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不是真心的,也不管这是不是巧合,既然你借了明美的关系进了组织,就要做好因此被刁难的准备。
其实一开始,我这种想法还不算是很强烈,明美要选择谁当她的男朋友是她的自由,人家要不要进入组织也是人家的自由。
但是,当我看到诸星大先生的照片,又见过他本人之后……
就算不用“活点地图”,我也能看出来你是谁啊,赤井秀一。
用美男计是吧?假装失忆是吧?
很好。
要是我没记错,明美是你表妹吧?虽然我知道日本不禁这个,而且你也不清楚明美是你的什么人。不过FBI到底教了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那三年时间就是学的这么吗?
啊,没错。
我当然知道这家伙是个FBI了,不过也不是用“活点地图”。大概在三年前的夏天,我碰巧在某个海水浴场里听到了——这位新晋的卧底先生打算加入FBI,并且在当时已经拿到了绿卡和美国国籍的样子。
那次正好是我进组织前的最后的假期,中间还遇到了一点小插曲,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我不用“活点地图”都能知道这么多了,用了“活点地图”又会知道多少东西?
我看看……
精于狙击、推理、情报搜集、截拳道,会极限驾驶,左撇子,喜欢戴针织帽,喜欢喝波本威士忌、苏格兰威士忌、罐装黑咖啡,厨房杀手,有个刚分手不久的前女友叫朱蒂.斯泰林,前女友是他的同事、美国人……
停停停。不看了不看了。
前面的几项也就算了,好歹是他的能力和喜好,以后下绊子也好找对方向。但是最后面的那两个是怎么回事?八卦吗?
难怪悟会吐槽说“活点地图”是八婆术式了。
这简直就是个八卦收集器嘛!
天知道我当时是怎么绷住表情没当场把葡萄糖水喷出来的。
咳,虽然我没有窥探别人感情史的爱好,但是送上门来的情报不要白不要。
回头查查看这个朱蒂.斯泰林是谁吧。
忽然想起来,之前搜集情报的时候,好像在哪里看过“斯泰林”这个姓氏呢。
在那之前……
希望诸星大先生能经受住考验,顺利获得代号。
然后是……安室透。
透,代表没有,也就是“零”。
我不知道这个假名是谁取的,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白?这样对同时认识降谷零和安室透的人来说很明显的。
我指的是只听过名字的那种,会忍不住觉得你们俩可能有什么关联。
“诸星大”那种明目张胆的名字也就算了。
一看名字就知道他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来自某个跟又多又大的星星有关联的国家——美国。毕竟他们家的星条旗上的五十颗白星,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
而美国有资格有资本、并且有能力派遣卧底和间谍的官方机构,只有FBI和CIA。
但就算是这样,我也只知道了他可能是来自FBI或是CIA的NOC,还不会把诸星大和赤井秀一联系在一起。至少在没见过他的照片和本人之前是这样。
零,你的真实身份——日本公安,我就假装不知道了,之后下手也会轻一点。琴酒那边我会跟他打声招呼,让他动手的时候注意点分寸。
不过,他大概率会冷笑着说我心软吧。
毕竟,“富特尼”因为“江河”和“泽田景略”的存在,认识并且亲近“降谷零”,因此,他会偏心跟“降谷零”本质上是同一人的“安室透”也并不奇怪。
但是,“琴酒”呢?凭什么?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本身与“降谷零”或是“安室透”没有丝毫的接触,没有理由留手。
除非是有人要求他或是拜托他,而那个人又是他拒绝不了的,他才会有所顾忌。
否则,没有利益关系、情感关系,或是其他足够份量的关系,他为何要对一个跟他毫无关联的、明显有问题的人手下留情?把这个人当做提升组织地位的垫脚石不是更好吗?还可以更快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份工作的特殊性就决定了,除非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战友,其他的、哪怕是同一战线的同盟,都是可以利用的。
话说回来,原本立志要做警察的家伙,不仅没做警察,还换了个名字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怎么想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零,你的目的,跟我的是一样的吧?
再来是绿川唯。
这就比其他两个名字像话多了。
不仅看不出来历,也同样看不出跟景之前的名字有什么明显的关联。不过,这同样也是在见过景的照片和本人之前才会有的想法。ωωω.χΙυΜЬ.Cǒm
我说啊,你们两个是不是商量好的?
小时候形影不离也就算了,那时候怎样都无所谓。怎么大了之后参加工作了还是这样?真不怕被人知道你俩是一伙的?
两个不省心的家伙!给我收敛一点!你们表现得太明显了!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参加工作的自觉?
光刚开始的时候装得像样有什么用?有了代号后就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也就是我了。
剩下的代号成员里除了看在我的份上会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琴酒,其余的人里随便拎个人出来都会起疑心,都能把你们一查到底再上报组织来个一网打尽。
好失望啊……
还是要警告你们一下,就算确实关系亲近也要注意场合。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于是乎,在某次任务里,我故意卸掉易容,以本来的面目出现在任务地点周围,并在确定已经引起零和景的注意后,打暗号让琴酒找借口准备为难我——泽田景略,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有四年没见的发小。
那个时候,我终于看到了他们恍惚之后带着认真和坚定的眼神。
已经清醒了吧?你们现在可不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了。
你们现在是波本、苏格兰,安室透、绿川唯。
两个进了组织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在不到两年的相处时间里,就迅速发展成了像发小一样感情好的朋友?
就算是很投缘好了,但是细想一下还是会觉得很奇怪,让人有一种深挖下去的冲动。
至于莱伊,他现在只顾着跟明美谈恋爱,只要他不伤害到明美,我就无所谓他做什么了。
最多眼不见为净。
这一点,在我确定明美确实非常喜欢他、或者说是非常爱他之后,当场就认了。那丫头明明已经识破莱伊是FBI的卧底,却还是在装傻充愣,粉饰太平。
真是个傻姑娘。
所以,莱伊和明美,我能保全明美就足够了。
看在莱伊曾是我师兄的份上,我不会对他落井下石得太过。没错,如果他暴露了卧底身份,我是肯定会对他落井下石的。
因为他或多或少地欺骗了明美的感情。
这一点我绝不会原谅他。
但是,波本和苏格兰就不行了。
你们两个我都想保全。除非逼不得已,哪一个我都不会看着你们出事。
而且,我还没铁石心肠到,换了张脸就能把你们当成完全的陌生人的地步。
荻原也是,松田也是,还有伊达也是。
不得不向罪犯妥协没关系,我替你们讨回来;不小心放跑了罪犯没关系,我替你们抓回来;想要逞英雄耍帅也没关系,我不会让你们阴沟里翻船。
虽然只是短短不到一年的相处,但我很感激你们对我的照顾和爱护。虽然只能让你们知道我是泽田景略,但我会用其他的身份向你们表示谢意。
高明先生、敢助先生、由衣小姐。
不知甲斐先生近况如何?虽然因为肩膀受伤不能再作为流镝马射手参加每年的祭祀,但他现在是不是还在每天坚持练习射箭呢?毕竟是几十年的爱好和坚持,以甲斐先生的性格,不会因为那种小小的挫折就放弃的。
希望大家在长野县警察本部的工作进展顺利。
高明先生,景一直很想你,他现在在努力地工作中,跟零一起。等到组织覆灭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见你了。
敢助先生、由衣小姐,不知道你们俩的感情现在进展如何?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经常闹别扭吗?把想说的话藏在心里,对方是不会知道的。
还有……
还有……
算了。
我现在还在工作中,而且你们也不会允许我在这个时候如此感情外露。
而且,我连你们的照片都不能留下一张,每天只能作为富特尼,看着眼前琴酒的冷脸和镜子里自己的假脸睹人思人。
虽然,他的脸和我的易容脸跟你们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
但是,聊胜于无。
我远在种花家的父亲母亲啊。
算算日子,我们已经有六年没见了。
不知道你们在种花家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也不知道本部发给我的工资够不够你们花用。不过,我在这里一切都好,请你们放心。
因为啊,我今年已经22岁了,早就学会照顾自己了。工作上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尽快完成,回去跟你们团聚。
不过,有道是“报喜不报忧”,有一些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知道。
日本的料理,我从小就在吃,但我还是吃不惯。
日本的节日,我从小就在过,但我还是不习惯。
日本的国语,我从小就在说,但我还是更想说汉语。
但是,为了种花家和你们,我愿意接受这一切。
暂时,把自己当做一个完全的日本人:用日本人的口吻说话,用日本人的习惯做事,用日本人的想法解决问题。
从头到脚,由内而外。
除了在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脏,还有在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再没有什么能把我跟种花家联系在一起。
直到我的这份工作结束为止,我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我是种花家的人。
绝对!不会!
望了一眼窗外八月十五的月亮,这样想着的我低下头,用葡萄糖水送下了口中的花生葡萄仁大福,准备起身回房。
临走前,爱尔兰问我:“富特尼,你这就走了?聚会才刚开始呢。”
“我已经可以了,而且我在这里,他们几个也不能尽兴吧?”
我指的是只要有富特尼在就会有微妙而不明显的不自然的苏格兰和波本。
“真不继续吃了?”
“不了,我还有工作没做完。还有,今晚我要熬夜,明天中午12点以前,别让人来打扰我。”
我撂下话,也不管爱尔兰是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怪不得能成为情报组的王牌,真是工作狂……”
身后传来了爱尔兰的低语。
我关好门,顺手上了锁,盖上了猫眼。
之后,我摘下眼镜,彻底检查了一遍房间内有无异状。
确认一切正常,我走到桌前坐下,打开笔记本,开始整理最近收集到的组织情报。
马上就要到盘星教去卧底了,这些情报要赶紧处理出来。不管是琴酒还是种花家,都等着用。
而且八月十五的晚上,我历来是要熬夜的。
看着顺着窗帘间的缝隙钻进来、占了几乎半个房间的皎洁月光,我愣了一秒,还是狠下心来,重新检查一遍窗户没问题之后,将窗帘彻底拉严,不留一丝缝隙。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也许会有人在窗外窥探。
只是月光而已,小不忍则乱大谋。
再说了,差不多三个半月之后,还有这么一回呢。
那时候,来自唐人街的烟花绚烂夺目,绽放的声音此起彼伏,真的是想装不知道都不可能。
三个半月后,我已经被派入盘星教卧底。
种花家农历腊月三十的晚上,我坐在窗边,望着一朵朵流光溢彩的烟花。
“砰”的一声,悟和杰带着寒风走了进来。
“快看!川!这可是我和杰特意从唐人街买回来的饺子,才刚刚出锅,很新鲜的哦!”
悟像是献宝一样,兴高采烈地把手里包装精美的大礼盒举到我眼前。
“你们……”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从未跟他们提过这件事,他们应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才对。
“嘿嘿,吓到了吧?川明天要给我做芭菲吃哦。”
悟还是笑嘻嘻的。
杰说:“今天在你们那边是很重要的日子吧?之前袯除咒灵的时候,你下意识地看了唐人街的方向好几眼。”
他从蓝眼猫猫的手中拿走礼盒放在桌上,简单收拾了一下,转身去拿盘子和筷子。
“我那是因为……”我呆呆地看着他们。
“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有什么习俗,不过我和杰去问了唐人街的店员,他说你们今天一定会吃这个。”
悟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个个圆润饱满、仿佛元宝一样的饺子。
“根据店员的推荐综合考量后,我和悟一起选了韭菜馅的九九套餐。你应该会很喜欢。”
杰拿着几个盘子和三双筷子回来,把饺子一个个地放进盘子里,为三人摆上筷子。
“呐呐,不要发愣了川,快过来一起吃啊!”兴奋的蓝眼猫猫拽着我坐在桌旁。
“对了,悟,别忘了那件事。”
眯眯眼狐狸向蓝眼猫猫使了个眼色。
蓝眼猫猫会意:“啊对,差点忘了。”
当我还在奇怪他俩打什么哑迷的时候,挂在墙上的时钟的三针重合在了一起,蓝眼猫猫和眯眯眼狐狸的声音也跟窗外的烟花声重合在了一起。
“川,新年快乐!”
什么啊,你们两个。
下次要给人惊喜的时候记得提前说一声,视线这么模糊,根本看不到你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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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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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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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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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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