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夫人快高兴上天了,好像脸上贴了金子似的!”
张澜琼不解。
“之前跟这沈小姐的关系,似乎没亲近到这份上啊……”
“谁知道呢。”
另一边,邱氏已经喜出望外地将沈鸾歌迎到了厅里。
沈鸾歌的到来,实在是给她大大长了脸面。
自邱氏因为家族败落,沦为商户后,就再也没在范家众人面前这么有面子过。
是以,完全将沈鸾歌供成了座上宾。
沈鸾歌今日来此。
却是因为,她昨天被郑望桐想跟张家合伙做生意的念头,搞得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她得尽快!
编造出一个能骗得过郑家诸人的故事。
所以才来摸底来了。
沈鸾歌的目光扫过邱氏、范宝玥等人。
言笑晏晏地,与众人攀谈起来。
邱氏没有让人来喊张澜琼。
张澜琼也就不好贸贸然闯到客厅去。
毕竟,她跟邱氏的关系,隔得还挺远的。
沈鸾歌正与众人聊得欢畅时。
冷不防却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从门外进来。
被一个穿着翠色衣衫的丫鬟,引到了南边的一处小院里。
她脸上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
“怎么了沈小姐?”邱氏瞥了厅外一眼,直白地问道。
沈鸾歌摇摇头。
“许是我看错了,方才进院子的这人,很像前阵子在沧扬闹出大风波的一位妇人。”
“喔?”
大家的八卦心都被吊了起来。
“什么大风波?”范宝玥问道。
“哪个妇人?”张澜珑插嘴。
沈鸾歌便道:“你们那时候不在沧扬,所以不知道。”
“前不久,有个汉子进京寻亲,找自己失散的妻儿。”
“结果呢,找是找到了,这汉子却被人送进了大牢!”
短短两句话,就把事实给完全歪曲了。
还创造了巨大的悬念。
“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就是啊,寻到了妻儿,怎么不是一家人团聚,反倒是人进了监狱呢?”
沈鸾歌弹了弹衣角,嘴角噙了一抹几不可察的、不怀好意的笑,道:
“当然是这妇人另攀上了高枝儿,不认自己的丈夫了呗!”
“不仅不认,还设计构陷,将人下了冤狱!”
邱氏自己就是家族败落后被人瞧不起的,最是听不得这样的故事。
她拍了下桌子,“真是无耻!”
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澜珊,突然开口说道:
“这妇人是谁?沈小姐方才看到的……”
沈鸾歌看了张澜珊一眼,道:“听说是姓黄,曾经在京中骗了好几家人收留她的。”
“这次她丈夫下狱,也有被她蒙骗的官家帮忙。”
“方才,我隐约好像看见了,一个很像她的人。”
“当然了,肯定是我看错了。”
“府上两家,都是再清正不过的高门贵族,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来往呢!”
她每说一句,范氏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说到最后,范氏简直是如坐针垫了。
一听就是那个什么黄氏!
该死的张澜琼!
丧门星!
范家和张家的名声,这是要败坏在她手里!
沈鸾歌注意到范氏的神情,端起茶杯,掩住了翘起的嘴角。
她已让人打听清楚了。
张澜琼不是范氏肚子里出来的。
经过方才的聊天,她也已经断定,张澜琼在张家,并不受这位正房夫人待见。
既然如此,她干嘛不轻轻巧巧几句话,就给张澜琼添添堵呢?
反正,都是些市井流言而已。
听错了,也不怪她呀。
待演完了戏,沈鸾歌便找了个还要去铺子里的借口,离开了范家。
走到门口时,恰好张澜琼也送了黄氏出来。
黄氏今天来,却是想问问,张澜琼知不知道才学比较好的先生。
毕竟张大人是国子监司业,在这方面,人脉肯定广得很。
两个人说着话走到门口。
沈鸾歌便转过头来,看了张澜琼和黄氏一眼。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张澜琼。
只见她身材窈窕,面庞明秀,整个人身上莫名地,就带着蓬勃的朝气和活力。
好像她,完全没有被那些繁琐的礼教规矩,管束过似的。
活得明艳又自在。
刹那间。
方才还得意洋洋的沈鸾歌。
内心就充满了嫉妒和厌恶。
凭什么?
一个乡下来的,缺乏教养的草包。
就能在京城里。
比她这江南首富之女还要耀眼。
还要顺遂。
连闫秉礼这种权势滔天的人物。
都想得到她。
为此不择手段。
凭什么?
沈鸾歌转过头,没有搭理张澜琼,自顾自带着人走了。
正想跟她打个招呼的张澜琼:……
好吧。
“婶婶请放心,我一定帮您问问沧扬有没有比较好的先生!”
跟黄氏道了别,张澜琼退回门里来。
吓!
却被门后的宣长缨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做什么?”
宣长缨压下眉目间的阴冷,对张澜琼笑道:“没什么。”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时翠黛一溜小跑跑过来,一脸着急地道:“不好了大小姐,夫人又要找你麻烦了!”
说完将方才自己打听来的话赶紧告诉张澜琼。
张澜琼只觉十分无语:……
“这个沈小姐,是跟我有仇么?”
宣长缨:……
咳咳。
张澜琼浑然不觉地继续吐槽:
“她好端端的,来这里八卦这些做什么?”
“也太长舌妇了吧……”
“还把事情歪曲成这样!”
……
但是再抱怨也没用。
张澜琼还是被叫到了正厅。
范氏照旧拍桌子骂她,抱怨她辱了张家的名声,给张家带来了麻烦。
邱氏和范宝玥在一旁听明白了,忍不住就开始跟着抱怨张澜琼。
“琼姐儿,你看看你弄的这些事,这会你住在这里,连我们范家也连累上了……”
“就是,若是沈小姐认出方才那人就是黄氏,可就丢了大脸了!”
“哎呀呀,若是坏了我们跟沈家的关系,可怎么是好!”
“真是的,娘,我们跟她,分明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澜琼正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时。
翠黛匆匆跑了进来,道:“大小姐,许公公打门前路过,问您在不在家呢!”
啊!
就是这个!
上一次范氏不分青红皂白地教训她时,也是许公公出的场。
张澜琼就看了范氏一眼。
范氏脸色一白。
分明也是想起了之前的事。
邱氏还不明所以,“什么许公公?来……找琼姐儿?”
范氏烦躁地捂住脑门。
张澜琼就问,“那,我……是出去?还是请许公公进来?”
翠黛道:“许公公说他还要去传旨,只是路过,跟大小姐说句话就走。”
张澜琼又看了看范氏。
范氏挥挥手,“你赶紧去!”
人家是传旨太监,能这么让人家干巴巴等着么,耽误了传旨怎么办。
待张澜琼带着翠黛出了门。
邱氏和范宝玥才好奇又迷惑地问范氏道:
“这是怎么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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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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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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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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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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