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人看着油腻,眼神也十分污浊,如蚯蚓蠕动般黏在张澜琼和翠黛身上,显然脑子里想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张澜琼四下里一扫,找到了鉴定武器的桌子,也巧了,这桌子就在那油腻男旁边。

  她带着翠黛,径直朝那边走去。

  那油腻男这会儿简直是兴奋起来了,整个人在椅子上乱扭,两只手也握在一起不停地揉搓。

  张澜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心里感受到一阵恶心,想着待会给他点颜色瞧瞧。xǐυmь.℃òm

  她转回目光,目不斜视地走到了那鉴定武器的桌子前面。

  这时那桌子后面的货架上已经摆放了很多各种各样的刀、剑等物,不少东西形制特殊,一看就不是大煌的东西。

  而在货架的顶端,更是放着一杆长长的火枪,这枪的枪管很粗,一看就是配合大剂量火药使用的重型武器。

  坐在桌子后面的,是个脸上带着各种疤痕的老者,显然经历了不少阵仗。

  张澜琼朝他走去。

  这老者显然没想到这两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是冲着自己这张桌子来的,他看着两个人,脸上微微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不过这表情只是转瞬即逝,老者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两位有什么东西要参加拍卖?”

  老者嗓音喑哑地问道,同时更仔细地打量两人,心想:这两人明显是以前面这个小姑娘为首的,只是她看起来并没带什么东西,不知道有什么要卖给我?真是奇怪。

  张澜琼没有多说话,只是探手伸入怀中,从怀里掏出了薄薄的一张纸。

  那老者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显然完全没料到她拿出的不是武器,而是张纸。

  张澜琼将纸放在桌上,慢慢地将折叠的纸张打了开来。

  这时两边的屏风、加上张澜琼的身影,将这张纸的内容彻彻底底、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

  所以谁也不知道、谁也没看见,她拿出来的是什么。

  众人只是突然听到最年长、最资深、最经风浪的鉴赏官——也就是那老者大吃一惊的高叫:

  “这……这是……”

  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这里,都在猜测什么东西会让这老者吃惊地叫出来。

  “没错,”张澜琼看着那老者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整个人都趴到了桌子上,还挪过了灯盏,仔细又小心地看着这张图纸,道:“这就是此次击退北匈骑兵的武器的设计图。”

  她的嘴巴本来就被面具和围巾遮挡着,这会儿又故意压低了声音,所以周围人也都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只有老者听了个清楚。

  老者目瞪口呆地看了好一会图纸,才回过神来,继续跟张澜琼说话。

  没想到,他这一抬头,就是一惊。

  只见这看起来眉眼精致的小姑娘,目光沉冷,脸色漠然,双手却利索地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枪来。

  没错!老者心里无比震惊地想着,那的确是把枪!

  枪身铮亮,造型精致,线条流畅,比他见过的任何武器的设计都要精巧。

  他目光灼热地盯着这枪,惊叹于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器天才创造了这样的东西出来。

  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在这里,是不许动用武器的。

  张澜琼冲老者弯了弯眉眼,笑得清浅,嘴里吐出的话却惊人得很:“只有一张图纸,未免不够有说服力,我给你看看真东西。”

  老者听了,尴尬地笑笑,脑门上难得地流下滴滴的汗来,心想这小姑娘真是……有点恐怖。

  说话间,张澜琼已经熟练地咔啦了几下。枪栓的保险被打开,子弹也利索地上了膛。

  这样机械的摩擦声,在那老者听来,却是十分动听的声音。

  他只见这小姑娘微微抬起了手腕,也没见多大用力,就突然响起了“砰——”的一声。

  随即“噗——”“啊!!!!!”的声音接连响起,把大厅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却是子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地打破了屏风,擦着那油腻男肥猪似的厚耳朵而过,将他的耳朵擦破了皮。

  油腻男只觉得耳朵像是被火烧了似的,火辣辣地痛,这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十分吓人,让他整个人都无法自控地从嗓子眼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恐怖叫声。

  等他喊完,想蹦起来跟人算账时,却已经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了。

  张澜琼透过屏风的孔洞,看到他本来不怀好意的眼神,这会全变成了恐惧和害怕,转头对老者微微一笑,道:“东西还行吧?”

  老者拿帕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干着嗓子呵呵道:“行,当然行。不知你想卖多少银……金子?”

  张澜琼笑笑,道:“既然是拍卖,当然是价高者得。”

  老者道:“对对,是我疏忽了,价高者得,价高者得……”他接二连三地被刚刚发生的事给震惊了,连卖私货的规矩都忘了。

  随即叫过侍从,引导张澜琼进入里边的会场。

  张澜琼带着翠黛转身,一抬眼,就是一愣。

  她看到了那喊宣长缨“长缨哥哥”的女子,还有陪伴在她身边的她的哥哥。

  这还是她第一次正面看这对兄妹。虽然他们也掩盖了身形,但张澜琼刚才对他们印象无比深刻,所以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她这一看,才又猜出些事情的边角来。

  原因不是别的,是这对兄妹的发型,虽然做了改动,但明显那女子原来是个公主切,那男子额头……年纪轻轻,却有点秃了……

  是日桑的人。

  张澜琼心里一沉,她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间脑子里难免有很多很混乱的想法。

  她放慢脚步,听那对兄妹要卖些什么。

  只听身后传来说话声:

  老者:“这是……唐刀?不,不对……”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是改制的唐刀,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是日桑的刀吧。”

  张澜琼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老者手里正拿着一柄刀,神色复杂地坚定着。

  这刀不像常见的刀那样,较短、较宽,而是既细,又长,弯出一个细月牙的弧度。

  男子声音得意地道:“没错,这正是在海上赫赫有名的桑刀,这刀可比你们大煌的刀强多了。”

  老者嘿了一声,道:“这东西,杀人无数,你们竟敢……”

  他话音未落,那女子已经开口道:“怎么你们卖私货的,连这种事都要管么?你这里卖的武器,哪一样不是杀人无数?”

  口气十分强硬且骄傲,跟方才娇滴滴地喊哥哥的语调,判若两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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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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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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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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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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