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呀~”

  山光秀可餐,溪水清可啜。一名清媚少女在溪流中打理莲发,日光下溅起的水珠熠熠生辉,她的身后是位将她拥入怀抱的清峻男子。

  “你的伤还痛吗?”

  魏不器望着她的白净侧颜,她玉面被青发遮饰,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这点小伤不值一提。”

  凌冷蕊嗓声清悦,这份轻快与她僵硬的玉体形成鲜明对比。

  “真的?”

  他将手按在了她的心上。

  “我不疼啦。”

  她的身子在他的触碰下一颤,然而言语依然雀跃。

  “我的伤口方才愈合,巡察官大人可不要给我再添一道新伤……”

  魔教妖女似是觉察到了威胁,娇声娇气地道。

  “我害怕~”

  魏不器莞尔一笑。

  “我帮你把腰上的药散洗掉。”

  他垂下手轻抚她侧腰上的伤痕,刀伤未愈,血痂在娇嫩的肌肤间显得突兀。

  “嘤……”

  凌冷蕊不禁发出低吟。

  魏不器手上本就轻柔的动作更为小心。

  一时间只有如鸣佩环的水声在林间宛转悠扬。

  “这个力道可以的吗?”

  他将她伤处上凝固的外药洗净,这是一个轻慢的过程,或许是因为没有等来预想之中的冒犯,时间随着水波漫流,她的身子逐渐变得温软。

  “我没事了。”

  凌冷蕊偎依在他身前,他的温柔似乎让她找到一丝心安,她下意识地想要抓住这股安全感,于是不自觉地将身子蜷缩在了他的怀中。

  “好。”

  魏不器的轻语又将茫然若失的她惊醒,她一个激灵地握住他还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凌儿姑娘怎么一惊一乍。”

  他不解地问。

  “有吗?”

  凌冷蕊一顿,她抓着他手的力度由重转轻,不慌不忙地以明亮的声音应答。

  她想从他怀里转身,然而伤体还动弹不得,最后她拉着他的手臂才勉强使上力。

  一袭丝绸般的青发飘荡,她那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倒映出了清透的流水,水中有着一名清贵公子。

  “你不是要我侍奉你沐浴?”

  魏不器笑吟吟地审量着眼前美人的清颜。

  “我哪敢让巡察官大人伺候我?”

  她眨着美眸,清媚冶丽的小脸蛋儿在朝阳下终于显出红润气色,几缕湿发贴在她的面上,为她添了一分清纯可人。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

  他笑容温和。

  “唔……”

  凌冷蕊眼中闪过慧黠,她忽而抬起玉手,一拍水面,水花在阳光下荡起,打在了他的脸上。

  魏不器眯起了双眸,任由面上的清水划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视着她。

  她毫不退却,甚至得寸进尺。

  “哗啦!”

  凌冷蕊故技重施地再次掀起一道水浪,令人着恼的是她面上那抹挑衅般的浅笑。

  他神容骤然变得冰冷,在她的注视下扬起了手,一道阴影遮蔽了她面上的明媚晨光。

  少女面无惧色,她不躲不闪地合上美目,等待着他的还击,然而她招惹来的疾风骤雨并未落下。

  “你受伤也要胡闹?”

  魏不器眼底的冰霜似冬日的最后一场雪,雪片才飞下又被春风化雨,春暖花开。

  “嗯哼……”

  她张开双瞳,还未看清眼前光景,一只手蓦地揽过她的纤腰。

  “啪!”

  一声脆响带着浪声荡开,她睁大了明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凌儿姑娘若是再闹,我可不会轻饶你。”

  魏不器似笑非笑地将手从溪中举起,意有所指。

  “巡察官大人……”

  凌冷蕊面红耳热,眸中淌过诸般色彩,先是惊愕,接踵而至的是羞恼,再是无措的屈辱,最后所有情思融为迷离恍惚。

  “你真想当我爹?”

  她楚楚可怜地咬着嘴唇,不肯善罢甘休,可她此时被他紧抱,无力还手,他一巴掌的教育让她魂飘神荡。

  “坏人!”

  魏不器温柔地揉着她的青发,款款深深。

  “你精神焕发,这是可以自己清洗衣物了吧?”

  他信手一招,将溪边的衣裳摄了过来。

  “我还动弹不得。”

  她将脸庞埋进他的胸膛。

  “呵……”

  魏不器笑容不改,挥手卷起一道水涡,将衣物投入漩涡之中,任其飘卷。

  “你还真会偷懒。”

  凌冷蕊好奇地转眸顾盼。

  “你还想着要我亲手帮你搓洗脏衣?”

  他笑了一声。

  “我哪敢~”

  她将脑袋缩回他的胸前,弱小而又无助地说道。

  “我们该准备上路了吧?”

  魏不器应允,为她归拢一头青丝,而后搂着她回到岸边。

  “我先穿衣。”

  凌冷蕊在溪涧中盯着岸上的他穿戴整齐,然后对他送出玉手,笑靥如花。

  “你来帮我更衣。”

  他笑容温情,似是采撷一株青莲般将她从清流中抱起,接着从涡流中取回了她的“莲叶”,以法力烘干。

  “我照顾女儿也不如对你这般细心。”

  她笑吟吟道。

  “巡察官大人不会欺辱一个身受重伤的柔弱女子对吧?”

  魏不喜沉吟道。

  “难说。”

  他拿起她的金莲藏鲤肚兜,不紧不慢地为她穿上,其后是玄黑亵裤,暗紫色罗袜,白梨绣鞋,他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戏弄她这种事上。Χiυmъ.cοΜ

  “我们回城!”

  凌冷蕊兴高采烈地叫道,哪有负伤落难的凄惨,倒像一个出门踏青的名门闺女。

  “喵!”

  他们脚边的灰猫跟着嚷了一声。

  “灰仙子!”

  她眉花眼笑地对着小猫咪招手,它一个起跳落在她的头上,两双清眸巴望着他。

  “我们若是一路不出意外,应当能在明早回到黎安府。”

  他宛然而笑,将她柔弱无骨的娇躯背起。

  “走了。”

  凌冷蕊将莹润的下颌抵在他的肩膀,他们的发丝随风缠绵,青与黑融成了驳杂的墨绿色,一行人踏上归程。

  魏不器感受着背上的温香软玉,他面上展出微笑,一双眼瞳流露出了宁和的光采,她的戏还没唱完,这个女人口中有真话吗?

  她偎依在他宽厚的脊梁上,眉眼间的笑意逐渐敛去,秋波化为一潭死水,从昨夜至今,他们没有将之前的事说开,遑论今后,他可以回去,她却回不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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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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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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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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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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