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言语形容郑良哲确实没有问题,先前敢在中央保安局嘴里拔牙,这等气魄胆识异于常人。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傅应秋对待此等人物也给予应有的尊重,池砚舟自然是全数记在心中,避免遭受凶险。
毕竟他与郑可安之关系秘不告人,郑良哲难以知晓。
盛怀安所提建议被傅应秋同意,池砚舟便无需再去医院,转而想要约见郑良哲。xǐυmь.℃òm
约郑良哲则需寻舒胜帮忙,故而用警察厅特务股内电话打去学校,找教务主任舒胜。
“是我,舒胜。”
“舒主任。”
听筒内传来池砚舟的声音,令舒胜有些欣喜。
“池队长。”
“今日想要请舒主任帮忙。”
“但说无妨。”
“能不能帮我约见一下郑校长,晚上我在宴宾楼设宴。”
“你约郑校长?”舒胜对警察厅一事有所耳闻,池砚舟此番邀请对方用餐只怕困难。
“还望舒主任帮忙。”
“代为转达此言定是没有问题,可郑校长是否会赴约我难保证。”
“能帮忙转达,老弟就十分感谢。”
“池队长太过客气,只是我也有一事想要同你讲。”
“莫非是?”池砚舟没有在电话内明言,但意思不言而喻。
舒胜压低声音说道:“没错,你看何时有时间我们见一面?”
今日池砚舟要先见郑良哲,再见宁素商。
肯定是没有时间和舒胜碰面,至于明天能否得空现在难讲,只得在电话内说道:“等有时间我联系你。”
“尽快。”舒胜表现自己所得情报很是关键。
“好。”
池砚舟确实不会拖延,毕竟舒胜这里提供有关乌雅巴图鲁的消息,对他会有很大的帮助。
挂了电话池砚舟再打去宴宾楼,直接定了位子。
他相信郑良哲会赴约,毕竟牵扯自己女儿,岂能毫不理会。
果然郑良哲在从舒胜这里得知消息后,同样很奇怪池砚舟为何要约他见面,明明二人关系现在很是紧张才对。
且他心中非常清楚,不会同军统有关。
他能知晓池砚舟大概率被‘烛龙’发展策反,乃是先前最早接手过判断池砚舟的任务。
但上峰万不会将他的身份告知对方,这点毋庸置疑。
因此约见确实令他好奇。
郑良哲没有拒绝,他同样很想知道,池砚舟要做什么。
若是能给对方提供一些便利和帮助,郑良哲是不会介意的,毕竟在军统这里两人算是战友。
晚上警察厅收工池砚舟前去宴宾楼等候,郑良哲没有故意迟到,来的时间不算晚。
“感谢郑校长今日能赏光。”
“池队长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歉意之药。”
“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郑校长稍安勿躁,入内我们边吃边聊。”
“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鸿门宴。”说罢郑良哲迈步入内。
池砚舟跟在后面笑道:“在下这斤两,岂能设下什么鸿门宴。”
包间内坐定让后厨走菜,池砚舟先给郑良哲倒茶一杯,顺势口中说道:“想来郑校长应该知我苦楚,先前中央保安局一事我没有功劳,应该也有苦劳,就看在当日告知消息的情义上,劳烦今日多听在下说几句。”
“直接说重点。”
“在下身陷特高课自身难保,当日众人皆怀疑令爱,我又岂能特立独行。”
“可池队长表现的不仅仅只是随波逐流,大有挥斥方遒之感。”
“郑校长误会,在下冲锋陷阵无非是想要负责对郑可安的调查,有我在前面挡着,若有消息岂会不相告。”
郑良哲觉得可笑道:“按照池队长的说法,我倒是冤枉你了?”
“郑校长不知内情谈不上冤枉。”
“你当真觉得我好骗?”
“郑校长若是好骗,我又何必今日解释,应当也不会存在误会才对。”
郑良哲现在看似嘲讽,但其实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最后选择相信池砚舟一次。
因为他不管这是池砚舟的想法,还是特务科、特高课的想法,他既然知道池砚舟是军统的人,岂会不帮忙。
且昨日徐妙清还找到他,说想要他对池砚舟出手,但不要伤筋动骨。
怕池砚舟出事,影响她的潜伏工作。
对此郑良哲能理解,但今日池砚舟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他认为更好。
顺水推舟也不会对徐妙清产生影响。
其实是池砚舟在徐妙清面前提起,说想要郑良哲对他出手,才导致徐妙清和郑良哲建议。
谁知盛怀安这里提出新观点,明显更加有可行性,池砚舟便只能临时变阵。
他做这些肯定不会告诉徐妙清,谁能猜到她可以和郑良哲搭上话呢?
起码在池砚舟这里,他是不知道的。
郑良哲也非死板之人,临场应变自是将徐妙清的话忘却。
等饭菜上来池砚舟招呼动筷,同时说道:“我知道郑校长现在不相信我,但我可以明确的讲,特高课现在压根就没有放弃对令爱的怀疑,甚至将调查工作交给特务科科长傅应秋。”
“傅应秋?”听闻这个名字,郑良哲语气也有异样。
面对住田晴斗他尚且没有如此紧张,虽知道对方不会暗中放水,但凭借多年交情心知不会用卑劣手段。
可傅应秋则不同。
二人根本就无昔日情分,再者都言此人不好相处。
“南岗警察署特务系主任陆言,不满当日被安排执行外勤,主动申请针对郑可安的调查工作,郑校长不得不防啊。”
“又是陆言?”
“此人看似狂妄自大,但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你是来给我送情报的?”
“在下口说无凭,自然要有所表示。”
“那你呢?
又扮演了什么角色?”郑良哲眼神直视池砚舟,你只是单纯来告知此事的吗?
池砚舟脸色稍有无奈说道:“我被怀疑是与郑可安通风报信之人,先前住田晴斗课长让我负责调查,无非是想要陆言借调查过程,顺道判断我的身份罢了。
又岂会让我真正参与调查动作,现在我是局外人,且嫌疑还没有洗清,众人都在参与搜捕红党任务,独我留在厅内闲来无事。”
这话半真半假,却符合逻辑。
郑良哲心想你不是红党,是军统。
“你想报复?”
“在下根本就不是报复,也不敢报复,只是若令爱的身份被认定是红党,我紧跟着就会倒霉。”池砚舟对此很是无奈,他也不想招惹这些是非,但避无可避。
“不是说泄密人员已经抓到?”
“郑校长也相信?”池砚舟笑问。
现在无非就是缓和与郑良哲的关系,池砚舟什么话都可以讲,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至于你说特高课调查到的警员,是不是真的泄密人员,池砚舟就算认为是,现在一样能在郑良哲面前如此说。
“难不成……”郑良哲眉头皱起,心中大致想明白现在的情况。
“我帮郑可安就是帮我自己,如果她被陆言公报私仇打上红党标签,对我而言影响太大,陆言或许会顺势将我也铲除,毕竟我们之间也存在恩怨问题。”
郑良哲不得不说池砚舟今日这套说辞确实不错,如果自己并非事先知道他军统身份,大概率也会认为言真意切。
“你与陆言的恩怨我有耳闻。”
“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下现在也不敢奢求和郑校长做朋友,但应当是一个战壕内的临时战友。”
“临时战友?”
“我会想办法掌握陆言以及傅科长,有关郑可安的调查安排,从而告知郑校长让您可以提前做准备,熬过调查我们都安全。”
“说真的,你的提议让我很心动。”
“郑校长可以选择尝试一次。”
“让我想想。”郑良哲也是假装开始陷入深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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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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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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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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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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