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薇迈进教室,发现程清姿身边没有了往日那个活泼的身影,平时两人可都是捆绑出现的,可谓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早上沫沫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出门了,后面我才知道是南叔叔他住院了。”程清姿面有忧色。
“啊,好端端地怎么住院了,严重吗?”穆雨薇也跟着担心起来。
“还好,沫沫说只是摔了一跤,休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出院了。”程清姿说道。
“那就好,沫沫请假了吗?没有的话我去跟秦老师说一声。”穆雨薇想帮忙做点什么。
“不用了,我已经帮沫沫请好假了,怎么没见到师南同学?”程清姿这才发现不只是南沫沫不在,白世南今天也没来。
“他啊,说是这几天有点事。”
......
魔都市祈福医院。
“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走个楼梯还能摔跤的。”南沫沫火急火燎赶到医院,一路上差点没担心死,好在医生说没大碍。
“脚...脚滑了,没什么大事,就你妈喜欢大惊小怪,你...你今天不是要上课吗,赶紧回学校吧。”南啸林的目光躲躲闪闪,不敢跟女儿直视,催着她赶紧离开。
南沫沫对于自家父亲的小习惯还是很清楚的,每次他被妈妈逮到偷偷喝酒,死不承认时就是这副样子。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妈妈,发现妈妈还在一个人偷偷抹着眼泪,但是不应该啊,医生都说没大碍了,躺上几天就好了。xǐυmь.℃òm
“爸、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南沫沫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
“没有的事,你爸你妈好着呢,你别疑神疑鬼的,老婆,快送女儿回学校,别耽误了学习。”南啸林挥了挥手,板起脸就要赶人。
“爸!”南沫沫再天真也知道家里出大问题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不是你们的女儿吗?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
“都说了没事...”南啸林的话完全没了底气。
“南啸林,你不说我来说,女儿都跟你说别碰那桩生意了,你偏是不听,你也不想想,真有这样的买卖落得到咱们家头上吗!”南母彻底爆发了,要不是南啸林一意孤行,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我这不是一时喝了点酒...”南啸林一张老脸也是没处放,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二十年的老同学会这样给他下套。
就这样,在南啸林一脸愧疚和南母的哭诉声中,南沫沫渐渐理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南父在听她的话后推掉人参养殖的项目后,心里是越来越后悔,没忍住也跟着关注起人参的行情,看着人参收购价格屡屡创下新高,他那心是直滴血啊。
后面,那位老同学又找到了他,也不提合作的事情,就只是让他跟着去趟签约现场,帮忙做个见证。
南啸林看着老同学跟赫赫有名的丽质美妆公司签了五年的大合同,按当前的市场价,几年下来赚个几百万轻轻松松,把他看得眼睛都红了。
直到签约完成,老同学也没再提起合作的事情,他终于是按捺不住,厚着脸皮请老同学喝了顿酒,主动提出合作的事情。
不出意外,被一番冷嘲热讽,但他有求于人,也只好腆着个脸赔不是,最后老同学还是念旧情,给他介绍了一位大人物,据说是丽质美妆公司的二少爷。
他当时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想得到提防,稀里糊涂就跟丽质美妆公司签了约,本来事情到了这里都没什么问题,还提前收到了一笔不菲的订金,再后来他在老同学的介绍下买下了一处人参种植基地。
可万万没想到对方一地多卖,事后直接卷钱跑路了,一堆受害者为了基地的归属吵得不可开交,他也被人推搡摔了一跤,直接进了医院。
先不说自己积攒了大半辈子的心血就这样被人卷走了,没了种植基地,他怎么给丽质美妆公司交差,光是违约金就能让他赔的倾家荡产。
“事...事情就是这样了...”南啸林这会脸上彻底没了血色,几百万的违约金,他现在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南沫沫小脸煞白,她隐约感觉一张铺天盖地的网朝他们这个家撒了下来,这一环扣一环,根本就是有人在给她父亲下套。
“爸,你说的那个二少爷,是叫司徒风华吗?”南沫沫艰难地站稳身子,语气干涩。
“是,是,就叫司徒风华,女儿你是不是认识人家!”南啸林现在就像一个溺水的人,遇到一根稻草都想拼命抓住。
南沫沫深吸了一口气,手握成拳头,指甲都要陷进肉里,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爸,妈,那个人是我的学长,我们...还挺熟的,我去问问看能不能把合同撤销了。”
“真的吗?沫沫!那可太好了,你一定跟人解释清楚,也不用太为难别人,就是违约金能不能少点,几十万咱们家还是拿得出来的。”南啸林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现在已经不想着赚钱了,只要能不欠上几百万的债务就谢天谢地了。
“我...我会的,妈你好好照顾爸,等我的好消息。”南沫沫连忙转过身,朝着病房外走去,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哭出声来。
......
南沫沫一个人躲在消防楼道处,抹了好一会的眼泪才勉强止住了哭势,掏出手机,从校友通讯录里找到了司徒风华的电话。
肉嘟嘟的手指悬在拨话键上,犹豫再三还是按了下去。
“喂,是司徒学长吗,我是南沫沫。”南沫沫屏住了呼吸,免得被听出自己的哭腔。
“哟,沫沫学妹,稀客啊,这还是你第一次打电话给我吧,找我有什么事吗?”司徒风华的话带着玩味。
“我爸...我爸的事情是你做的对吧。”南沫沫的情绪差点失控。
“我听不懂沫沫学妹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给我家公司签了几笔原材料的订单而已,难道说这里面有沫沫学妹你的家里人吗?”司徒风华不急不慢地说道。
“司徒风华!”南沫沫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可想到还在病房里的爸妈,她只能强压下愤怒,低声下气地问道:“你...你可不可以撤销合同?订金什么的都会赔给你的。”
“沫沫学妹,你好歹也是商学院的学生,要赔的那叫违约金,至于订金,本来就是我的,应该说还给我才对。”司徒风华享受着戏耍的成就感。
“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家?”南沫沫也听出来了,想要司徒风华高抬贵手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个简单,有人不是很喜欢英雄救美吗?你让他也救你一次,只要他给我跪下来磕三个头,这事就算结了,怎么样?”司徒风华嘲讽地说道。
“这不关师南哥的事。”南沫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行,那就让程清姿自己来求我。”司徒风华也没指望白世南真能给他跪下,换了个实在点的要求。
“这也不关清姿姐的事。”南沫沫同样拒绝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沫沫学妹你这是一点诚意也没有啊。”司徒风华冷笑了两声,一个个都还挺有原则,“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同意,那就到时候法庭上见。”
“今晚牡丹亭酒店,自己开好房间,洗干净等我。”
“......”
“......”
“我...我知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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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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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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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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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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