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得很是无措。
服务员挤进来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董江的一个战友道:“张海洋同志来找人,结果我们走到这里就听到……听到女人啊啊喔喔的声音,张海洋同志以为房间里有女同志受欺负,所以就有些急了。”
他觉得张海洋挺冤的,那个声音任谁听了都会乱想。
而且董江是跟他们说过傅秋石的为人,这几个人不由得想到了一点,是不是傅秋石故意做套陷害张海洋,目的就是影响他比赛。
所以,想到这一点之后,这几个人看向曲大娘和林念的眼神就带了些厉色。
张海洋也有同样的疑问。
曲大娘听到这话就要急眼,不过林念把她拉了回来,然后坦然地道:“我不舒服,我阿奶在给我刮痧,我受不了疼痛喊了出来。
任何人都有喊疼的权利的,张海洋同志,你说是不是?”
张海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念又对服务员道:“同志,请你进来搜一下看看我们屋里藏没藏着男人。”
“再看看我背上的痕迹,看我阿奶是不是在给我刮痧。”
“张海洋同志你先别走,在门外稍微等一等。”
张海洋连忙尴尬地道:“既然是误会,那就是我鲁莽了,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林念坚持:“还是看清楚的好!”
“自从你妈介绍了刘婷去照顾怀孕的傅秋石妈妈,傅秋石妈妈一尸两命,死后不到三个月刘婷就成了傅秋石的后妈之后。
他就一直被刘家人泼脏水诬陷,诬陷他人品不好,诬陷他小小年纪就性子歹毒,诬陷他性格爆躁易怒,早晚会闯大祸。
脏水被泼多了,虽然现在刘家那些人干的恶毒的事情太多,一个接着一个伏法,但在有些人心中对傅秋石同志依旧有偏见。
这就是脏水的力量。
今天晚上张海洋同志的无心之失,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是出于好心,担心我被欺负。
可是,今晚听见的人太多了。
不澄清的话,要不了几天,流言就会转得变了样。
他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现在,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不想让他再受一点点的委屈,不想他再被流言蜚语中伤。
他是英雄,曾经为了保护国家和人民的安全差点儿丢命。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他认为人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何惧流言。xǐυmь.℃òm
他还认为,公道自在人心。”
“但我这个人心眼儿小,见不得人歪曲污蔑他。
他是身怀两个一等功的英雄,他数次命悬一线,他不该被恶意揣测。”
说完,也不管张海洋等人的脸色,就请两个女服务员进门,并且关上了门。
门外,张海洋的脸白得厉害。
董江的几个战友亦是十分羞愧,林念的话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们一棒子。
他们对傅秋石的印象就是董江嘴里的:‘单兵能力确实是强,不过嘛,靠的是当首长的亲爹和当老首长的爷爷。
换成咱们也有这么好的爷爷和爹,打小就有人教有人培养,也能这么厉害……’
可他们却忽略了,傅秋石是上战场拼过无数次命的人。
林念的这番话,让他们看到了傅秋石被他们忽略掉的一面。
所以就十分羞愧。
并震惊。
原来傅秋石和张海洋一家人还有这样的纠葛,他们忍不住去看张海洋。
张海洋十分无力,因为林念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他知道,不管怎么解释,这些人都会想歪。
但不管怎么说。
他该解释还是要解释。
“我妈是介绍了刘婷去傅家,但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梁阿姨意外去世,傅首长为了有人帮忙照顾孩子才又结的婚……”
门开了。
林念:“那时候傅秋石十三岁。”
“如果他三岁,这个理由和借口能说得过去。”
“而且你嘴巴里的照顾是指傅秋石被冤枉之后,被傅国成同志用皮带往死里抽,大冬天的脱了衣服跪在雪地里,以及关小黑屋一关就是好几天,不给吃喝的那种……”
“那可真是该好好谢谢刘婷,和介绍刘婷进傅家的你妈。”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懂事的孩子没人疼。
以前,大院圈儿里传遍了傅秋石是个凶狠的白眼狼这种流言,刘婷各种在人前演。
老爷子再厉害,也不能拿枪抵着所有人让他们别相信。
傅秋石闷着不说,不解释,就失了舆论的掌控权。
所以去他娘的家丑不外扬。
他的名声都被扬成这样了,凭啥还要帮那些人维持遮羞布?
傅秋石不屑做的事情。
她林念来!
她的男人,她来维护!
“同志,请你们帮忙澄清一下,我这个屋里有没有男人,我是不是在刮痧。”
两个服务员纷纷为林念作证。
张海洋再度道歉:“对不起!”他想夺路而逃。
林念:“张海洋同志,你不用跟我道歉,反倒是我该谢谢你的真心维护之意。”
“不过你该跟傅秋石同志道歉。”
“并且,我希望你停止对傅秋石同志的恶意揣测!”
“如果说你以前对傅秋石同志的偏见是因为你的消息来源是刘家那边儿,那么现在,刘家大大小小出了一窝子的罪犯,从他们家传出来的话,你还是多思考思考,再决定要不要相信……”
林念这话,只差明说张海洋偏听偏信了。
张海洋面对林念那双明亮的眼睛,喉咙里艰涩地冒出一个字来:“好!”
他挺直了脊背转身离开。
在即将下楼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林念的声音:“张海洋同志,你要加油啊!”
张海洋脚步一顿。
握了握拳头,然后便快速下楼。
出了招待所被冷风一吹,他才意识到……
傅秋石不在。
董江走了。
他……
他得夜跑回去。
夜跑就夜跑吧,正好可以吹吹冷风冷静冷静。
张海洋走后,董江的战友们特别尴尬,服务员小姑娘就懊恼道:“我就少说了一句,去跟张海洋同志说傅秋石同志送林念同志回来了的时候,没跟他说傅秋石同志把人送回来没一会儿就走了。
要我多说一句,就不会引起误会了。”
另一个服务员道:“刮痧确实是挺疼的,我奶给我刮痧的时候,我就叫得跟杀猪一样。”
董江的战友们听完就更加尴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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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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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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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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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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