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曜仪不肯承认,说那些书信是伪造的。”
“南元的大将军,不是已经被俘虏了吗?”赵连娍思索着问:“他不能作为证人?”
“可以。”李行驭解释道:“但是,因为是岳丈和舅兄指证朱曜仪通敌,南元大将军那一众俘虏,又是他们押送回来的。
朱曜仪反咬一口,说岳丈和父兄收买了南元的那些人做伪证,是为了针对他,除掉他,帮太子一党铺路。”
赵连娍听着,蹙眉思索,一时间没有说话。
李行驭忽然问她:“昨日,我在宴席上那样说你父兄,你是不是记恨我了?”
赵连娍回过神来看他,摇了摇头:“没有。”
李行驭那样,反而对父亲和哥哥们有利,她当然没有放在心上。
“陛下疑心甚重。”李行驭继续道:“我若表现出与岳丈和舅兄他们投缘,我们便都要被疑心,一个都逃不了。
只有让他觉得我们不齐心,他才能放心。”
其实这话,当时在宴席上说的时候,他就想着回来要和赵连娍说一声。
只是,昨夜光顾着那件事,给忘了。
他也没深究自己为什么想着要给赵连娍解释,左右他想做什么,便做了。
“我知道。”赵连娍点头,看向他:“夫君要做什么,不必与我细说的,我知道你自然有你的道理。”
她不想知道李行驭太多的事情,她怕自己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也不知为何,李行驭对她这种淡淡的态度有点不悦,但昨夜实在餍足,他也不打算计较,未曾多说什么。
“我想回平南侯府一趟。”赵连娍提道。
“回去和你父兄商量对策?”李行驭挑眉。
“嗯。”赵连娍也不瞒他:“照理说,书信和南元人已经足够作为通敌的证据了。
朱曜仪能狡辩,也是陛下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我想回去问问父亲他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拿出更有利的证据来。”
这件事很棘手,如果嘉元帝存心包庇,谁又能对朱曜仪动手?
“问他们,还不如问我。”李行驭老神在在的给她系盘扣。
“夫君有法子?”赵连娍眼睛亮了。
“你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会误会。”李行驭低头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咬了一口:“先吃午饭。”
赵连娍脸上泛起红晕,怕惹恼了他忍着没抬手擦拭。
“我派人去请江茂鹏了。”李行驭俯身拿过鞋子:“你吃了午饭,他给你看看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不过依我看,应该是已经大好了。”
他捉住赵连娍小巧的纤足,抬起头笑得暧昧。
赵连娍羞得脸更红了,忙要挣脱:“我自己穿。”
谁敢要李行驭伺候着穿鞋啊?不要命了!
李行驭没有说话,牢牢握着她脚踝,将绣鞋穿了上去。
赵连娍看着他俊美清润的脸,认真仔细的动作,心里的滋味简直一言难尽。李行驭就是这么矛盾的人,狠起来几乎能要她的命,好起来又要将她捧上天,她有时候真的无所适从。
“好了,下来。”李行驭起身牵她。
赵连娍起来时腰身不免又痛了一阵,但她忍着没有吭声。
李行驭朝外头吩咐:“摆饭。”
路过书案,赵连娍忍不住问:“夫君怎么把书案搬到这里来了?”
李行驭牵着她在桌边坐下:“一大早才下朝,万慧便去书房送点心,烦人的很。”
赵连娍接过他递来的筷子,犹豫着道:“她毕竟是母亲娘家的人,而且你在婚宴上扔下她,又让她等了这么久,其实……”
“其实什么?”李行驭脸色阴沉下来。
他今日起的有点晚了,园子里伺候的下人们以为他不去了,便聚在一起闲聊。
他走到那里,正好听了一耳朵,说的是朝中谁家谁家后宅不宁。
他听了一会儿便明白了,这些人家妻子都不许夫君和别的女人亲近,见着了就要嫉妒,连纳妾在后院,都是明争暗斗的,成日了斗个不休。
可赵连娍呢?不仅不和万慧斗,还劝他去和万慧睡?赵连娍哪里像一个合格的妻子了?
“没什么。”赵连娍见他不高兴,不敢再劝。
其实,李行驭和不和万慧恩爱,跟她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她只是想着,李行驭和万慧好了,到时候放她走能干脆一些。
“你怎么不去欺负她?”李行驭望着她问。
“嗯?”赵连娍一头雾水:“欺负谁?”
李行驭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
“欺负万慧。”李行驭捏着筷子道:“你先来的,这个家就是你的,家应该由你来当。不然,我帮你把万慧赶走?”
“别,我不会当家。”赵连娍连忙拒绝,一时怔怔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什么叫“帮她把万慧赶走”?她又不想让万慧走,至于当家不当家,她根本不想留下来,跟她有什么关系?
李行驭这话说的简直莫名其妙。
“你就一点都不讨厌她?”李行驭重重放下手里的筷子,乌浓的眉目间染上了点点阴翳。
“我……讨厌她……吗……”赵连娍实在摸不透他的心思,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立刻道:“我肯定很讨厌她!”
“虚伪。”李行驭看出她的敷衍,有些恼了,豁然起身走到一边去了。
赵连娍闻着饭菜的香气,肚子咕咕直叫,她被折腾了大半夜,早上也没吃东西,这会儿饿的狠了,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那夫君还……吃不吃了?”
“你自吃吧。”李行驭气的不轻,又走远了些。
赵连娍也不管他,端起碗来大快朵颐,李行驭嘴巴刁,吃的东西都是既精致又美味的。她不怎么挑食,吃着只觉得样样都好吃,也实在是饿了,不顾形象吃的飞快。
李行驭回头看看她,更生气了,一桌饭菜都比他重要,他走过去,将她手里的筷子夺下来:“不许再吃了。”
“夫人,慧夫人非要进来……”云燕话说了一半。
李行驭抬头去看,赵连娍拿起勺子,挑了一只鱼丸放进口中。
“表哥怎么在这里……”
万慧就拿着东西进来了,见到的正是这一副场景。
李行驭站在一旁,拿着筷子,赵连娍风卷残云般吃着东西,粗鄙不堪。
赵连娍眼角余光瞥见万慧了,见李行驭迎上去了,她没有抬头,继续吃着东西。xiumb.com
万慧看的暗暗皱眉,赵连娍真是难登大雅之堂,这种德行,表哥怎么会那么宠爱她?
“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李行驭心里不痛快,走到近前冷着脸反问。
对着万慧时,他满身皆是敌意。
“不是,我来看看姐姐,只是撞见表哥有点意外。”万慧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听说姐姐在边关受伤了,我特意送些滋补品来。”
她抬眼看李行驭,瞧见李行驭白皙的脖颈上有两道鲜红的挠痕,看着像是新伤。
难道是昨晚……
她心底刺了一下,看向赵连娍,那目光几乎将她生吞了。
“不必了。”赵连娍对她的恨意毫无察觉,咽下口中的东西,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万慧有多恨她,她心里有数,收下万慧送来的东西,那她心得多大?
李行驭看她对万慧爱搭不理的,心里忽然就舒服了些,看吧,赵连娍只是嘴硬罢了,其实并不待见万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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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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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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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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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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