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琼穿着繁复得恐怖的厚重嫁衣,按捺着性子坐在拔步床上。

  古代结婚就这点不好,新娘不能跟新郎一直在一起。

  因为大雪封冻,宣长缨的母亲郑英和其他的郑家人并没有及时赶到。赐婚后选定的日子又不能更改,导致她今天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张澜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错觉,她觉得宣长缨似乎不是很想提及自己的母亲,对郑家人在不在场也很无所谓。而这个母亲对他似乎也不闻不问的,十分的放任。

  宣长缨又有个常在思的身份,似乎其中也有什么内幕。

  她正想着呢,门扇被打开,外面呼啸的大风吹进来一点,撩起了她的盖头一下,旋即随着门又被关上,屋里恢复了平静。

  嗯,也不是那么平静。

  张澜琼心跳得很快,她能听见咚咚的声音。

  宣长缨慢慢地走过来,边走边拆下自己眼睛上的布带。

  他在外的身份还是常在思,照旧黑带蒙着眼睛,但既然进了屋子,他当然要亲眼看看大小姐。

  他细细看着穿着大红的婚服,乖乖坐在床上的大小姐。

  心里有一种夙愿得偿的落定感。

  很想现在就去掀起那个盖头,却又觉得,这样的良辰美景,应该再持续一会儿。

  “长……长缨?”

  他这么半天不动作,反倒是把眼前一片红通通、什么也看不见的张澜琼给弄得着急了。

  宣长缨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那一点焦急。

  便伸出手,长指一挑,将盖头揭了下来,又给她取去头上沉重的发冠。

  一阵淡淡的酒气袭来,带着点醇厚的香,笼罩着,让张澜琼也有点醉。

  “前院……”

  今天婚宴来了许多人。

  但也正因为来的人太多了,完全就是个超级恐怖的修罗场。

  个个都是朝堂大佬,随便拎出一个人来,就是个顶级蜂窝煤,上等白切黑。

  张澜琼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些帝国顶级大佬们凑在一起会是个什么场面。

  宣长缨倒是笑得轻松,说了一句,“挺热闹的,也挺有意思的。”

  喔。

  张澜琼差点忘了。宣长缨也是个不赖的蜂窝煤。

  “还没结束……一会还得回去……”宣长缨有些懒懒地道:“实在忍不住了,偷个空来先看看你。”

  他的眼光带了之前少有的明目张胆和名正言顺,扬眉垂眼,眼珠转动,扫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角落。

  张澜琼被看得脸红了,正要说点什么时。

  冷不丁宣长缨又来了一句:“虽然……不管什么样子的你……我都已经见过了……”

  这句话,配合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

  张澜琼脑子里就闪过无数过往不可描述的画面。

  宣长缨会伺候她穿那些复杂的小衣裙袄不说,凝清殿里,她还喊他帮自己沐浴过。

  头上脸上一阵发热,张澜琼觉得此刻自己才是个要炸炉的蒸汽机。

  宣长缨看着她的样子,低低地笑了一下。

  先把人逗得害羞了,待会才更有意思。

  “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么?”

  宣长缨故意挨近她。

  张澜琼努力掩饰自己脑海里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顾左右而言他。

  “这个衣服穿得我不舒服。”

  宣长缨眸色一深,但神情淡定,语气亦淡定,“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弄一下。”

  张澜琼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宣长缨压在了床上。

  她心里对这样的情景早有预料,稍微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只是躺着,微微地喘着气。

  宣长缨修长的手指覆上复杂的盘扣,因过往已练习过无数次,也在脑海中想了无数次今日的场景,他做起来是分外的熟练。

  不一会,张澜琼身上的束缚就被抛在了床下,身上只剩月白的丝绸中衣。

  上等的布料,触手柔软又滑腻。

  “现在舒服了么……”宣长缨贴在她耳边,声音低哑。

  张澜琼蹙着眉,身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扭动。

  “还是不舒服?”

  宣长缨的手就要伸向中衣的系带。

  一边还在她耳边一本正经地道:“衣服怎么这么紧了,以前这尺寸,你可绝不会觉得不舒服……”

  张澜琼愣了一下。

  然后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一夜,宣长缨处心积虑地要一波三折,尽兴而行。

  他及时在火彻底撩起来之前抽身而退,将自己的喜服整理一下,恢复了道貌岸然的样子。

  “今天没吃多少东西吧?吃饱喝足了,养养力气,在床上等着我,嗯?”

  张澜琼偏着脑袋,轻轻嗯了一声。她确实是有些饿了。

  宣长缨从床里翻出张澜琼前几天看的册子,笑着递给了她。

  张澜琼:……

  夜阑星稀,宣长缨再回来的时候,张澜琼已经是熟透了的草莓了。

  她被宣长缨闹了两次,还被特意塞了刘备文,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那点劲都已经上来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床帐垂下,丝绸做的小衣也都凌乱地滑落,帐子里渐渐响起轻微的各种声音。

  大雪飘飞的夜里,烛火逐渐燃至自己熄灭,一切都很安静。

  只有那摇晃的鸳鸯帐子里的声音,彻夜未息。

  第二天,张澜琼只觉头晕脑胀,浑身都不舒服。

  她还在晕晕乎乎的时候,宣长缨倒是神清气爽地起来了。

  他看着被折腾了一夜的小人儿,笑了笑,自己出去吩咐人备水、备饭。

  张澜琼迷迷糊糊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在床上慵懒得手指头都不想动。

  还是宣长缨抱着去沐浴的。

  沐浴完后,又给她涂了药。

  翠黛给张澜琼梳妆的时候,张澜琼还困得直打盹,差点把眉毛都画乱了。

  后来终于勉强清醒了一点,就听到外面宣长缨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你说什么?”宣长缨吃惊地问。

  张澜琼又精神了一点,她很少听到他有如此吃惊的声音。

  “……咱们在西北的人少,崔伯斋那边又瞒得紧,消息好不容易传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宣长缨嗤了一声,似乎觉得十分荒谬。

  “现在呢?”xiumb.com

  “消息应该今天就能传到兵部了,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办……”

  两个人正在说话。

  突然外面就有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道:

  “少爷,张府那边的人来传话,说是今天不用回门了。京里出了大事,张大人一大早就被皇上召集到西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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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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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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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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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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