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自己个儿啥贡献没有,却眼红别人贡献大的得到得比他们多!”
“开玩笑,要是每天挣十个工分的人拿到手的东西和只挣一个工分的人一样,那谁还肯下死力气去挣十个工分?”
“他们这么说,就是为了激你,你可不能上当!”
“我就看不起这种人,自己没能力没本事,就给别人使绊子,推荐名额年年有,就算是你占了一个,难道你还能年年都占?”
“而且也不看看自己个儿是个啥情况,我就是推荐你们,也要你们能选上,大队倒是年年都在报,可谁去成了?”
“一个个的都拿不出手,还想阻止别人上进!”
“呸!什么进步青年!”
“明明是拖后腿青年!”
蒋田丰说话这叫一个不给脸面,把一帮知青们说得面红耳赤。
乔国良咳嗽了两声儿就辩解道:“大队长,许年华同志和刘勇男同志的发言不代表知青点其他同志的想法,我对大队推荐林念同志是没有意见的。”
张红英也跟着说:“对啊大队长,我也赞成大队推荐林念同志,毕竟她确实给大队做了大贡献。
我们想上工农兵大学,可以继续好好表现,机会也不是只有一次!”
“回去我们就开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小会,要严肃批评许年华同志和刘勇男同志的行为。”
刘勇男:“我没错啊,我只是把许年华的话说给林念同志听,有问题的是许年华同志,你们可别把我和她混在一起!”
许年华脸色不好地道:“我也没瞎说,是刘勇男你曲解我的意思!”
眼瞧着两人要吵起来了,林念道:“我说的是真的,真的不跟大家争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工农兵大学有啥好上的,她要考大学!
七七年就恢复高考了,七三年也过了一大半,她最多等个三年半就能考大学。
能考大学,谁要推荐的名额啊!
“林知青!”
“念念!”
蒋田丰和林家人同时出声儿,林念笑着打断他们的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去念工农兵大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而且,全县每年也没几个名额,可是还有那么多乡镇大队以及别的单位,上报的人何其多。
我是真心实意不想争,并不是被谁给激得冲动了才做的决定。”
说完,她就走回曲大娘的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道:“奶奶,我不去念大学,也能在家里多陪您几年,而且家里有你有大爷大娘二叔老叔他们,我的日子过得比在城里还舒坦呢!”琇書蛧
段春花还想劝,曲大娘却叹息一声儿:“哎……你这孩子。”
“奶奶都依着你!”
林念笑逐颜开。
蒋田丰见事已至此,就摆摆手让大家伙儿赶紧去上工。
段春花气得狠狠瞪了好几眼刘勇男,刘勇男摸了摸鼻子,讪笑一声儿:“那啥,我去干活儿了!”
他跑了。
段春花跟曲大娘跺脚道:“娘,咱们家可不能让刘勇男再住了,他见自己就是个白眼儿狼!看在他是和念念一起来的,平时关系又好,咱们才让他住,让他搭伙儿,结果他简直不知好歹!”
周围的人听到了段春花的话,都纷纷摇头,谁说不是呢!
不管咋说,修学校对大队来说是个好事儿,毕竟是把东西扒拉到自己的大队来了。
像隔壁大队的学校,没塌之前,那些老师还三不五时地去村里跟社员换鸡蛋啥的呢。
多多少少是有些好处的。
家里有想让孩子念书的,那就更开心了!
一个知青给大队办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儿,喔豁,跟她关系好的男知青就在背后给她捅刀子。
这事儿换了谁,谁也想不过啊!
瞅着吧,那刘勇男搞不好会挨揍。
林家人可不是好惹的,林家老二可是傻子,他别说把人揍坏了,就是把人揍死了也不用偿命的!
等周围的人都走光了,林念才跟曲大娘和段春花小声解释:“刘勇男是在帮我,他知道我不想要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其实在厂里的时候,我想要去工农兵大学就能走。”
“可我不想!”
“不说别的,奶奶您就想想,好多大学的教授来乡下接受再教育,就能明白我为啥不想去念那个大学。”
“工农兵大学和爸爸以前自己考上的完全不一样。”
“我想上大学,也要像爸爸那样才行。”
段春花和曲大娘瞬间就明白了,有些话不用多说,大家就能心领神会。
曲大娘叹气道:“你是对的!”
段春花也道:“就是就是,咱们念念平平安安的才好呢!”
“既然刘勇男是好心,那咱们就不撵他走了!”
“倒是那个许知青,我得去揍她一顿!这瘪犊子娘们儿比黄玉凤还坏呢!”
曲大娘拦着她:“不许去,那个姓许的心眼儿太多,不像黄玉凤好收拾。”
段春花不高兴了:“那就这么放过她了?”
曲大娘霸气道:“自然不能放过她,等着吧,老娘保准儿让她比挨揍还难受。”
林念眨眨眼睛,这是老将要亲自出马了啊?
她有点期待呢!
知青们干活儿的地儿。
一男知青跑来给他竖大拇指,还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你行啊刘勇男,你是这个!”
刘勇男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乔国良也过来了,他对刘勇男道:“你这样就算是彻底得罪林家了,他们肯定不会让你继续借住搭伙。”
“不过没关系,你回知青点之后,有啥事儿尽管来找我。”
刘勇男:“谢谢啊!”
乔国良走了一会儿之后,张红英也来了,她道:“刘知青,回头晚上知青点开批评会,到时候我要是说话不好听,还请你别生气,别放在心上,这都是走个过场。
我内心深处不觉得你做错了,你只是在复述许年华同志的言语而已。”
“不过许年华同志的确不对,她的行为属于挑拨拱火,想挑拔别人出头,她自己躲在后面捡便宜,这种行为是要严厉批评的!”
刘勇男:“张知青你的眼睛毒,觉悟也高,谢谢张知青的理解,晚上你尽管批评,我肯定不会往心里去!”
张红英笑着走了。
田地里,许年华看着这一幕恨得差点儿把牙给咬碎了。
她委屈地嘀咕:“我有什么错,要不是我说句公道话,林念能放弃念大学的机会吗?你们现在倒是感激她识大体,也不想想,人家可是有个当兵的对象,而且人家对象还是军官!
只要一结婚,就能打报告去随军,哪儿用得着靠念大学摆脱农村。”
嘿哟,别说,听到她这话的人竟还觉得有几分道理。
特别是黄玉凤,就觉得大家伙儿全是傻子,都被林念那小娘皮给骗了!
不行,她不能让林念那么得意,她要当众揭穿林念的真面目。
让她被所有人唾弃!
哼!
要叫林念知道,得罪她黄玉凤的人,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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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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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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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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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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