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有伤,我帮你。”李行驭不管她的挣扎,俯身将人抗在了肩上。
赵连娍挂在他肩上,捏着拳头捶了他两下,李行驭毫不在意,她自己倒是手疼的不得了,气得一口咬在他肩上。
李行驭笑着将她丢进浴桶内,自个儿也跨了进去。
赵连娍起身往外爬。
李行驭坐下来,捉住她脚踝:“赵连娍,我今日高兴,别扫兴。
否则,就算到了南疆我也把你带回去。”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赵连娍顿时不动了,缓缓坐了回去。
“这才乖。”
李行驭将她抱进怀中坐着,手落到她领口处,缓缓推开,左侧锁骨下,“李行驭印”四个字露了出来,红红的字在莹白的肌肤上很是显眼。
李行驭指尖落了上去,缓缓摩挲那几个字。
赵连娍低头看过去,时隔许久,那四个字依然清晰。她之前还想着,或许时日久了,这疤痕会慢慢消掉,字也就没有了。但看这情形,除非是割了这块皮肉,否则这字绝不会自己消掉。
李行驭一个字一个字的摸过来,甚是愉悦,唇角微微勾着:“赵连娍,你是我的。”
“快洗吧。”赵连娍只想早点洗完,远离这个疯子。
但李行驭缠着她,岂会当真只是为了和她一起沐浴?说是替赵连娍沐浴,却借着沐浴的名义上下其手,可谓占尽了赵连娍的便宜。
见赵连娍羞愤,却又咬着牙隐忍着,他反倒愈发觉得有趣。
折腾了半晌,沐浴的水都凉了,他才肯抱着赵连娍回到床上。
赵连娍飞快的脱离了他的怀抱,拉过寝衣裹着自己,警惕的看李行驭。
但见李行驭正偏头查看自己的手臂上的伤。
赵连娍想起自己手上的伤,抬起手来查看,见那烫伤处皮都被水泡开了,指尖已经长好了,只是皮肤的颜色还有些红,但大致已经恢复了。
她有点意外,没想到这烫伤好的这么快,还以为得要个六七天的。
难道是李行驭给她用的药好?
想到这里,她又迅速抛开了这个念头,悄悄瞪了李行驭一眼,李行驭就是罪魁祸首,给她用好药是应该的,就当赎罪了。
接下来,可以给父亲和哥哥们准备护袖和护腿了。
“我疼。”李行驭坐到她跟前,给她看自己的伤。
赵连娍看过去,大概是碰水碰的太早了,那伤口上的痂掉了,伤口泡的发白,又流了一些血出来。
她看在眼里,觉得渗得慌,忙转开了目光。
活该!
赵连娍解气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起身道:“我去取药粉和纱布。”
“这里有。”李行驭将床头十四他们预备好的东西递给她。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赵连娍不经意间流露的神情,能看出来她分明是不忍心看他伤口的,所以赵连娍心里还是爱慕他的,不愿意和她亲近是因为害羞?
难怪她每次脸都那么红。
他注视着赵连娍,乌浓的眉目之间又有了点点笑意,这般神态在他做来,宛如世家清贵少年郎,再没有半分戾气。
赵连娍给他处理着伤口,被他这么盯着看,心底生出一股不安来,她警惕的往后让了让,李行驭看她做什么?还笑!这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赵连娍。”李行驭忽然问她:“你有没有心悦之人?”
赵连娍被他问的怔了一下,垂下眸子:“我心悦夫君。”
这当然是客套话,她要是不这么说,李行驭又发疯怎么办?她现在只想顺利的抵达边关,见到父兄。
她怎么可能心悦李行驭这个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威胁她甚至要杀她疯子?
没有人会喜欢被人这样对待吧?除非她也疯了!
“那朱平焕呢?”李行驭捉住她手,面上的笑意消散了,眸色沉沉的笼罩着她。
赵连娍心跳了一下,鸦青长睫垂下,语调温软的道:“那都是年少不知事时的事,我都忘了。”
在没出事之前,她确实真切的喜欢过朱平焕,但那已经是过去了。
如今,她心中只有报仇一念,没有别的任何杂念——她也不打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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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已经有了小葫芦,酒坊也慢慢的做起来了,只要报了上辈子的仇,她自己带着小葫芦也能生活的很好。
什么心悦之人,都是自寻烦恼,根本不需要。
“真忘了?”李行驭指尖轻轻勾起她下巴。
“真的。”赵连娍坦然望着他。
“那小葫芦的父亲呢?”李行驭探究地望着她:“倘若他来找你,你应不应?”
说起小葫芦的父亲,赵连娍就来气:“之前不是和夫君说过吗?他死了。”
李行驭似乎是信了,将她拥入怀中,很是喜爱地揉了揉她头顶。
赵连娍愤慨于他又拿她当小猫小狗了,但也只能忍着,乖乖依偎在他怀中,看着温驯极了。
“主子。”
十四敲门。
“进来。”李行驭放开赵连娍,挑开幔帐。
赵连娍拉过被子,裹着自己,这样穿着寝衣叫十四看见了,不太雅观。
好在李行驭还算有良心,下床后将幔帐又合上了。
“跪下!”
十四呵斥。
接着是“噗通、噗通”两声,有人跪下了。
赵连娍好奇,凑过去将床幔挑开一道缝往外看。
这房间本就不大,十四带着几个手下进来,屋子里就显得满满当当的了。
跪在地上的,正是放才来见他们的那对“夫妻。”
这两个人都被卸了下巴,张着嘴,嘴角有鲜血流出。
“如何?”李行驭在床上坐下,目光冷冷扫过跪着的二人,气势凌人。
“这两人当是宁王手下的暗卫,他们打算在主子和夫人的饭菜里动手脚,被属下带人逮了个正着。”十四公事公办道:“他们的牙齿里,都藏有剧毒之药,应当是准备在无法脱身时自尽。
属下已经命人拔去了他们带毒的牙齿。”
他说到这里,地上跪着的那两人一脸恨意的瞪着他,但也只能瞪着而已。
“喂点软筋散。”李行驭漫不经心的吩咐。
“属下已经喂过了。”十四道:“再等半刻钟药效就到了。”
李行驭颔首:“先拖出去,让云蓉进来伺候。
另外,将晚饭端上来。”
吃了两日多点心加干粮又浑身疲惫的赵连娍坐到桌边,看着满桌的佳肴也不客气,虽然算不上是风卷残云,但比起平时也吃的很快了,且饭量也比平时增长了。
李行驭望着她,好笑道:“说什么胃口不佳,看来都是饿少了。”
赵连娍不理会他,也不顾忌他,挑着自己喜欢的菜,吃得饱饱的。
晚饭后,李行驭让十四再次将朱曜仪的那两个暗卫带进来了。
赵连娍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
这一回,两人被卸的下巴都恢复了,却不能再站着了,连跪坐在地上都要人扶着。看样子,是李行驭所说的“软筋散”生效了。
李行驭撩袍在二人面前坐下:“说说吧,宁王还在前面为我们安排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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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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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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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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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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