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周氏直觉不对劲,眼神极冷的看向孟大福,沉声发问,“你们是不是让余娇保小?”
孟大福将怀中哭声不止的孩子交给了孟母,摇头道,“岳母,保小这种话我们从未说过,黄芪是我妻子,我怎么舍得害她?”
他忧心忡忡的望着紧闭的房门,一直听不见房中的动静,心里也很是没底,尤其是一想到余娇是用的剖腹的法子取出的孩子,心底不由发虚又惶恐。琇書蛧
余周氏重重冷哼了一声,声音带着狠意,“要是黄芪有个好歹,我老婆子跟你们孟家没完!”
孟母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儿缩了缩身子,她是有些怯余周氏这个亲家母的,一边哄怀中的孩子,一边默默祈祷老天保佑儿媳平安无事。
屋内,余娇已经缝合好刀口,细致的做收尾工作。
余茯苓将用过的器械在花椒盐水中清洗干净,学着余娇的法子,又用火炙烤了一遍,细致的消毒后,才收拾好放回了诊箱里。
因药中加了助眠的成分,余黄芪还在昏睡着,余娇给她号过脉,才打开了屋门。
等的焦急的几人一拥而上,“黄芪怎么样了?”
余周氏甚至等不及余娇回应,已快步进了屋子,走到床边,见余黄芪双眼紧闭躺在床上,好似没了气息,心中‘咯噔’一下,脚下一软,差点扑倒在床边。
余茯苓眼疾手快的搀扶住她,“小姑没事,只是睡着还没醒过来。”
余周氏用手摸了摸余黄芪的脸颊,感受到她的呼吸,才长出了一口气。
孟家几人得知余黄芪平安无事,心头的大石方落下,脸上浮现欢喜之色。
孟大福走到床边,深深的看了几眼余黄芪,激动得落下泪来,先前一直强撑着,如今见余黄芪平安,后怕就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余娇等孟大福情绪缓和一些后,才开口叮嘱帮余黄芪刀口换药,以及需要忌口等注意事项。
一旁的余周氏越听越觉得不对,满是狐疑的盯着余娇,出声打断道,“什么伤口?孟丫头你在说什么?黄芪的孩子到底是怎么生下来的?”
孟大福心头一跳,不敢去看余周氏的脸色。
“小姑腹中的孩子太大了,寻常法子生不出来,只能怕剖腹取子。”余娇神色淡定的道。
“什么!?”余周氏一听,刚平复的脸色当即变了,她走至床尾,掀开薄被,撩开余黄芪衣裙下摆,就看见她腹部缠着白色纱布,不由浑身发颤,气恨的瞪向和余娇。
“你……你怎么敢!这可是开膛破肚啊,你小姑若有个三长两短……”余周氏又惊又怕,瞪着的双眼几乎要吃人。
求余娇来救人的是孟大福,他硬着头皮,支支吾吾的道,“娘……是我,是我让孟丫头用这法子的,这也是实在没有法子的法子,稳婆根本接生不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黄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去死……”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知此法实在凶险,若是有个万一……
余周氏听孟大福竟是知情的,还擅作主张,恨声道,“你们孟家好的很,为了自家的种,竟连我姑娘的死活都不顾!我是造了什么孽,将黄芪嫁来了你们家!”
孟家老太太老两口也不知剖腹取胎的事,这会儿听了,吓得脸色惨白,任由余周氏数落,一句话也不敢说。
“祖母。”余娇缓声开口道,“您来时也看到了,孩子个头过大,接生婆根本不敢帮小姑接生,否则也不会直接跑了。若执意旧法接生,小姑和孩子必无法双全。”
“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可这是在救小姑性命,此法我既用了,自是可保小姑无事,您不必发这么大的火,如今小姑不是好好的?”
余娇说的话实在无可辩驳,余周氏一时无话可说,气瞪了她一眼,又看向床上躺着的余黄芪,才冷声嘴硬道,“好不好,得等你小姑醒来方知道!”
余娇出手给余黄芪剖腹产,只是因为余黄芪对她多有善意之举,余周氏的态度于她而言,根本无所谓。
她淡淡道,“两炷香后,小姑应就能醒来了,我还要提醒一句,小姑腹部的伤口,不能见脏污,人身上穿戴的衣物都沾有灰尘脏物,屋中最好不要有太多人进出。”
说完,她拎起诊箱,朝屋外走去。
余周氏见状又有些着急了,“你是大夫怎么能走?”她看了一眼孟大福,心里已经服了软,道,“我们先出去,你在屋里守着黄芪。”
说着,余周氏就催促着孟大福几人出去,又朝余娇道,“先前你说的忌口和伤口换药,都写在纸上,省的他们忘了。”
屋子里只剩下余娇和余茯苓,余娇从诊箱底层掏出纸笔,蘸水湿了湿笔尖,在纸上写下了注意事项。
屋外,余周氏坐在椅子上,孟家几人都站着没敢坐。
方才骤一听余黄芪的肚子被开了一刀,余周氏被惊吓到了,冷静下来,细细一想,确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剖腹取胎听上去骇人,但她刚才看过自家闺女的腹部,倒没想象中的那般血腥吓人,腹部覆着白纱布,瞧着就像是寻常被划伤包扎了下。
只是闺女有没有事,还得等她醒来再说。
若是黄芪没事,跟孟大福的日子自还是要好好过下去的,何况孟家这些年待黄芪一直很是不错。
余周氏想通后,看向孟老太太怀中的孩子,伸出手道,“让我看看外孙。”
孩子不知是不是哭的太久累了,已经不闹了,孟老太太赶忙抱着孩子走上前,放进了余周氏的怀里,讨好的笑道,“娃儿白白胖胖的,眼睛跟黄芪长得一模一样。”
余周氏小心翼翼的抱过孩子,低头瞅着婴儿粉嘟嘟的脸颊,脸色也好了一些,逗弄道,“你这大胖小子可让你娘吃了不少苦!”
见余周氏脸色好转,孟家人跟着松了一口气,脸上多了笑意,孟老太太道,“亲家母,劳你先照看孩子,我去灶上给黄芪炖鸡汤。”
余周氏点点头,这孩子毕竟是她女儿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她的亲外孙,她哪有不疼的道理,先前不过是太担心女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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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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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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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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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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