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有重要的事情。”十三不敢走上前,站得远远的说话。
“什么重要的事情?”李行驭很暴躁:“说!”
“你好好和他说话。”赵连娍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推了推李行驭。
“还是夫人好。”十三见缝插针讨好赵连娍。
他就觉得夫人好,从前没失忆的时候好,现在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事情还是这么好。这说明夫人的心地就是善良的。
不像主子,不就打断了他亲亲夫人一下吗?就要拿割舌头吓唬人,也不怕吓到了夫人。
“你到底说不说?”李行驭没耐心了。
这家伙早不来晚不来,非等这个时候来,他好不容易才要将人哄好了。
“说。”十三神色一正:“主子,十皇子死了。”
“什么?”李行驭皱起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一个多时辰前。”十三回道。
“怎么死的?”李行驭不由得问。
“表面看,是从马上摔下来,栽到了头,不治而亡。”十三说起正事来,不怎么笑了,露出一本正经的神色:“但皇子用的马,都是有专人看管和训练的,一般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李行驭点点头:“有没有查到跟谁有关系?”
“十四才安排了人去查了,暂时还没有消息。”十三摇摇头:“宫里传的话来,陛下让主子您尽快进宫一趟。”
李行驭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十三猜测道:“属下觉得,陛下可能想将这件事交给主子您来查?”
“你先去门口等着。”李行驭吩咐了他一句。
十三贼笑了一声,响亮的答应:“好,暑假到院门口去等着主子。”
李行驭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去吧。”赵连娍拉着李行驭的手晃了晃:“陛下在宫里等你,不是让你尽快过去吗?”
“我要继续方才的事。”李行驭垂下眸子,眼神重新落在她粉润的唇瓣上。
赵连娍有些红了脸,抬手掩住他的唇,不大好意思看他:“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等你晚上回来……”
“晚上回来是晚上回来的。”李行驭拉开她的手,低头吻了上去。
他碰又不能碰,要是连亲都亲不上,那他岂不是真的苦死了?
过了许久,赵连娍几乎站不住了,他才抬起头,俯身打横抱起她,一脚踢开了屋子的门,将赵连娍抱进去放在了软榻上。
赵连娍就是他衣领:“阿驭……”
“娍儿。”李行驭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乖,我进宫去,你在家等我回来。”
“你小心一些。”赵连娍松开他的手,叮嘱他。
“好。”李行驭走了两步又回头嘱咐她:“我要是回来的晚,你不用等我,先吃饭早点睡。”
“知道了。”赵连娍答应了。
明明,李行驭只是进宫去,又不是出远门,两个人却还是难分难舍,黏腻的很。
*
李行驭快步进了紫宸殿。
嘉元帝坐在上首,下面已经有几位老臣在站着了,个个都看着李行驭走进来。
大殿正中央,还跪着太监和宫女,大概是伺候十皇子的那一拨人。
“陛下。”李行驭照例只是拱手行礼。
“李爱卿,你来了。”嘉元帝抬了抬手,面色沉重地和他说:“你听到消息了吧?”
“是。”李行驭抬起漆黑的眸直视着他:“陛下,陈听说十皇子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来说。”嘉元帝指了指下面跪着的那些太监和宫女。
“大宫女说吧。”李行驭瞥了一眼,这么多人七嘴八舌的也说不分清:“其他人等大宫女说完了再做补充。”xiumb.com
他这么一吩咐,那些人果然有条理多了。
事情本来在嘉元帝面前已经交代过了一遍,现在再说一遍也很快。
因为事情的经过很简单。
十皇子今年十四岁,皇子们都是有骑射课的,十皇子也不例外。
今日下午,十皇子去练武场先练了箭,后练了骑马。
也就是在练骑马的时候,那么儿突然发了狂,将十皇子殿下马来,一头栽在了地上,后蹄子还从十皇子身上踩了过去。
宫女和太监们吓坏了,连忙禀报嘉元帝,又去请太医。尽管太医第一时间到了现场,也没来得及,因为十皇子从马上栽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李行驭听明白了,又询问了一遍。
那大宫女泪水涟涟,低着头回道:“是。”
李行驭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嘉元帝问:“李爱卿,这件事你怎么看?你觉得该从何查起?”
这一次,他对李行驭倒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李行驭要处也应该先除掉太子,十皇子虽然是除了太子之外年龄最大的皇子,但其资质鲁钝,并不是个聪明人。
皇位就算轮到比他小的皇弟,也不会轮到他的头上。
所以,谁会算计十皇子?
这个问题,嘉元帝始终想不通,皇子们之间,根本没有必要,也没有这个动机。
都知道十皇子不聪明,杀了他还得担着风险,谁会这么蠢?
“这个……”李行驭沉吟:“那马儿是谁在看着,谁在养着的?”
“是……是奴才……”
一个小太监跪着转过身,哭丧着脸看向他。
“近日,十皇子的马可有什么异常?”李行驭问他。
那小太监尖尖的嗓音带着哭腔:“没,没有,奴才以脖子上脑袋担保,奴才将十皇子的马养得极好……
那匹马,最是温顺了,也不知为什么会突然发狂……”
“许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李行驭看向嘉元帝:“陛下该派人好好查一查,看看十皇子的马有没有被人动手脚。再仔细查一查最近接近这个小太监和马的人,将人都盘查出来,动手的人应当就在其中。”
“有道理。”嘉元帝点头:“李爱卿,你做事下来麻利,朕想将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务必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敢动朕的皇子。”
“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力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李行驭一口应下。
嘉元帝忽然有些悲伤:“这件事情,朕就拜托你了。朕膝下就这么几个皇子,已然去了三个,朕这辈子坐在皇位上,问心无愧,不知道老天爷为何要这样对待朕。”
即使他是皇帝,即使他多疑,可没到那种地步,他也是疼孩子的,这天底下无论是什么身份的人,总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事吧?
“陛下节哀。”李行驭低头,唇角微微翘了翘。
“问心无愧”吗?嘉元帝也真是说得出口。
现在知道丧子之痛了?
别急,这只是个开始罢了。
“陛下节哀!”
李行驭一开口,其余的老臣也都纷纷跟着开口。
嘉元帝沉重的点点头。
“父皇,父皇!”
太子朱寿椿从外面跑了进来,跨过门槛是因为太着急,险些栽倒在地上。
他也不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事情了,冲上去对着嘉元帝便跪了下来:“儿臣领了皇命去外地办事,才回来便听外面的人议论纷纷,说十皇弟……”
嘉元帝闭上眼睛,老泪纵横,点了点头:“是,你十皇弟从马上栽下来,殁了!”
朱寿椿闻言,跪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十皇弟……”
李行驭侧眸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有些想笑。朱寿椿这出去一趟,真是变聪明了,演戏都这么用心。
不用多想,十皇子的死肯定是朱寿椿的手笔。
之前劝朱寿椿对其他的皇子下手,只不过是顺口那么一说,并没有指望朱寿椿真的能杀了人。
没想到,朱寿椿还挺争气的,才没几个月就杀了十皇子。
接下来,还有几个皇子呢?看样子,朱寿椿还是有些作用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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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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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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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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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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