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看着舞台上演员来来回回地站位走动,嘴里说着早就耳熟能详的台词,泽田景略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
“哎,我说Jacob啊,我可是为了感谢你在两年前帮了我和美莎的大忙,所以才特别邀请你来看这场剧的欸,你也稍微给我点面子好不好?”坐在泽田景略身边的金发男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抱歉啊,罗伯,我这两天都忙着修理高空摘果器,稍微有点休息不足。”泽田景略又打了个哈欠。
“修理高空摘果器?你是要摘什么水果吗?Jacob。”
“是啊,是一个长在树冠处的烂苹果。”泽田景略向他眨了眨眼。
“哎呀Jacob,”罗伯用手撑住下巴,“既然是烂苹果,那你就等它自己彻底烂掉并落地之后,再到树下面去捡不就行了吗?哪有必要弄什么高空摘果器专门去摘啊!”
“这是绝对不行的。”
罗伯看到泽田景略微微向他摇摇头,神色认真地说道:“等着那个烂苹果自己烂掉的过程,会伤害到苹果树。那棵苹果树,我家的长辈们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养到了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的地步,我不能眼看着那个烂苹果伤害到苹果树。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行。”
“看样子你很喜欢那棵苹果树啊……”罗伯似懂非懂。
泽田景略微微一笑,正要继续说着什么,却被舞台上的一声槍响打断了。
他急忙转向被升华的干冰笼罩的舞台,只看到一道红色射线一闪而过。
是镭射瞄准器。
泽田景略眯了眯眼,看着“活点地图”突然展现出来的繁杂信息,心下升起不好的预感。
“抱歉罗伯,我突然想起有点急事。谢谢你邀请我看这场剧。我们下次再聊。”泽田景略向罗伯挥了挥手,也不等他回答,就立刻转身离开了。
“诶,等等Jacob,美莎还想……”罗伯伸手想抓住泽田景略,但是没有成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泽田景略消失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哎呀,”罗伯有些烦躁地挠挠头,“接下来我要怎么跟美莎交代呢?她还特别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要我一定要带Jacob回去吃呢。”
与此同时,已经飞奔出剧院的泽田景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给一个人打通了电话。
“喂?是我,告诉下面的同事们,确认一切正常之后,不要轻举妄动,没有我的命令,不论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即定岗位!记住!我说的是所有人!
我们绝不能犯Bureau两年前的错误。要是这次让那个女人逃了,再想找到这么完美无缺的机会可就难上加难了!这里不是种花家,我们要丢掉不必要的恻隐之心!”
后来,当泽田景略再回想起这时候的事,就忍不住觉得,百老汇幽灵剧院的那一声槍响,也许在冥冥之中就预示了,那次行动最后只能以失败告终。
那对在剧院里坐在他正前方两排的少年少女,在无意间破坏了他暗自筹划了两年、自认为万无一失的逮捕计划。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那样好的逮捕机会几乎不可能再出现了。泽田景略其实是很想去报复他们的。
啊,当然,这只是当时的第一反应。冷静下来之后,泽田景略也能明白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救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不然也不会有“见义勇为”这个成语流传下来了。
这件事也让泽田景略长了教训——永远都不要认为自己胜券在握,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对手随时都可能逆风翻盘。
泽田景略也从那时起有了一个习惯——随时随地都会开着“活点地图”,分析相关人员的心理状态,尽可能降低因为旁人的无意之举而功亏一篑的几率。而且,就算知道会失败,至少也要知道为什么会失败,是什么导致了失败。xiumb.com
像是这次。
当从来叶崖山道赶回动物表演秀的会场的泽田景略刚停稳车子,就看到有两名假扮成警察的绑匪,带走了被他们误认为是美国石油大亨兰迪.霍克的FBI探员詹姆斯.布莱克。
泽田景略想了想,这一次,他还是当个普普通通的热心市民好了。大大咧咧地凑上去,太惹人怀疑了。
“泽田景略重新发动了本田思域,跟上了他们,又拨通了手机上的一个号码。
“莫西莫西,是卷毛吗?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与此同时,警视厅搜查一课暴力犯三组的办公室里,松田阵平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灰眼混蛋!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叫我卷毛!”
他的举动引起了办公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其中也包括了正在一旁聊天的伊达航和佐藤美和子。
“啊,是景略打来的电话啊。”这是伊达航。
“松田,好好跟人家泽田说话。”这是佐藤美和子。
“什么?你说你看到有两个人冒充警察劫持了一名长得很像兰迪.霍克的外国人?!在哪里?”
他们说话的功夫,松田阵平又拍了一下桌子。
听到此话的佐藤美和子一下子抢过松田阵平的手机,自己跟泽田景略沟通了起来。
“莫西莫西,我是佐藤。泽田,你刚才说,你目睹了一起假冒警察的绑架案发生是不是?”
“是佐藤警官啊,”手机另一边的的泽田景略顿了一下才回答道,“是的。绑匪一共有三名,均为三十岁到四十岁的男性,驾驶着侧门印有'警视厅'字眼的伪装警车,正挟持人质逃窜中,根据他们行驶的路线,我判断他们应该是要前往群马县。”
“嗯?泽田你是怎么知道的?”佐藤美和子下意识地记完泽田景略所说的信息,才反应过来问他的消息来源。
“啊,这是因为我现在正在跟着他们的车。不过担心被他们发现,所以距离并不是太近。不过也正是这样,我看不清他的车牌。”手机里传来泽田景略温和的声音。
“不要跟了!太危险了!”佐藤美和子大声说。
“嘛,别生气嘛,佐藤警官。现在我跟你们说一下他们几个现在的状况,这样你们制定解救方案的时候也好有明确的方向。”
这家伙还真是乱来。
佐藤美和子死鱼眼地按下手机的免提,让旁边的伊达航跟松田阵平也能听见。
“你说吧。我开了免提。”
“好。根据我的观察,三个绑匪之中,有一人身着警服在前排负责开车,另外两名则是身穿长风衣坐在后排,将人质夹在中间。而且,我没有看到人质进行激烈的抵抗,所以根据这一点,我判断他们其中至少有一个人持有槍支或是其他的危险品。希望警方在制定方案的时候能够考虑到这个因素。”
“嗯。”
“然后,从现在起,我会定时给卷……松田警官的手机发送位置共享,警方直接追踪我就可以了。顺带一提,我们现在正沿着提无津河和生茂街往北前进。佐藤警官,你们可以先在这前方不远处的埼玉县边境设卡,先让他们放慢行驶速度,然后借机再让附近巡逻的警车将他们围住,并且找借口逼停。”
“逼停?”
我个人的建议是,警方假装没有认出他们的身份,以追缉抢匪的名义,要求他们协助。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们基本上是不会拒绝的。等警方的车将他们团团围住之后,再一声令下,让所有警车同时刹车,将他们逼停。
当然了,如果警方需要的话,我愿意担任这个绑匪的角色。”
“……哦,好。”泽田这家伙,居然在追踪的时候直接把解救方案也一起想了吗。
另一边,高木涉接到了江户川柯南打来的电话。
“拜托柯南,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你怎么会要我在生茂街上、埼玉县的边境设置检查站呢?”
听到这句话的伊达航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高木?”
高木涉捂住话筒看向他:“是柯南啦,他说有一个外国人被人绑架,绑匪坐的车目前正沿着生茂街向北行驶,要我们赶紧在那附近设卡拦住他们。”
“你确定没听错?”伊达航问道。
“啊,是的。”
闻言,伊达航给松田阵平和佐藤美和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点头会意,直接离开办公室,分头去联系同事们了。
伊达航从高木涉手中拿走话筒:“莫西莫西,柯南,我是伊达警官,你说的这件事,我们刚刚已经从泽田那里得知了,现在警方已经制定了解救方案,很快就会救出人质。”
“诶?泽田哥哥跟伊达警官你们说过了?”手机另一边的江户川柯南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
“啊,他现在正驱车跟踪那辆绑匪坐的车,我们警方也正要出发去解救人质。”
“是这样啊,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办案了。伊达警官再见。”
“嗯,再见,柯南。”
伊达航放好话筒,转头看向还在发愣的高木涉:“走吧高木,你也听见了,现在立刻出发去解救人质。”
“啊~是。”回过神的高木涉立刻说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挂断电话之后,泽田景略顺手发了一个位置共享到松田阵平的手机上。他的视线刚离开手机屏幕,就在后视镜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在他的本田思域后方不到二百米处,有一辆暗蓝色的雪佛莱C—1500,而驾驶它的,则是他这里只有一年、而对方却是有二十年未见的赤井秀一。
真是好久不见了。泽田景略在心里想。
说起来,“泽田景略”当初在赤井老师家学习截拳道的时候,是怎么跟他的秀一师兄相处的来着?
这些年每次跟赤井秀一接触,都是用的“富特尼”的身份,对赤井秀一不是利用打压就是对狙重伤。除了让赤井秀一获得代号的那次稍微放了点水以外,他几乎每次下手都挺狠的。这搞得他现在完全忘了小时候是怎么跟赤井秀一相处的了。
之后要好好想想当年是怎么做的了。
这样神游天外的时候,泽田景略也没忘了要配合警方的行动——充当被警方追缉的劫匪,诱导那三个假扮警察的绑匪落入圈套。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三个劫匪毫无防备地落入圈套。包围他们的六辆警车,在佐藤警官的一声令下之后,同时踩下了急刹车,他们的车也理所当然地被逼停了。在绑匪们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警察都迅速下车,拿出了槍齐齐地对准他们。
不多时,放弃抵抗的三个劫匪便一个不落地被警方逮捕了。而当警方的视线全部被绑匪吸引了的时候,泽田景略看到詹姆斯.布莱克准备趁机离开现场。一下子计上心来。
泽田景略下了车,状似无意地走到詹姆斯.布莱克的身边,友善地向他询问:“您好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泽田景略的声音如他所料地吸引了警方的注意力。
在场的警察们这才想起来,要询问这名人质的详细状况、查看对方是否有受伤,并且提出要带对方回警视厅做笔录。
詹姆斯.布莱克借口有事,指了指从刚才开始就停在路肩的雪佛莱C—1500和坐在车里的赤井秀一,无奈地表示道,他接下来还有事要去做,而且他的朋友还在等他。
泽田景略像是这才注意到赤井秀一一样,目光顺着詹姆斯.布莱克的手指向那边扫去。
下一秒,在场的所有人都发现他愣住了,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那个,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啊。”泽田景略快步走了上去,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赤井秀一先是一愣,正打算开口说话,接着就听到泽田景略微微有些兴奋的声音:“我想起来了!你是秀一师兄对不对?真是好久不见了!”
“啊,确实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景略。”赤井秀一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久未见面的小师弟还记得他,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
“是啊,因为除了眼睛的颜色像玛丽师母之外,师兄的其他地方都跟赤井老师很相似,所以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说到最后,泽田景略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果然不能小看了你的记忆力啊,景略。”赤井秀一嘴角的弧度大了些,不过还是不明显。
“那个,泽田,你认识这位先生?”佐藤美和子好奇地走上前来询问。
“啊,这位先生是我的师兄赤井秀一。他的父亲曾经教过我一阵子的截拳道,是我尊敬的老师。”泽田景略笑着回答道。
“哦~这样啊。”
“佐藤警官,既然这位先生和我师兄接下来还有事,那么就让这位先生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先离开吧,笔录等他有时间了再补上。”泽田景略说道。
佐藤美和子沉思了一下,又跟身边的伊达航交换了眼神,才点头道:“好吧,那就请这位先生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等日后再来警视厅做笔录好了。”
见可以脱身,詹姆斯.布莱克从善如流地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上车跟着赤井秀一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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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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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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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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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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