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哥哥……不会真的死了吧?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白绒脑海里瞬间一阵空白,他颤抖着把手放上男人的胸口,直到感受到心脏的搏动,这才渐渐地缓过神来。
可是,钧哥哥为什么忽然会这样?
就在白绒六神无主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妈妈曾经说过,妖精的血有治疗的功效。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深吸一口气,把手指放在嘴巴里,用力地咬了下去。
白绒一向很怕痛,他的眼眶瞬间就红起来,眼底溢出泪水,终于把手指咬破,他把流血的手指放到男人唇边,殷红的血液顺着紧抿着的薄唇一点点渗下去。
看着男人依然苍白的脸色,白绒紧紧抱着男人的身体,将小脸贴在男人的脸上,呜咽着恳求道:
“求求钧哥哥,赶快醒过来,不、不要吓绒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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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郁景带着白沙从医院一直回到家里,一路上少年都在哭哭啼啼,怎么劝都劝不住。
少年一张小脸哭的稀里哗啦的,陈郁景实在是看不下去,不顾少年的挣扎,拿过纸巾在他脸上使劲抹了两把,把他脸上的泪水和鼻涕都擦干净。
白沙瞪着眼睛,一连凶巴巴道:“不许碰我!”
陈郁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就搞不懂了,你到底在哭什么啊?搞得和我欺负你了似的。”
白沙不说话,一张小脸鼓囊囊的,只是用哭得红彤彤的眼睛瞪着他。
陈郁景见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也懒得再哄他,转身给自己煮咖啡去了,就在他添咖啡豆的时候。,只听见身后的少年深吸一口气,用大义凛然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郑重地说道:“我不喜欢你了!”
陈郁景的手一抖,咖啡豆撒了一桌子。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啊?”
少年提高了声音:“因为你不干净了!”Χiυmъ.cοΜ
陈郁景被这奇怪的指控搞得莫名其妙,他撇撇嘴,一脸无所谓道:“那就别喜欢了,说得好像我求你喜欢一样。”
听到男人毫不在乎的话,白沙先是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会儿,随即回过神来,用袖子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带着哭腔嚷道:“这可是你说的!”
陈郁景帮他补全下面一句话:“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白沙扭头就向门口走去:“我要走了,我也要去找别人当对象了!”
陈郁景“啧”了一声:“这可不行,封总把你交给我照顾的,你要是出什么事情,让你弟弟担心了,那封总不得把我杀了。”
说着,看着白沙徒劳地使劲晃动着门把手,好心提醒道:“你打不开的,我家门是指纹解锁的。”
白沙忿忿地一跺脚,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关得住我么?”
陈郁景点点头:“关得住啊。”
白沙双眼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你别忘了,我可是妖精!”
看着少年这副样子,陈郁景心里不由得也有点发怵起来,毕竟每个妖精或多或少都会些法术的,万一这小家伙……真的身怀绝技呢?
他警觉道:“你想要干什么?”
白沙二话不说,转头向阳台的方向快步走过去,陈郁景眼睁睁地看着他吭哧吭哧推开落地窗,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根本没有给陈郁景阻止的机会。
陈郁景都给看傻了,直到外面传来“扑通”一声重重的闷响,伴随着少年“嗷”一声惨叫,他这才回过神来,大步走到窗台前往下看
只见少年四仰八叉摔在楼下草坪上,一动不动。
陈郁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赶忙跑出去,把仰面朝下的少年小心翼翼翻了个个儿:“喂,你……没事吧你?”
少年的小脸上粘着泥土草屑,大声地哭喊着道:“我是不是要死了,好痛……”
陈郁景心里暗暗道,就他这中气十足的哭声,也不像要死的样子。
不过也还好他家别墅只有三层,如果再高一点儿,可能现在少年已经哭不出声了。
但是现在他也只能安慰着怀里的少年:“没事没事,我刚刚给你叫救护车了,马上就带你去医院。”
顿了顿,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地吐槽道:“你想跑我能理解,但是你这跳楼……是真不怕死啊?”
少年低着眼睛,声音闷闷的:“这点高度而已,我变回原形随便跳。”
陈郁景一愣:“那你现在……”
少年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委屈,他抽抽鼻子,哽咽着道:“我跳太急了,忘记变回原形了……呜……”
陈郁景哑然。
这头貂……怕不是真的是个傻的吧?
救护车很快到了,把一路上相顾无言的两个人拉去医院,还好检查结果没什么大事,除了有点儿轻微脑震荡以外。
就这么折折腾腾一晚上过去了,次日的病房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陈郁景满脸惆怅地点了一根烟:”完蛋玩意儿,我这么忙还要过来给你陪床!”
少年一脸委屈:“还不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陈郁景正要发火,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大事,他今天没上班还没和封司钧请假。
他打通了封司钧的手机,然而忙音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电话。
就在他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时,电话终于接通了,陈郁景暗暗松了一口气:“喂,封总?”
然而手机里传出来的,却不是男人的声音,而是一道稚嫩的、抽噎着的声音,断断续续着道:“求求,救、救救钧哥哥……”
“白先生?”陈郁景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悬起,急迫道:“封总他怎么了?”
少年泣不成声:“钧哥哥,晕倒了……”
陈郁景心重重一颤,他匆忙地对病床上的少年嘱咐道:“你在这里好好待着等我!”说完也不顾少年的大声反对,大步出了病房。
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司钧的别墅,陈郁景有别墅大门的备用钥匙,他快步冲进房间里,一眼就看到倒在客厅地板上的男人,少年伏在他的身上,身上赤裸着,一双手臂紧紧地抱着男人。
陈郁景脸色不自然地拿过一件睡袍,披在少年身上,随后在男人身边半蹲下来,眉头皱紧:“白先生,封总他怎么了?”
少年的小脸上泪痕纵横,呜咽着道:“钧哥哥说要给,绒绒拿奶酪,忽然就晕倒了……”
陈郁景一眼瞥见少年颈子、胸口上身上斑驳的痕迹,心里顿时就明白过来了。他叹口气:“白先生,你和封总昨天晚上是不是又……”
少年低着小脑袋,闷闷地说道:“钧哥哥,昨晚,抱我了。”
果然是这样。
陈郁景站起身来,正要给言灵打电话,忽然听见少年惊喜的声音:“钧哥哥,醒、醒了!”
他连忙凑过去看男人,只见男人的眼睫颤了颤,眼睛缓缓睁开,目光渐渐地聚焦在他的脸上,眉头轻微地皱了皱:“陈郁景,你怎么来了?”
陈郁景叹口气:“封总,我把言灵叫过来吧,这种情况他应该会有办法。”
“不用了,”封司钧摇摇头:“他没有的,他上次和我说过了。”
“那,”陈郁景欲言又止:“封总,虽然这话轮不到我说,但是您这……最好还是节制一点吧?”
封司钧低着眼睛,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有些心不在焉地轻轻应了一声。
此时此刻。他的注意里集中在嘴巴里异样的香甜味儿,这味道他曾经尝过,是少年血液的味道。与此同时,一股难耐的燥热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热得他阵阵地失神。
他心里骤然一惊,难道是……
就在这时,少年一脸担心地伸手想要摸他的脸:“钧哥哥,你的脸好红。”
封司钧一眼就看到少年破了的手指,他愕然道:“绒绒,你的手怎么了?”
少年赶忙把手藏到身后,一脸做错事情似的心虚道:“绒绒,想帮钧哥哥。”
封司钧瞪大眼睛:“你把你的血喂给我了吗?”
少年点点头,轻声道:“……嗯。”
封司钧心里“咯噔”一声。
他已经能感受到,脑海里的理智被燥火一点点蚕食干净,他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趁着还能保留着一丝理智,他咬紧牙关,抬眼对陈郁景道:“你先走吧。”
陈郁景一脸放心不下:“封总,您现在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少年看见男人神色异样,担心地凑得更近,小手摸上男人发烫的脸颊:“钧哥哥……脸、脸好热……”
感受到少年身上甜美的气息靠近,封司钧脑海里的弦瞬间崩断,再次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把少年后脑箍住,近乎凶猛地咬着他的唇。
少年依偎在他的怀里,小手抵在他胸口,却软绵绵的没有发力,乖顺地接受着这个近乎粗暴的吻,呜咽着,双眼泛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看着眼前旖旎的场景,陈郁景目瞪口呆。
刚刚还答应自己节制的男人,此时此刻,却仿佛一只困在笼子里饿了许久恶兽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要享用自己的猎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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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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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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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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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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