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个人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屁滚尿流,嚎叫着奔逃。男人的手飞快地扬起,兽化为利爪的指尖划过一道寒芒,冲在最前面那个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白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颤颤地抬起头看过去,然而就在骇人的情形在进入他的眼帘之前,一只炙热干燥的大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绒绒,不要看。”
男人把蜷缩的少年揽进怀里,一手把领带解下来,蒙在少年眼睛上,这才站起身来,缓步来到最后两个瘫坐在地、鬼哭狼嚎的人面前,殷红的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屋子里恢复了一阵寂静。
男人站起身来,看向身后瑟缩成一团的小家伙,大步走近过去,眉眼间的煞气化作温柔。他用力地擦手,直到手上的污渍都擦拭干净了,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覆上少年微微颤抖着的肩膀。
少年眼睛被领带蒙着,小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色,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感觉到有人靠近,他蜷缩得更紧、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嘴里哀求地叫道:“不要,别、别碰我!”
“绒绒,不用怕,已经没事了。”
男人语气温柔,灰绿色的眸子里满是疼惜,他握在少年肩膀上的手指握紧,目光扫过他一双红唇上深深的齿痕,呼吸滞了一滞。
少年神色稍稍缓和下来,他嘴唇颤了颤、喃喃地叫了一声:“……钧哥哥?”
男人双眼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我不是。”
少年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他小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一双小手使劲地拽着卫衣衣领:“钧哥哥……绒绒好难受,帮绒绒……”
“……”男人深深地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努力忍耐着什么,半晌才阴着脸沉声道:“绒绒,你先忍一下,马上就不难受了。”
他说着,扶住少年的肩膀,要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而就在这时,一条毛绒绒的白色尾巴攀上了他的手臂。
男人的动作顿时僵住。
像是怕他跑了似的,小尾巴在他手臂紧紧地绕了几周,尾巴尖儿还颤颤的晃动,在他的掌心里一搔一搔。
“钧哥哥,帮、帮绒绒,呜……”
少年声音软糯,话尾扬起颤颤的尾音,像是哀求又像是撒娇,听起来又甜又腻。
“你……”
男人本来就深晦的眸色更暗了一些,他瞳孔微微收缩,一把将蒙在他眼睛上的领带扯开。
“你看清楚,我是你那个钧哥哥吗?”
领带扯下,少年一双幼圆的眼睛先是因为不适应突如其来的而眯起,当他看清男人的时候,顿时愣住了,“呀”地惊叫一声、害怕地想要把尾巴缩回去。
却被男人伸手,一把捉住了尾巴尖儿。
对上少年一双惊恐而迷离的眼睛,男人双眸危险地眯起,然而语气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绒绒,为什么一定要找‘钧哥哥’呢?你难受的话,我也能帮你。”
“不,不要!”少年使劲挣扎着要抽回尾巴,小脚丫胡乱地蹬在男人身上:“你放开!放开……”
男人挑眉:“怎么了,刚刚不是你自己要缠上来的吗?”
“我没有,”少年使劲摇头:“松手!把尾巴……还给我……”
男人攥着他尾巴尖儿的手指收得更紧,他俯身向少年逼近,眸子里怒火腾燃、哑着声音缓缓道:“绒绒,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把尾巴缠在别人身上……代表着什么意义么?”
本能地感觉到男人身上危险的气息,白绒吓得眼泪在眼底打转,他使劲向后蜷缩着,无助地呜咽:“钧哥哥,救我……”
大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大步冲进来的男人在看清眼前的场景后,惊怒地瞪大眼睛:“……薄妄?!”
薄妄“啧”一声,灰绿色的瞳仁动了一动:“封总来得,还真是时候啊。”
“放开他!”封司钧几步上前,一把拽住薄妄的衣领,眼睛里泛起猩红的颜色,怒不可遏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薄妄脸上闪过一抹危险的怒意,他一把攥住封司钧的手腕,一字一字道:“封总在说这句话之前,最好先看看你自己到底配不配。”
封司钧一偏头,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一片狼籍,入眼的场景触目惊心,他眉头皱了一皱,满眼复杂地看向薄妄。
“钧哥哥……”
一旁响起欢欣雀跃的声音,少年努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薄妄的禁锢,一面向封司钧颤颤着伸出小手去。ωωω.χΙυΜЬ.Cǒm
为什么……
薄妄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他眼底闪过一抹困惑,这一抹困惑稍纵即逝,他使劲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底已经泛起骇人的颜色。
他把领带再次蒙在少年眼前,语气温柔道:“你不需要看这个。”
话音还没落定,动作迅即地站起身来,伸手一把扼住封司钧的脖子,眼底的杀意毫不隐讳,压低声音缓缓道:“封总既然看见他们的下场,那就留下来陪陪他们吧。”
他手上微微用力,看见男人的脸涨得发红,满意地勾起唇角,逐渐加重手上的力量,他可不想这个人死这么痛快。
封司钧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着自己,呼吸也越来越艰难,就在他眼前渐渐模糊的时候,忽然隐约地听到一旁少年哀哀的声音:“钧哥哥……”
眼看着男人已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薄妄正要给他一个了结,没想到男人忽然睁开眼睛,一手攥住他的手腕。
薄妄身体一震。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能反抗?
薄妄愕然地瞪大眼睛,清楚地看见,一道金色纹路顺着男人的手臂蔓延,本来深不见底的黑瞳变成了刺目的金红颜色,瞳仁细窄,已经完全不像是人类的眼睛了,倒仿若猛兽的竖瞳一般。
被男人的手攥着,薄妄感觉自己的皮肤就像是被通红的烙铁烙上,他强忍着剧痛想要扭断男人的脖子,却被一道金红色的光芒生生震开,踉跄着倒退两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薄妄胸口剧烈起伏着,唇边溢出一丝鲜血都浑然不知,满眼不可置信地地看着封司钧:“你,你怎么可能……”
“封总!”
门外隐约地传来陈郁景的声音,薄妄神色一凛,又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小家伙,闪身出门去,身形飞快地消失在夜色里。
陈郁景大步冲进屋子里,看见封司钧像是力竭似的缓缓半跪在地上,手臂勉力地支撑着身体,皮肤上还有几道没有完全消退的金红色纹路若隐若现。他瞪大了眼睛:“封总,你,你刚刚……”
“……怎么了?”封司钧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过什么,顿然警觉地瞪大眼睛:“薄妄呢?”
陈郁景:“……已经走了。”
封司钧咬着牙,勉力支撑着站起来、大步上前,他刚把少年抱进怀里。少年双手顺势勾上他的脖子,小脑袋埋进他的胸口用力地磨蹭,嘴里喃喃地嘟囔:“钧哥哥,难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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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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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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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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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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