许是久不见人归。
烟馆内剩余两胡匪结伴而来。
查看情况,准备一同吃饭。
李衔清示意池砚舟握枪,用枪口让两人老实便可结束此次抓捕。
胡匪二人尚未察觉危险。
大大咧咧走进客栈。
其中一人脸上长疤一道,池砚舟心知乃是宁素商所言告密胡匪。
“张耗子你跑这闹来了?”一人进门大声吆喝。
张耗子此刻被五花大绑扔在后院,听见前面传来声音急的直蛄蛹!
胡匪话音刚落面前伸出两把手枪。
二人下意识准备从怀里掏枪,李衔清轻声细语:“再动打死。”
胡匪当即不敢异动。
“二位好汉是不是有所误会?”刀疤脸小心询问。
“把枪扔在地上。”
“一……”
“二……”
李衔清看似病殃殃,话语却极具压迫感。
胡匪缓缓掏枪,想反击却连拨动保险的动作都不敢有。
枪被扔在李衔清脚下发出清脆声响。
“绑起来。”李衔清示意池砚舟上前绑人。
池砚舟将枪收入枪套。
李衔清举枪威慑,他拿着绳子上前捆绑。
可就在池砚舟靠近准备五花大绑之时,刀疤脸与同伙对视一眼默契十足,两人直接朝着池砚舟攻来。
三人扭作一团,防止李衔清轻易开枪。
二打一短时间内制服池砚舟当做人质,与李衔清可做谈判。
但二人未曾想到池砚舟早有防备。
刀疤脸袖口藏刀直戳心窝,同伙靴子内抽出匕首前后夹击。
李衔清并未着急开枪,恐出现误伤。
池砚舟弯腰躲过背后一击,单手撑地侧踢一脚,刀疤脸却下盘沉稳不受影响。
刀尖向下势大力沉。
池砚舟就地一滚拉开位置。
胡匪唯恐李衔清开枪,紧逼而上贴在一起。
刀尖划过发丝,池砚舟真切感受到搏命之意。
手中麻绳陡然绷直挡住一刀,后扭动旋转将刀身卡住,刀疤脸用力抽回,麻绳应声而断。
侧身避开另一胡匪致命一击。
脚尖一勾双手抓住木长椅,从上自下重重砸来,匕首难以格挡,胡匪胸前遭受重创口中一阵腥甜。
木椅结实不受影响,反手抡圆朝着刀疤脸后脑而去,惊得他急忙弯腰。
池砚舟手腕轻转,椅面朝上木腿向下,延伸长度刀疤脸避之不及,左耳遭凳腿重击,嗡嗡作响头晕脑胀。
趁机上去将其制服,两人都被捆绑结实。
夜以继日苦练空中楼阁,并非全无用处。
首战告捷!
虽与大烟侵蚀身子骨有很大关系,却也让池砚舟得到非常好的锻炼,以及宝贵的实战经验。
“回警察厅。”李衔清收枪上前说道。
将三人压上马车让他们背靠背而坐,后用绳子再将三人捆绑在一起,确保没有问题后驾车从榆树屯离开。
因没开枪,当地铁道爱护队尚未做出反应。
车厢内三个胡匪显得拥挤也不安全,李衔清索性同池砚舟一道坐在前室,白日里受些风吹倒也无妨。
“伸手倒是干净利落。”李衔清今日也是第一次见池砚舟动手。
“三人吸大烟骨酥体麻,和反满抗日分子没得比。”
“确实。”
今日看似凶险,却与反满抗日分子相差甚远。
李衔清叫池砚舟一同来抓捕胡匪,也存在展现自己价值远比表面上看起来高。
池砚舟自然也要在对方面前表现自身价值。
互相利用!
也要互相存在价值才可利用。
马车直接停在警察厅门前,李衔清下车道:“你先将人看住,我去汇报股长。”
“报告。”
“进。”
“股长,属下今日抓到几个胡匪。”
“胡匪?”
“正是。”
特务股确实有抓捕胡匪的任务。
此前金恩照等队长忙于其他公务,加之错将胡匪误认为抗联成员,盛怀安便亲自带队跑了一趟。
金恩照处理完农乐童任务后,抓捕胡匪工作便交由他负责。
盛怀安很清楚金恩照并未带李衔清参与。
所给理由正当。ωωω.χΙυΜЬ.Cǒm
抓捕胡匪多在城外奔走,李衔清旧疾在身不便跟随。
可金恩照处尚且没有进展,李衔清却抓到胡匪!
盛怀安很清楚李衔清所抓之人,必然是特务股要抓之人,不然他岂会对胡匪突然感兴趣。
“抓到几人?”
“三人。”
“现在何处?”
“警察厅外。”
“带进来分别关押进行问询。”
“是。”
看着离去的李衔清,盛怀安知道他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却没想到惊喜会来的如此之快。
让来警察厅特务股便是看重其能力。
确实未让失望。
先是农乐童陈年旧案。
再到当下无论知晓信息,还是可用人手,都远远少于金恩照的情况下,却硬生生先其一步将胡匪抓获。
李衔清技高一筹!
盛怀安暗道自己识人目光果然敏锐。
池砚舟与组织商议推李衔清顶在前面,不仅能避开金恩照的压力,甚至于也不会过早被盛怀安关注,实为一举两得。
押送三人分别关押。
盛怀安亲自前来问询,邀李衔清陪同。
金恩照此刻不在厅内,李衔清要的就是如此机会,自然心满意足。
至于池砚舟也顺势跟入房间内。
三人以刀疤脸为首,盛怀安自是先审讯他。
等盛怀安坐定池砚舟很有眼色上前,把堵住刀疤脸嘴巴的烂布条取出来。
刀疤脸此刻哪还有半点不可一世的表情。
坐在凳子上愁眉苦脸。
“这位是警察厅特务股股长,老实回答问题免得受皮肉之苦。”池砚舟警告一句。
“老实……一定老实……”
“哪个绺子的?”
“帽儿沟。”
盛怀安一听便知人抓的没错。
“你们骚扰过警宪部队。”
“全是大当家逼我们做的。”
“是吗?”
“我对天发誓,而且我偷偷给警察送消息,让我们大当家被捉了。”刀疤脸一股脑的往出说。
“你送消息?”盛怀安知道消息是有人偷偷提供给当地警署,可却未曾猜到居然是绺子内部人员所为。
“正是我送的,消息是一张纸条放在张大头家里,告知大当家几时到镇子上去。”
没错。
张大头是警署主任。
确实由他汇报消息至警察厅。
可见正是刀疤脸告密。
“你为何要出卖你们大当家?”
“他骚扰警宪部队我看不过去。”
“我不想听这些虚头巴脑的话浪费时间。”
冷面书生板着脸。
寒意尚比深山密林,冷风拂面来的强烈。
刀疤脸也是数条人命在手,此刻却紧张的好像雏一样。
因为惜命!
他不愿丧命于此。
“大当家想加入抗联。”刀疤脸咬着牙将消息说出。
但急忙解释:“我可不想加入抗联。”
和抗联牵扯关系极易被划成反满抗日分子,刀疤脸很是担忧。
日本人让警察厅打击抓捕反满抗日分子,他生怕对方将自己拿去顶名额,完成任务。
李衔清只知特务股调查胡匪。
却不知背后有抗联踪影。
此刻李衔清立马打起精神,或许此番抓捕不仅表面看来如此简单。
说不定能再立新功!
池砚舟也适当露出惊奇神色。
抗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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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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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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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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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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