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驭一脚踹上房门:“谁都不许进来。”
赵连娍落到床上,翻身坐起,往床里侧缩。
李行驭凑上去盯着她:“你不愿意?”
赵连娍咽了咽口水:“不是……”
她当然不愿意,但她哪敢说出来?
“不是就好。”李行驭长指捏住她衣带,缓缓扯开。
赵连娍扑闪着浓密的长睫,僵着身子不敢动,锁骨下,李行驭盖上的印记露了出来。
李行驭笑了一声,凑上去轻轻啃噬着自己的名字。
赵连娍偏头躲他。
“嘶——”
李行驭手下忽然使力,将她牙白寝衣撕下长长的一条来,在赵连娍惊恐的目光下,将布条蒙在了自己的眼睛上,系好。
他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热烈却又异常的温柔。
赵连娍忽然想起,那次李行驭对他母亲万氏说,他落难时曾经眼盲过一阵子,是她救了他。
其实,救李行驭的女子就是阿年吧?他现在蒙上眼睛,只是为了更好的将她当成阿年。
权势冲天如李行驭,竟也有求而不得之人,可见这世上就没有真正事事如意之人。
一场缠绵的鱼水欢,两人都享到了极致的愉悦,这是婚后赵连娍第一次见这样温柔的李行驭。
结束后,李行驭覆在她身上许久不肯下来,将脸深深埋在她脖颈处。
等他抬头,她看到他掩着眼睛的布条是湿着的,也不知是泪还是汗。
李行驭抽身去沐浴,赵连娍歇了一会儿神,待李行驭出来,才慢吞吞地起身去浴室。
路过桌边时,她喝了一口茶,含在口中,进了浴室便取了藏在角落处的小瓷瓶,拿出一丸避子药丢进口中,吞了下去,而后才跨进浴桶中。
云蔓打了热水进来伺候,不好意思瞧赵连娍身上纵横青红的痕迹,只垂眸看水里,却吃了一惊:“夫人,您怎么流血了?”
赵连娍低头一瞧,还真是,她俯身用水冲了冲,心中也觉得奇怪。
她葵水三日即走,如今已经过去五六日了,不可能再出血的。
“夫人,无缘无故的流血,可要请大夫来看看?”云蔓关切地问。
赵连娍又仔细瞧了瞧:“不用了,没事。”
她并没有流多少血,只有一点点,水冲过之后就没有了。
“怎么没事?”云蔓道:“您来葵水,向来是三日便走了,前几日都好好的,今日无故流血,定然是有病症了。
大夫人常言,女人带下病,尤其要留意,夫人您不要不当回事。”
“我又不难受,或许是之前没有走干净。”赵连娍道:“再看看吧,若后头难受或者出血,再去看大夫也成。”
她没说出口的事,也或许是李行驭方才力气大了,左右已经不流血了,应当不会有什么事。
她并未放在心上。
上床之后,李行驭抱着她,又蠢蠢欲动的。
“我方才流血了。”赵连娍偎在他怀中,软着语调道:“应当是身上没走干净,夫君不如去那些姨娘们房中坐一坐?”
李行驭捏着她下巴,很是不悦:“你劝我去别人那里?”
他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不知是何缘故,赵连娍的话叫他很不痛快。
“我……我也是为夫君着想……”赵连娍眼中蓄起泪花,语调里也带上了哭腔。
李行驭明知道她是用哭来拿捏他,偏吃这一套,松开手替她擦眼泪:“下次不要提这样的话。”
赵连娍乖顺的偎在他怀中点头,心中却不屑,明明娶了那么多姨娘,李行驭还装得像个贞节烈男,就好像那些女子他没碰过似的。
不过,想想自己的过往,和别人私定终身,还有了小葫芦,她也没有资格嫌弃李行驭,算是彼此彼此吧。
当夜,二人相拥而眠,像一对换了真心的新婚夫妇。
*
时值七月,晌午时分已经热极了,赵连娍看了一眼外头的烈阳,打消了去掌酒司办酿酒令的念头。
左右,她酒还没酿出多少,也不急着开张。
不出门,她索性又忙碌着酿起酒来,这这些日子下来,后头的几间小屋子几乎已经堆满了酒缸、酒坛子了。
她本意是想少酿一些试试,但也不知是她聪慧,还是《酿酒经》记载实在详尽,她做了数十种酒,竟然没有一个失败的。
不过,也不能说是完全成功,到底喝起来如何,还要看充分发酵过后的口感。xǐυmь.℃òm
赵连娍很期待,因为这本《酿酒经》里多数的酒,在市面上是没得卖的,这十几种酒,只要有两三种在帝京城站稳脚跟,她就不必愁赚银子的事了。
“夫人,国公爷来了。”
杂物间门口,云蓉慌忙禀报。
赵连娍抬头,便见李行驭站在门口,扫量着一屋子的酒坛子。
赵连娍生怕他一个不高兴,不让他将这些东西堆在这里,稠丽的小脸上露出温软的笑,迎上去:“夫君,你回来了。”
李行驭听她唤“夫君”,狭长的丹凤眼愉悦的眯了眯:“酿了这么久,可有什么能喝的?”
“酒多数要等。”赵连娍回头瞧了瞧:“有一种米酒,可以喝了,夫君要尝尝吗?”
“嗯。”李行驭应了一声。
赵连娍打了一碗米酒,端到门口递给他,阳光将她额头上的汗珠着的晶莹剔透。
李行驭望了她一眼,接过碗打量。
碗里的酒业呈乳白色,看起来很浓稠的样子,浓郁的米酒香气扑鼻而来。
“这酒叫‘扶玉’。”赵连娍解释了一句。
她尝过了,这酒与外头卖的米酒不同,入口更甘甜浓郁,回味带着一股淡淡的果香。
云蓉她们几个尝了,也都说好喝,但还未给外人尝过。
李行驭身居高位,见多识广,美酒佳肴自然是吃了不少的,他若能说不错,那这米酒定然好卖。
李行驭举起青釉碗,尝了一口,皱起眉头。
赵连娍心跳了一下。
李行驭将碗递给她,嫌弃道:“太甜了。”
赵连娍心底反而一松,想起来米酒、果酒都是女儿家爱喝的,李行驭这等男儿,喜欢的该是烈酒才对。
“烈酒还未酿出。”赵连娍回道。
李行驭抬手抹了一下唇:“随我来。”
赵连娍将碗递给云蓉,跟了上去。
进了屋子,小葫芦正捏着小铲子在冰盆里胡乱搅和着玩,外头太热了,赵连娍嘱咐她在屋子里玩。
她也乖巧,便和奶娘在屋子里待着。
眼见李行驭和赵连娍一道进来,她不由欢喜的扑到李行驭怀中:“爹爹。”
抱着李行驭的脖颈,她才趴在李行驭肩上和赵连娍打招呼:“阿娘。”
嫁给李行驭已经有一阵子了,赵连娍也习惯了女儿如此,倒是不难过了,含笑应了她。
李行驭抱着小葫芦坐下,递给她一个东西:“喏,替爹爹送给你阿娘。”
“哇,好漂亮啊。”小葫芦看了一眼,笑着跑向赵连娍,对她伸出小手:“阿娘,爹爹给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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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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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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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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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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