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绮萝衣时不时会停下来一会,看向门口的方向,眼中思绪万千,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这会应该被发现了吧......
“绮萝衣,绮萝衣...”
穆雨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她连忙看了过去,只见穆雨薇手上拿着一个四角裤衩子,面色微红,显得有些局促。
“这个...这个是干净的吗?我在衣架上捡到的。”穆雨薇正在收拾白世南的衣服,脏衣服肯定是不能混进去的,问题是她凭肉眼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干净的。
“这我哪里记得?他又不是天天过来住,你闻一下不就知道了。”绮萝衣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复道,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那个薛定谔的箱子上——他到底是打开了还是没打开。
“闻...闻一下?”穆雨薇脸部一下涨得通红,头顶冒着热汽,眼珠子滴溜溜地四处乱转着,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有这么为难吗?那拿过来给我。”绮萝衣朝着穆雨薇伸出了手,平时白世南的衣服都是她洗的,自然没什么好避讳的。
“不...不用,我...我可以的。”穆雨薇倒也不是排斥,而是因为有绮萝衣和竹语攸看着,怕被她们误会。
这...这只是为了检查衣服干不干净,才不是什么奇怪的行为,穆雨薇在心中对自己这么说着。
嘶哈~
并没有想象中的异味,只有淡淡的薰衣草香,那是洗衣粉的味道,说明这是件洗过晾干的干净衣物。
也是,白世南又不是什么邋遢鬼,怎么会把脏衣服放衣架上,穆雨薇没来由地有点淡淡的失望。
......
一上午过去,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打包出来四五箱行李,其中大部分是绮萝衣的,白世南的物品加起来只有一个行李箱大小。
“我已经联系搬家公司了,等会他们就会派车过来。”绮萝衣有条不紊地说道,她已经不是那个凡事都需要白世南经手的丧女了,而是一个在生活上足够独立的成熟女性。
白世南欣慰地看着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的绮萝衣,这次搬家他其实全程都没怎么参与,就是今天过来帮忙干点力气活。
遥想半年前,她还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度宅女,连个鸡蛋都煎不好,连地铁怎么搭都不清楚。
第一次搬家的时候,那会绮萝衣脸上满是迷茫和不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
现在同样是搬家,绮萝衣脸上只有乔迁新居的喜悦,不用再依靠自己,也可以一个人将一切做好。
“你...你干嘛一脸慈爱地看着我?”绮萝衣注意到白世南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忍不住害羞起来。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白世南轻笑一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长大了呢。”
“什么嘛,我本来就不小,不信你自己感受一下。”绮萝衣不满地嘟起个小嘴,一个箭步抱住了白世南,将上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挤得两人胸口一点空隙都没有,满满地溢了出来。
“我不是说这个长大...”白世南哭笑不得,正准备进一步说些什么的时候,绮萝衣将头埋到了他的颈窝处,肩膀轻微地抖动着。
房间霎时安静了下来,隐隐有抽泣声响起。
白世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手在绮萝衣的后背上按着某个调子轻轻拍打着,看来这一回她是真的长大了。
穆雨薇和竹语攸两人相视一眼,纷纷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随后默默地退出了客厅,小心地关上了卧室门。
在白世南的安抚下,客厅的抽泣声逐渐平缓了下来,到最后只剩一两声吸气声。
绮萝衣吸了吸鼻子,重新抬起了小脑袋,眼眶红红的,眼睛变得更加水灵起来,声音还带着哭腔,“呐,你不会前脚说着什么长大了,后脚就狠心地把人家丢下吧。”
“你这都哪里看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白世南忍俊不禁,指腹摩挲着绮萝衣滑溜溜的脸蛋,温柔地揩去她脸上的泪痕。
“那你当初不就是看我可怜才放不下我的嘛?”绮萝衣又抱紧了白世南几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即便绮萝衣再不想承认,也无法否定这个事实,当初白世南对她是有好感,但更多的是放不下无依无靠的她。
那当她不再需要被特殊照顾,白世南还会像以前那样呵护她宠溺她包容她吗?
“傻瓜,你知道人们为什么要给地里的小麦灌溉施肥除草杀虫吗,是为了让小麦长势更好吗?”白世南低下头,咬着她的耳朵,用着磁性的嗓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是的,而是为了把它吃掉啊。”
绮萝衣被碰到耳垂的时候身子就软了大半,再加上白世南这露骨的话语,脑袋变得晕晕沉沉的。
“那...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吃啊,现在枝头的麦穗沉到都快把麦秆压弯了。”绮萝衣也咬了回去,灼热的吐息打在白世南的耳廓上,浑身跟着燥热起来。
要不是房间里还藏着穆雨薇和竹语攸,她这会已经把白世南扑倒了,女孩子对于心上人的情话向来是没什么抵抗力的。
白世南按住了绮萝衣那蠢蠢欲动的小手,客厅可不是什么合适的地点,更别说卧室里藏着两个人,搬家公司的车也在半路上。
最重要的是,这小麦真的完全成熟了吗——白世南的目光越过情动的绮萝衣,落在了那个还没开封的纸箱子上。
绮萝衣是做好了迎接未来的准备,但那深藏在箱子里的过去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否则绮萝衣也不会想着借他的手去打开那个箱子。
“等你愿意告诉我一切的时候。”白世南将额头抵在绮萝衣的额头上,四目对视,目光似乎要直达她的内心深处。
绮萝衣被白世南的目光看得慌乱起来,果然,自己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白世南。
“我...我不是...只是...”绮萝衣紧张地语无伦次起来,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了那口箱子,“呼...你等等我,我这就去...”
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唇就被白世南堵住了,那浓烈的荷尔蒙气息是最好的特效药,将她此刻的不安都尽数压了下去。
直到她完全沉溺在旖旎的世界中,白世南才缓缓松开她的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根食指轻轻地抵在她的唇间。xiumb.com
“不用着急的,就像考试的倒计时不是为了逼你尽快做出选择,而是为了告诉你还有时间可以去寻找想要的答案。”
“我的存在,也从来不是为了拽着你往前走,而是为了让你在走累了的时候有个可以靠的肩膀。”
“一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会等到你愿意告诉我一切的时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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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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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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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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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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