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之所以故意找茬,就是想让朱樉与自己发生冲突,从而闹得满城皆知。
可现在朱樉直接顺着自己的话茬接了下来,反而让李继儒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在自己的印象中,好像这位秦王殿下性格乖张、阴狠跋扈。
平时只喜欢别人吹捧,今儿个怎么转性了?
难道非得指着对方鼻子骂娘才会暴起?
如果真这样,不用退婚,自己的项上人头可能就被朱元璋砍下来当夜壶了。
达不到自己的预想,李继儒有些郁闷。
很显然,史书记载也不是全部真实。
如果朱樉真是脾气暴躁、荒唐无度,怎会如此能忍?
要知道刚才不仅让对方付账,而且还质疑对方的信誉,这可是赤裸裸的打脸。
可朱樉却忍了下来,很显然对方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想想也是,朱樉能够成为明初杰出的将领,绝不仅仅是侥幸而已。
尽信书还不如无书。
看了以后不能只根据史书记载来评价一个活生生的人。
本来李继儒计划的挺好,只要跟秦王殿下搞出一点小冲突。
他身后那群狗腿子一定要在主子面前表忠心。
一旦和这些人随便打一架,定然会传的满城风雨,那么李继儒的目的就达到了。
“韩国公家二公子逛窑子,与秦王殿下起冲突,直接在窑子里面互殴……”
这个话题一出来,可以想象李继儒的名声会败坏到什么状态。
毕竟,刚成为驸马就在青楼里头跟自己的二舅哥大打出手,这妥妥的流氓行为!
这种事情传到朱元璋耳中,怎么可能不大发雷霆?
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父亲,都不会把自家的闺女嫁给这样的混蛋!
至于朱元璋龙颜大怒后会不会直接砍了李继儒的脑袋。
李继儒倒是完全不担心。
此时李善长虽然卸任了左丞相之职,但毕竟还属于淮西派的领袖。
朱元璋虽然残忍,但是一手帝王之术玩的贼溜。
因为现在朱元璋还需要李善长带领淮西派系制衡所谓的浙东集团。
况且,在马皇后和朱标没死之前,朱元璋主要是玩平衡手段,很少会大开杀戒。
所以李继儒这才有持无恐。
可现在朱樉完全不接招,李继儒也没办法。
李继儒哪里知道,朱樉之所以这么能忍,也是故意引诱他上当,好让朱元璋撤回赐婚圣旨。
如果李继儒知道两人的目的是一样的,定然会顺水推舟,懒得去绞尽脑汁想办法。
可惜李继儒并没有读心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思绪间,身旁香风飘动,一个身段窈窕的老鸨笑着迎了过来,一双妙目闪闪发光的看着李继儒三人。
“几位公子,不知是否有相好的姑娘?”
李继儒上辈子一半的时间都在军营,就是一闷骚男,哪里有花天酒地的时候?
而原身留下的记忆不多,李继儒当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相熟的姑娘在这里。
倒是徐增寿和汤軏两人经常光顾,此等红粉阵仗见多了。
于是徐增寿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伸手往老鸨胸口一掏,嘻笑道:“相好的姑娘就算了,不过下次来的时候,姐姐你可要作陪哦!”
看看这货轻车熟路的贱样,简直就是个中老手。
那老鸨被摸了一把,丝毫不介意,反倒挺了挺高耸之处,整个人都快要挂到徐增寿身上去了。
一双媚眼雾气缭绕,轻咬着红唇嗲着声音道:“公子占人家便宜,怎么这次不让奴家相陪?”
徐增寿哈哈大笑,从腰间挂着的钱袋子掏出一锭银子,一伸手又从老鸨领口塞了进去,顺势一阵摸索。
等到心满意足,徐增寿这才说道:“我倒是可以让姐姐相陪,不过,我这个兄弟大病初愈,得找一位雏儿好生伺候才行。”
“听闻你们家刚来了一位秀丽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知可否让她来陪我这位兄弟?这是赏你的……”
说着,一挥手,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大锭银子丢到老鸨怀里。
老鸨赶紧接过,用手掂量掂量,就知道这锭银子怕是不下五十两。
这个徐三公子出手果然大方。
可是这钱却有些烫手,因为这秀丽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想要让秀丽像其他卖身的姐儿那样作陪根本不可能。wWW.ΧìǔΜЬ.CǒΜ
可见到徐增寿面露不悦,老鸨心里又是一紧。
这位徐三公子可不是表面上那么随意,犯起浑来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这家伙以前好像在飘香楼因为争风吃醋打了不少架,简直就是一个棒槌!
况且,另外两个公子哥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主儿。
不说秀丽姑娘是清倌人,是飘香楼的宝贝。
况且,秀丽也没空啊!
刚刚已经被秦王殿下叫了过去,自己总不能拆秦王殿下的台吧?
以秦王那残暴的性格,如果真把秀丽叫出来,不把她打死才怪。
虽然这锭银子已经是很多姐儿半个月的收入,但老鸨左思右想还是置身事外为好。
银子虽好,可也得有命花才行!
于是老鸨心疼的把手中的钱又递了回去,满脸为难的说道:“徐公子,不是奴家不给各位面子,实是秀丽脱不开身,秦王殿下在来之前已经指定让秀丽作陪,要不你们下次……”
一听是秦王殿下已经点了秀丽这个清倌人,徐增寿有些无奈。
他虽是纨绔子弟,但也只能看人来。
即使再愣,他也不敢去和秦王殿下争风吃醋。
于是乎,徐增寿只能无奈的说道:“继儒,本来还想让秀丽姑娘给你开开荤,现在看来不行了!”
汤軏此时也开口道:“要不咱们今日换一个吧,想要秀丽姑娘作陪也不急于一时!”
要知道秦王朱樉性格乖张,平日里胡作非为,即使是他老爹汤和也得退避三舍。
像他们这种连爵位都没机会继承的纨绔子弟,当然不敢去和朱樉抢姑娘。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汤軏两人实在不愿招惹秦王朱樉,只得征求李继儒意见,想要换一位姑娘。
徐增寿和汤軏害怕秦王朱樉,可李继儒却没有那么多顾忌。
本来就是想把事情闹大,现在正好有机会,李继儒怎会放弃?
如此一想,李继儒眼前一亮,转头对着老鸨大声喝问道:“简直岂有此理,难道你刚才没听到秦王殿下的话?今日本公子的消费他全包了,而且随便点哪个姑娘来作陪都行?难道你想抗命不成?”
那老鸨脸色煞白,哭丧着脸说道:“李公子,真不是奴家胡说,现在秀丽姑娘真的在秦王殿下包下的雅阁,如果奴家真去叫,定然会被秦王殿下打死,请你饶了奴家吧!”
“要不奴家给您换一个姑娘,一定是个清清白白的雏儿,您看可好?”
李继儒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确实,这个老鸨说的没错。
如果真让她去叫,一旦朱樉追究起来,她真可能会被打死。
虽然想找茬,但如果因为这样而让老鸨失去了性命,李继儒还是很不忍心的。
想了想,李继儒开口说道:“本公子就要秀丽姑娘作赔,独乐乐岂如众乐乐?我等也去凑个热闹,你且带路便是,若是殿下不悦,自有我等承担。”
“况且,刚才秦王也说了,今日的费用他全包了,与他一起饮酒作乐应该不会介意。”
听到李继儒的话,老鸨觉得也是这个理。
即使秦王朱樉不欢迎,也是他们之间的事儿。
如此一想,老鸨直接把李继儒一行带到了朱樉所在的听雨阁。
听雨阁在花船之中,属于独立的楼阁,楼高两层。
来到听雨阁楼下,便听到悠扬的琴弦声丝丝入耳。
即使没有什么音乐细胞,李继儒也觉得很好听。
如果这琴弦真是那位清倌人弹奏的,那才华还真是不错。
一时间,李继儒多了几分兴趣。
来到楼下廊道,老鸨转身便离开,她可不像触那位秦王殿下的楣头。
秦王或许不敢把这三位公子哥怎么样,但万一把情绪发泄到她的头上,到时候可没有人为她说情。
正想进入听雨阁,李继儒三人便被拦了下来。
因为在通往听雨阁的廊道上,正站立着两名侍卫,很显然是为了保护秦王朱樉安全的。
见到是李继儒三人,这两名侍卫也不敢轻易得罪,只能客气地道:“三位公子,我家殿下正在上面听曲,你们还是另寻他处吧!”
徐增寿与汤軏对视了一眼,不由有些苦笑,只能低声劝道:“继儒兄,要不算了吧,咱们换个地方?”
他俩感觉这位兄弟自从醒来以后简直变了一个人。
以前见到秦王朱樉,几人是能躲多远就能走多远。
可现在李继儒却上赶着送人头,真是让两人想不通啊!
更主要的是,秦王朱樉喜怒无常、荒唐无度,他们实在是有些打怵啊!
李继儒一心想把事情闹大,放着这么一个争风吃醋的机会在眼前,怎么能轻易退走?
于是微笑着对那两名侍卫说道:“你们刚才没听见秦王殿下的话,今日我们的消费他全包了,而且可以要任何一位姑娘,我们就想听秀丽姑娘的曲,难道你们敢把秦王殿下的话当成耳边风不成?”
两名侍卫楞了一下,连忙道:“小的不敢,要不我们先去通禀一声……”
李继儒直接摆手道:“不要惊扰了殿下,我们直接去便可!”
侍卫有些冒汗,心说,这家伙简直听不出好赖啊!
可他们还真不好阻拦。
刚刚秦王殿下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人家想要去听秀丽姑娘唱曲,他们还真没有理由阻拦。
何况,这几位都是大明最顶尖的纨绔二代,他们还真不敢轻易得罪。
山不转水转,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撞在这几位的手上?
可秦王殿下刚才也说的明明白白,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们又怎么敢轻易让行?
一时间,拦也不行,不拦也不行。
知道侍卫很为难,李继儒直接说道:“你们也不用为难,等本公子进去以后自会和秦王殿下说明,何况,本公子现在是大明驸马,你们认为我会伤害秦王殿下吗?”
听到李继儒这么说,两名侍卫如释重负,说道:“驸马请!”
确实,再怎么说人家和秦王殿下是一家人,他们拦什么拦。
一旦事后追究起来反而会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已经尽到了责任,那其他事儿就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了。
见到侍卫让开了道路,李继儒背着双手往二楼走去。
看着李继儒的背影,徐增寿和汤軏简直佩服的不行。
真没想到这位兄弟忽悠人的本事这么强,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快走几步,两人赶紧跟了上去。
刚来到二楼,李继儒停下了脚步,转头对着徐增寿两人说道:“你们在下面等我吧,那位秦王殿下可不怎么待见我,一旦起了冲突,会连累你们。”
话音未落,徐增寿和汤軏嘿嘿一笑:“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既然是兄弟,自然不会任由秦王殿下侮辱你,如果他真敢把我们赶出来,直接干他娘的!”
李继儒有些意外。
刚才这两人还怕的要死,现在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份情谊李继儒颇为感动。
深深看了两人一眼,李继儒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这两人这么讲义气,李继儒就成全他们,这份情谊记在心里就行。
更主要的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参与的人越多,事后的处罚就越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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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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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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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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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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