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拇指在她的唇角上摩挲着,他的指腹有薄茧,微微刺的感觉又有些痒,付胭下意识要躲开,他的手却跟了上来。
她以为他又要避开这个回答,低下头,就要推开他。
霍铭征喉结滑了一下,“不想因为你破例,让底下的人钻空子,也不想你每天在我面前,影响我的工作。”wWW.ΧìǔΜЬ.CǒΜ
霍铭征的声线格外的低沉,每一个字却如千斤般砸在付胭的心头。
压得她心头沉甸甸的,好像快兜不住了一样。
令她下意识推开霍铭征,“我该回去吃饭了。”
霍铭征嗯的一声,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嗓音喑哑地问她:“不敢面对?”
付胭现在总算知道什么是挖坑给自己跳了,她佯装淡定地说:“我没那本事,让你破例,影响你的工作。”
霍铭征是出了名的无差别对待,在公司,霍静淑犯错,被他当众批评也不是没有过的事,他在工作上只认结果,不管男女,一视同仁。
这一点,外界传得比傅寒霖更狠。
所以霍氏才会在国内企业排名前五屹立不倒,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有没那个本事,我心里清楚。”
出来的时间不短了,他松开付胭,有些话来日方长,他能一件件跟她解释清楚,和她解开一个又一个的心结。
在付胭转身之际,他的指腹上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柔软的娇唇,又把人捞进怀里吻了一会儿,“不要和霍渊时靠得太近,他身上的花香我不喜欢。”
花香?
付胭想反问他是不是属狗的,才想起来,霍铭征的确是属狗的。
她扑哧笑了一声。
“笑什么?”霍铭征抬起她的下巴,眼底仿佛也染上了笑意。
付胭没敢说他是真的狗,收敛了笑,摇了摇头,“我进去了。”
快步逃离霍铭征的视线范围,付胭的嘴角又扬了起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拿手背摸了一下脸颊,太烫了,不用照镜子她也能猜到自己的脸一定很红。
这个样子进去被霍渊时和霍承曜看见,肯定不行。
她转身往公共洗手间快步走去,拧开水龙头,洗干净手,用沾了冷水的手心按在脸颊上,热气瞬间就降了不少。
就在这时,她通过镜子看见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本该在包间里的阿吉。
“胭胭小姐。”
付胭按住自己的脸颊,“阿吉。”
“霍先生见您出来太久了,让我来看看。”阿吉的目光从她格外红润的唇上一扫而过,眼眸微暗。
付胭放下手,佯装在洗手,看了看镜子里的脸,没之前那么红了,又用手背按了按。
“我就是接了个电话,害你跑一趟耽误你吃饭了。”
“没事的胭胭小姐。”阿吉露出微笑。
付胭拿了一张纸吸干脸上的水渍,她有些尴尬,随便找了个话题,笑着问道:“阿吉,你为什么叫我胭胭小姐?”
她好像记得很早以前,阿吉到霍公馆照顾霍渊时的饮食起居,他不像其他人叫她一声付小姐。
而是叫她胭胭小姐。
虽然也是叫她小姐,但胭胭显得有些与众不同,要比其余人要亲近一些。
这么多年以来,除了阿吉以外,没有人这么叫过她。
阿吉转身拧开水龙头洗手,背对着付胭。
他清了清嗓子,“我想叫的和其他人不一样一些,这样您更容易记住我,后来听霍先生叫您胭胭,我就叫习惯了。”
他的声线比一般男人要较沙哑一些,付胭曾听他说过,是以前变声期的时候声带有些受损才导致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又或是之前被霍铭征撩拨得有些晕乎了,这会儿听见阿吉口中说出来的‘胭胭’二字,仿佛多了些不一样的意味。
不过她没放在心上,“走吧,回去吃饭。”
她余光扫了一眼,阿吉拿了一张纸擦手,他抬起了右手,袖子不经意间往小臂拉了一点,露出手腕。
付胭一眼看到上面的咬痕,但因为阿吉很快拿了纸,她只撇了一眼。
“打狂犬疫苗了吗?”付胭问他。
阿吉不明所以,“嗯?”
付胭指了指他的手腕,“大哥说别墅的后厨有一只生病的狗,还乱咬人,你就是被它咬的吧?”
阿吉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拉了一下袖口遮住手腕,“是我从外面带回去的一条野狗,本来想着好好驯服养着也不错,结果回去没几天就像发疯了一样,把我给咬伤了,霍先生听到消息后立马给我安排了医生打疫苗。”
付胭蹙眉,外面的野狗?
“你也应该送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再带回去。”
阿吉无所谓地笑笑,“没事,拔了牙就长记性了。”
付胭只是心里有些抵触,倒也没说什么,和阿吉一前一后往包间的方向走。
付胭今天穿了高跟鞋,走多了,就有些累脚,脚步慢了一些,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阿吉。
阿吉虽然身高有一米八多,但因为他平常照顾霍渊时习惯了,没有特别注意的话,背脊就会习惯性地驼一些,付胭一眼看到他下巴靠里的位置好像有一道伤口。
“你下巴受伤了?”
阿吉摸了摸下巴,难为情地说:“早上洗漱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下。”
“你最近还挺背的。”
阿吉沉吟了一秒,自嘲地笑了笑,“是我应该更小心一点才对,那样就不会受伤了。”
推开包间的门,霍铭征的叮嘱还言犹在耳,付胭犹豫了一下,拉开最近的椅子。
霍渊时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问道:“胭胭,你怎么坐那?”
付胭看了看对面的位置,“你看我们这么一大桌,我们都坐在一起了,显得太局促了,我坐这里就好,你和大伯可以多说说话。”
“坐哪都一样,小胭坐那里也挺好的。”霍承曜给霍渊时夹了菜放在碗里。
霍渊时没有动筷子,挪开她之前坐过的椅子,声线依然清润温柔,语气却显得有些不容置喙,“坐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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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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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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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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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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