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余萍急切想要找朱弦越当老师的心思,柴九明心知肚明,轻笑着拍了拍老伴的手。

  两人相知相伴多年,余萍明白已经搞定,笑着去做饭了。

  柴九明去了书房,拿起了电话,拨号后说道:“你好,我找市一中的文祥同志,什么?他来市委家属院了?”

  不多时,丁文祥走进了门。

  他一开口就连连道歉,很快便将失约之事说了明白,又叹气地说道:

  “哎,这孩子也真是个苦命的,刚刚失而复得了父亲的消息,有了充足的物质帮助可以好好读书,结果又被人眼红落到这么一个地步……”

  余萍心疼地拉了拉柴九明的想袖子:“多么好的孩子,多么知上进的孩子呀……这是,天妒英才吗?”

  柴九明啪地一下拍了桌子,昂然挺立,他背着手,转了一圈后站定,冷冷地说道:“中华的天是国法,是公道,是人心!还轮不到一些奸官酷吏为非作歹,横行霸道!”

  他拿起电话,迅速拨通,说道:“我是柴九明,给我接汉华厂,对,也就是八一六七的一把手祁宏。

  汉华厂。

  祁宏接通了电话,听出对面人的声音后,先是面露喜色,但很快他所有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低声下气,神色惶急地说道:

  “是,是,您批评的是!您放心,这件事我马上处理。您明白我的能力,今天……不……六个小时,六个小时内,我一定将问题查清楚,立刻解决!”

  挂断电话,祁宏啪地一下说道:“他娘的,一群小崽子净给我添乱!来人,给我喊民兵连集合!

  五分钟内,我要有至少二十人集合跟我出发,办不到的,全都给我去运输车间扛大包!”

  ……

  与此同时,保安处里已经有了一群人在对峙。

  潘松华面色铁青,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说道:“这么说,你们连我这个副厂长的命令,也不听了是吗?”

  没错,当潘松鹤听完刘月朝的哭诉后就明白,厂子里有些人为了一己之私,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Χiυmъ.cοΜ

  因此,他毫不犹疑,哪怕来自省里的钦差岳松华就在眼前,也不惜自曝家短,带着人跟了过去。

  只是,岳松华说到底只是一个分管生产的副厂长,到了保卫处,却被罗哲下了死命令,压根不让进去。

  拦住潘正华的保卫科干事们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还是低声说道:“潘厂长,您就别难为我了……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潘正华被气得不行,指着这些人的鼻子,气得话都说不全了:

  “好啊,好啊……好一个奉命行事!刘月朝,你们厂子里就没有爷们当保卫吗!全都给我调过来!”

  “还有,刘秘书,你立刻去质检一车间,让秦主任马上带着精壮工人给我过来!”

  “我倒要看看,党纪国法在汉华厂里,还行不行得通!”

  厂保卫科的干事们听了,顿时知晓大事不妙,齐声说道:“您稍等,我们这就去请科长……”

  但是,这些人说完,竟然是嘭地一声全都将门关上了。

  岳松华气得牙痒痒,又很自己的人马还没到。

  很快,他会更生气了。

  罗哲又打开了门,他只是看了一眼刘月朝,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阴阳怪气地说道:

  “哎呦,这不是刘经理吗?怎么,带着你的靠山来娘家造反了是吗?我告诉你,你那个小姘头这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也一样救不了!”

  “刚刚是谁说什么国法吗?是啊,国法无情!”

  “人赃俱获,当场抓捕,铁证如山在!你们拿什么徇私吗?我也送你们几个字,国法无情!”

  说着,罗哲就将自己怎么抓到的朱弦越,众人又是怎样的眼见朱弦越受众捏有附近被盗古墓里的青铜矛头、龟甲,一一说来。

  说得仔仔细细,言之凿凿,气势汹汹,让潘正华原本坚定的脸色越来越疑惑不解,神色不定。

  刘月朝当即怒喝:“不可能!你这是栽赃陷害!”

  罗哲冷哼一声,反讽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朱弦越是哪里来的钱吗?

  前前后后,两三万块的投入就为了养你一个女人,你当你那么大的面子吗?你卖多久的身给他能赚回来吗?”

  他已经明白,无论刘月朝的厂子能不能办的下来,他都已经拿不下刘月朝。既然如此,得不到的,他便要给毁了!

  刘月朝面色一变:“你血口喷人!弦越的钱都是父母给的,你这是嫉恨,是当强盗明抢!”

  罗哲哈哈大笑,冷嘲热讽道:“你说朱援朝吗?他早就死在东南亚,骨灰都被扬了,拿什么给他两三万块的金子吗?

  够了,事实已经很清楚,证据已经很明白,朱弦越就是盗墓贼!今天,我再说一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翻案!”

  哒哒哒……

  密集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祁宏冷着脸,身后带着五十号民兵快步跑来,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罗哲,什么也没说,只是说道:“去把朱弦越提出来。”

  罗哲惊呆了,仿佛被雷劈在当地一样,愣了许久才问道:“您……您怎么来了吗?”

  他一听祁宏开口就只要朱弦越,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祁宏无视罗哲,看他如避蛇蝎。罗哲进一步,祁宏便退一步,压根不答话。

  罗哲心中一震,当他再看祁宏竟然连民兵连都叫出来以后,顿时明白事情有变!

  他急忙说道:“朱弦越是人赃俱获,是铁案啊……”

  祁宏眉头一皱,只是看向罗哲眼里,却是极为不满。

  罗哲听了,也不由无名之火大起,心中冷笑道:

  我就不信,祁宏你这老头子,临退休了,还愿意强行压一头,宁愿要给人赃俱获,证据确凿的铁案翻身!

  你现在带了民兵,硬要把人拿走无妨。

  可到时候,我愿不愿意善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有这么一个翻铁案的事情在,那就是你祁宏要被我拿捏把柄!

  你和潘正华经济搞得再好又怎么样吗?

  这个把柄在手,你们强出头就要做好被我全部掀翻的准备!

  说着,罗红也不再吭声,任由民兵闯进保卫科,不一会就将朱弦越提了出来。

  跟着一起提出来的,还有一堆卷宗。

  罗哲显然是要把这个案子办成一个铁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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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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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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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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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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