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排队的位置都固定了,Ⅰ级项目带头人们很自觉地站在后面,最前面是三个Ⅲ级项目带头人的位置,中间是宋河的位置。
宋河站到老位置,左高明和娄景辉跟在一边,看看前面。
谭西的位置是空的!
“啥情况,谭西起晚了?”左高明惊奇。
“咱们往前站,他不来咱们正好早领!”娄景辉心领神会地和宋河对视一眼。
宋河笑了笑没往前,依旧站在老位置,他没收到谭西的怨念提示,说不定事情还有变数。
“哗!”
最前面的窗口打开,两个女兵坐在里面,一如既往地闷头写手续。
前两个Ⅲ级项目带头人今天领的少,各领了三只猴子离开。
谭西依旧没来,稳了!
宋河长舒一口气上前,交上申领纸,纸上赫然是15只猴子!
两个女兵扫了一眼便低头写手续,手速飞快地咔咔盖章,像两位阎王给一只只猴子勾销生死簿,每次盖章都预示着一只猴子将一命归西,为人类科研事业英勇献身。
很快,一大把手续条递出来。
宋河道谢接过,转手分给左高明和娄景辉。
左高明激动到语气发颤,“这这这……真实的吗?一天十五只猴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以后天天十五只,有得忙了!”宋河笑道。
“未必吧?今天谭西可能有事没来,明天说不定又来了。”左高明依然忌惮。
“怕是来不了!”娄景辉道,“以他的性格,只要能恶心咱们,他腿断了都得摇着轮椅过来,今天不来,怕是出事了。”
“出事?”左高明脸色天真得像个孩子,“他能出什么事?若羌基地连车祸都没有啊!”
宋河和娄景辉相视一笑,动手搬猴子。
左高明也不再纠缠,注意力很快转移到挑拣猴子上,尽量把身强体壮的猴子搬走,壮猴子能多在实验室折腾一阵子,争取多留下些数据。
……
上午第三节课。
航天镇第一教学楼,小礼堂。
礼堂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总共七百多学生,男女老幼均有,个个紧张得脸色泛白,七百多双眼睛死盯着门口,仿佛即将有死神挥着镰刀进来。
终于,一道年轻的身影进门,手里挥舞厚厚的黄色试卷袋!
“严禁作弊,抓到直接不及格!”
“每张试卷的题目略有不同,你们抄只能抄到错误答案!”
“所有题目都是我原创的,网上搜不到!”
宋河站上讲台,开口便是三板斧!
眼前瞬间刷出一连串怨念值,看来有些同学蠢蠢欲动的邪恶小火苗,被宋河老师三盆大凉水浇灭了。
“题量很小,做完了直接交卷走人!谁能选入我的科研团队,我会单独发消息!”
宋河站在讲台上,用剪刀划开牛皮纸袋,像老练的猎人割开猎物的皮,过去几天他经常带课堂测验的卷子来上课,拆试卷袋练的很熟了。
厚厚的卷子掏出,从第一排发放,每人一摞往后传。
教室里充满了试卷的翻卷声,无数白花花的卷子从第一排向后传递,远远看去像是雪白的浪涛冲向远方。
很快,教室里全是倒吸凉气的丝丝声,像一大群冬眠醒来的蛇嘶嘶叫。
“安静!自己做题!不要交头接耳!抓到不及格!”
教室里迅速安静下来,零零星星有笔尖落下的响声。
宋河站在讲台上,人形探测雷达般不断扭头,将目光在七百多人身上扫来扫去。
说实话,虽然只教了一星期的课,此刻面临离别,心底里还真舍不得这些学生。
准确点说,舍不得这一屋子学生天天贡献的怨念学费。琇書蛧
【28人被你出的试卷难度吓到,怨念值+4000!】
【172人认为你故意刁难学生,怨念值+28300!】
【588人感觉有可能挂科,怨念值+79100!】
整个教室怨气滔天,学生们苦不堪言。
宋河憋笑憋出腹肌,偶尔实在憋不住了,便假模假式咳嗽两声平衡嘴角,每次咳嗽都有个别学生吓得脸白,大概是做贼心虚,有作弊倾向。
开考二十分钟,娄景辉忽然起身,拿起卷子上台交上。
宋河扫了一眼卷子,点点头,“去实验室吧。”
娄景辉喜形于色地走了。
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学生交卷,大多已是团队成员,毕竟宋河前两天选人时,便是从课堂测验和课后作业的佼佼者里挑选,基本野无遗贤。
尖子生们的交卷潮结束,又是长时间的沉寂,教室里剩下的学生水平差劲,勉强维持心态不崩,在考场上苦苦坚持,寄希望于灵光一闪创造奇迹。
宋河枯燥乏味地监考,走下讲台,在过道里转来转去。
刚转了一圈,一些不枯燥的事情纷至沓来。
【谭西疑心自己落马和你有关系,怨念值+8000!】
【谭西怀疑你挑动纪天和揭发他,怨念值+9000!】
宋河吓一跳,头一次见到一个人单次刷出这么高的怨念!
以前在京海四中,被冷向文误会夺妻之恨,怨念也仅仅刚过四位数而已,谭西这都快五位数了!
此时此刻,谭西大概已经失去自由了,不过短时间还无从得知他下场如何,留置审讯、搜集证据,都需要漫长的时间。
但无论怎样,今后不担心谭西早上抢猴子了,猴子供应量的难题从此解决!
宋河从手机里找了找,将一篇论文打开,在作者栏的“宋河、娄景辉”后面又加上一个“纪天和”,转手投稿给《细胞》!
完成投稿,还没来得及收起手机,一条新消息切进来。
相晓桐:“明晚八点发布会,神经元公司总部大楼顶楼,给你留了前排座位。”
“发布会?机械臂和机械手的发布会?”宋河打字回复,“恭喜老师!但学生去不了,工作太忙,我等着看直播吧!”
“去不了?一天时间也没有吗?”相晓桐回复,“研究到关键阶段了?有没有难题?”
“还真有,我正在找一种未知的脑波,数据搜集了一大堆,目前毫无进展,比较明显的脑波早就被各路前人研究过了。”宋河诉苦。
“找脑波的话,我给你寄一批货过去,保管好别外流。”相晓桐回复,“不聊了,我这边忙,你等着收货吧。”
宋河一脸茫然,货是指什么?
尽管不知道是啥,但他心中无比期待,毕竟相晓桐团队是专业研究脑子的,她寄来帮忙的东西,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神装!
他刚要放下手机,又是通知消息弹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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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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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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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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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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