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吟没跟上去,她说这种时刻还是留给苏佳佳一个人享受比较合适,所以苏尧也就没有强迫。
站在台下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笑颜如花的切蛋糕,苏吟心里已经毫无波澜。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从苏佳佳被凌美云带进门到苏家生活之后,苏佳佳每年的生日都过的跟这个家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似的。
因为在生日开始前,家里总是会爆发些没有任何由来的矛盾,然后苏吟就会因为生气不配合其他的活动,包括苏佳佳过生日吹蜡烛切蛋糕。
以前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苏吟就从来没觉得诡异或者别的,现在看来,年年都能在同一个时间段发生类似的事,这也实在是太过巧合。
年年都如此了,苏吟就索性今年也不破坏他们“一家三口”的美好画面了。
正百般无聊的看着台上父女情深的画面,身后忽然贴近一股气息。
苏吟转头,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祁夜双手插兜,漫不经心道:“不放心你啊。”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苏吟撇撇嘴,有点不爽这种被他小看的感觉。
然后又朝他身后看去。
空荡荡的,没有别人。
苏吟问祁夜:“你没邀请函是怎么来的?”
苏佳佳可看重这场生日宴了,就oa出一点岔子,安排在入口的安保是以往的三倍,严格按照邀请函入场。
苏吟记得小时候祁夜似乎跟苏佳佳没有什么接触,而且祁夜回国也没什么动静,苏佳佳应该没有给他发邀请函的。
祁夜故作玄虚的挑眉没有回答,让苏吟自己猜。
苏吟这会儿可没有这个闲心,她转过头,继续看着台上的苏佳佳,但还是惦记着祁夜的叮嘱一句。
“要是一会被人发现你没有邀请函,你就说你是家属。”
祁夜眼眸闪了闪,嘴角不禁上扬着,意味深长的反复研磨着两字:“家属?”
苏吟没去看他的反应,下意识的撇嘴解释了句:“对啊,家属。你算是我弟弟嘛。”
祁夜刚飘飘然的心情瞬间被巨石砸中飞速的坠落下。舌尖抵了抵槽牙,很是无奈。xǐυmь.℃òm
“你为什么老是把我当弟弟看待?”祁夜扯着苏吟后腰的衣服把人轻轻的往身边一带,低声严肃的问着。
苏吟一脸懵逼:“你年纪比我小,不是我弟弟还能是我爸爸吗?”
祁夜:“……”
所以她这脑子里身边的异性不是兄弟就是父子是吧。
台上,苏佳佳许完愿切完蛋糕就迫不及待的进入下一个流程——
每次有聚会都必不可少的她的solo才艺展示。
苏吟手扶着额头翻了个白眼。
显眼包真是恨不得随时随地都要告诉别人自己多才多艺。
苏佳佳派人去取自己要用到乐器,一边跟大家介绍着自己接下来要表演的节目。
“我最近刚好在练习古筝,趁着今天大家都在,我也不怕献个丑,给大家弹奏一曲,还望各位长辈前辈能多多提出建议能让我改进。”
古筝?
苏吟眼睫一颤,立马放下挡着眼睛的手朝台上看去。
三四个佣人抬着苏佳佳要用的古筝和架子往台上摆放着。
而那古筝苏吟眼熟的不行。
苏佳佳她怎么敢!
祁夜也认出来了,眉头猛然皱起。
“那不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古筝吗?”
苏吟的爷爷是国内古筝大师苏在荣。
老爷子一生热爱痴迷古筝,把自己所有的精力年华都付出在了古筝上。
而他的孙女苏吟就是他年纪最小的徒弟。
老爷子一辈子与世无争,待人和善,只要认识老爷子的人,就没有一个人是说他不好的。
但自古好人似乎都不长命。
在苏吟三岁那年,苏尧另娶凌美云的前几天,苏在荣和夫人在从外地赶回北海城的路上出了车祸。
脑出血严重,不治身亡。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苏尧当年娶凌美云的时候没有高调的办任何仪式,只是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去领了证。
也是因为没有办婚礼的原因,圈子里的人对凌美云这个新妇总是多些闲话议论。
老爷子走的急,什么都没留下,只留下生前的爱琴,过世后这把筝就留给了苏吟。
苏在荣过世,苏吟没了教学古筝的师父,也不愿意认其他人为师继续学习,所以这项特长技能在她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就断了。
这把古筝她就收了起来,小心珍藏着,不让任何人碰。
而祁夜会认识,是小时候那会跟苏吟关系好,苏吟就带着他参观了一圈自己收藏的各类宝贝。
这把收在她藏宝阁里正中间玻璃柜里的古筝最是让人印象深刻。
苏吟握紧了拳。
苏佳佳准备用的那把古筝,就是爷爷的遗物。
缠上护指绷带,苏佳佳拢着身上的长裙裙摆优雅从容的坐下。
台下宾客交谈不断。
“苏大师的亲孙没有承袭他的技艺,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名义上的孙女却去学了,不知道在这环境里能不能得到些苏大师的灵气熏陶。”
“其实这个苏佳佳真算是不错了,小小年纪就到苏家过这种享受富裕的生活也没养废,还肯吃苦的这学那学的,我觉得比苏吟要好出不少。你看苏吟,其实也就有个血缘有个好听的头衔,实际上呢,不学无术。”
“是啊,苏大师那么好的基因这样代代遗传下来,苏吟小时候要是肯学,别那么执拗,那现在在音乐界肯定多少也有些成就了。真是可惜了这一身的好基因了。”
“就是,苏家那位大小姐要是能有这个苏佳佳一半学习的心思,现在也轮不到这个苏佳佳在这里出尽风头了。同样是成人礼,上次我可没见苏尧在这守着全场。他对这个继女比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上心多了。”
七嘴八舌的纷纷议论就在耳边缠绕,但苏吟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台上。
苏佳佳能打开自己的藏宝阁取出这古筝是废了不少功夫的,苏吟不认为她费那么大劲就是为了把这古筝偷出来弹奏表现一下而已。
才吃过瘪的人怎么可能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苏佳佳到底想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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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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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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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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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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