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晚,暮色四合之下,整座朝寒山愈发显得寒冷孤寂。
四下里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张澜琼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女,静静地坐在亭子里,望着幽山深谷里的云霭。
突然,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来人的靴子踩在青石铺就的石阶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张澜琼想回头望去。
却突然发现自己浑身都动弹不了了!
嘴巴也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怎么……搞的鬼?
她的头微微颤动着,一头柔滑黑亮的青丝随之轻轻摇晃,显然在努力抵抗药力。
“不要白费功夫了。”
一个雌雄难辨的声音道,带着轻轻的笑意。
“这是西域传来的优昙罗花。”
“能让你浑身动弹不得。”
“花香还能深入骨髓。”
“让你……待会……更快活。”
这人说话像唱戏似的,每一句尾音都要上扬,带着莫名的钩子,勾得人心里莫名酥酥的。
张澜琼看不到人。
只能感觉到那人走到自己身后后,停住了脚步。
然后,一片红色笼罩了她的眼。
红色轻纱在山风里飘荡,如波浪般在她眼前翻卷。
一条黑色的布带被那人从后面贴上了她的眼。
她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身体的其他感官反而愈发清晰起来。
随即那人的手指按上了她的眼睛。
隔着布带,用指腹轻轻摩了几下。
“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漂亮,”那人笑着说道:“既鲜活,又明亮。”
“每次看到,都想……”
有什么东西贴在了她耳侧。
在冷冽的山风中分外热乎。
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但翻涌的、微热的气息,却呵入了她的耳廓。
“看它们哭起来的模样……”
“蓄满了眼泪……”
“哀求我……”
“给你……”
“或者……”
“放过你……”
张澜琼不禁打了个寒噤。
“呵……”
“很不错的反应……”
“虽然我很想现在就……”
“但是,还是大家一起更好玩。”
“忍耐,和克制后的放纵,才更甜美。”
“好喝的羹汤,总是要慢慢熬,才香味悠长。”
那人站起身,远离了她的耳边。
只有红色的轻纱,飘摇着摩挲过她充血的耳廓,带着山风的凉意,平复着方才的热气。
张澜琼想往前扑,想逃离这个人的怀。
但这人却继续用手指按着布带,绕了她的脑门一圈,将带子在她脑后系了。
随着他的动作,阵阵奇异的甜香涌入她鼻间。
终于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系统一直没有强制唤醒她。
这说明她并没有遭遇什么不该遭遇的。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山洞之中。
虽然是山洞,布置却颇为舒适。
四周点了高低错落的蜡烛,还挂了漂亮的各色圆形灯笼。ωωω.χΙυΜЬ.Cǒm
各种光线交错之下,洞中摆着的那张象牙白的大床就格外明显。
上面还铺了虎皮褥子。
一种奇异的纯白,和野性的交杂。
“你醒啦?”
一旁传来熟悉的声音。
张澜琼循声望去。
这回她看见了这个人。
只见这人身量颇长,穿一身绛红色衣袍,脸上戴了半张银质面具,将他上半张脸遮了起来。
面具下他下巴线条优美,嘴唇凉薄。
“咳……你……你是谁?童儿呢?”
那人笑笑。
“你乖乖地听话,就让你带他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人摸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道:“我么,只想要你,他么,要的就更多一些。”
他?
这时洞口响起了脚步声。
蜡烛和灯笼的光线将他的身形雕刻,打上奇异的光芒。
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洞中走了出来。
“咳……闫、闫秉礼!”
“果然是你!”
她就说么。
以闫秉礼在史书上的名声,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过她。
“你、你如此猖獗!我、我父亲绝不会放过你的!”
闫秉礼呵了一声。挑着眉说道:
“先不说你父亲现在有没有这个本事。”
“在他找上我之前,我已经达到了我的目的。”
他慢慢地走到张澜琼身前,目光一寸一寸,从她的头发丝扫到她的小脚,露出满意的神色。
闫秉礼用手托着半边脸,道:
“我得承认,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值。”
“性情!”
“样貌!”
“才学!”
“还有,做生意!”
“或许……”
他目光隐晦地看了看那张象牙床,笑了一下。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女人?我保证,你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你休想!”
光是想想他有二十几个姬妾就够了。
闫秉礼呵呵笑了两声。
他转身走向那红衣男宠,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下去。
然后他才回头看着张澜琼。
“过了今晚,你愿意,也是。不愿意,也是。”
“张居阳若不想这桩丑事被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帝师颜面、大好前途,全部毁于一旦……”
“就乖乖地将你许给我!”
张澜琼恨恨地盯着闫秉礼。
好下作的手段。
好阴毒的心思。
史书记载,诚不我欺。
若不是担心刚才对闫秉礼下手,那站得远的男宠会趁机再对自己使什么奇奇怪怪的手段,她刚才就会让闫秉礼自食其果了!
她在这里等待着两个人一起靠近自己的机会时……
不防却看到两个人先纠缠了起来。
张澜琼:…………%¥#¥%…………%……???
她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缠着吻着,酱酱的酿酿的到了那闪着温润光泽的床上……
不、不是……
她……所以她…………%¥#¥%…………%……???
山洞里的回声好像是电影院里的杜比音效……
张澜琼就算闭上眼,也摆不脱要欣赏这一出……
“哈哈哈哈哈!”
闫秉礼放肆地大笑起来。
他似乎觉得这样非常有意思。
两轮之后,他站起身来,走到了紧闭双眼的张澜琼身前。
然后,他毫不客气地用力拖着她往那边移。
【系统统统统统统统统统——用最高级的致幻——】
估摸着到了范围内,张澜琼抓紧机会大声对系统喊。
然而没等她那个“剂”字说出来。
有人飞身翩跹,几个腾挪跃上挂着灯笼的丝绳,然后从山洞顶端猛地踏下来。
狠狠地踩在了闫秉礼拖着张澜琼的那只手上。
咔嚓——一声。
“啊——”哀嚎一声。
闫秉礼的手臂骨折了,伴随着他凄厉的惨叫。
宣长缨厌恶地看了一眼,转身抱起张澜琼就往山洞外跃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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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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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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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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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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