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渊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才道:“无论是你或是她,我都没有过期待,也不愿耽误,何来难过?”

  宁莞莞歪着头,“若是我能治好你呢?你会去找宋香香吗?”

  要是敢找,呵……

  赵渊对上宁莞莞视线,他很平静,平静到像是已经无欲无求,“不。”

  “我能治好你。”宁莞莞走过去,正色道,“我想起了我的过去,我会医术。”

  赵渊摇头,“你不能。”

  宁莞莞倏地抓过他的手诊脉,过了一会,她再次认真对赵渊说:“你的病我真的能治好。”

  赵渊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躺下盖住被子,“没用的,不必安慰我。”

  宁莞莞:“……”

  诶,不信她的医术?

  “既然想起过去,那就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

  赵峰请来的何大夫,打破了沉默。

  “人没什么事,好好躺上几天就行,药就不用开了,你们赵家也不容易。”何大夫说,随后又叹了口气,“主要是三郎,唉……”

  吴秀兰听了这话,心情又变得沉重。

  何大夫的目光落到宁莞莞脸上,无奈地摇摇头,和吴秀兰说一声便离开了。

  “小小,你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吗?”吴秀兰担心地看着她,“一定要说啊。”

  “我真的没事。”宁莞莞说,“其实之前我也学过医术的,先前忘记了过去一切,这才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

  “我爹娘确实已经去世了,不然我也不会被卖到白桃村来。”

  “那你就暂时留在这吧,如果什么时候想走了,就跟我们说一声,我让你大哥他们送你回去。无论你离开还是留下,都可以把我们当成你家人。”

  宁莞莞应了一声,“好,还有三哥的病,我有把握能治好的。”

  “真的?”吴秀兰激动地抓住宁莞莞双臂,“小小,你没有跟娘开玩笑?”

  “我爹娘都是大夫,他们教过我,而且家里的医书我也都学了,虽算不上神医,但三哥的病我有法子治。”

  原主的家族世代行医,可惜嫡系到了她这一代,就她这么根独苗,偌大的家业被人惦记上,哪怕是她学过医术,一个孤女也防不胜防。

  “那需要什么药材,娘砸铁卖锅也会凑出来,只求你能治好三郎。”吴秀兰哽咽,“只求三郎能活着。”

  赵渊却无动于衷,仿佛根本听不到宁莞莞和吴秀兰的对话。

  “嗯,等过两天我好些,就上山看看有没有需要的药材,三哥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危,就是要熬熬,辛苦些。”宁莞莞抹去吴秀兰的眼泪,“娘,莫哭,我们要开心些。”

  “好好好,娘不哭。”吴秀兰含泪笑着说,“往后都会好起来的,你先歇着,娘去给你弄点吃的。”

  等吴秀兰离开,赵渊面无表情地开口:“何苦这般费心去哄她?生死有命,到时徒劳无功,平白让人怨你,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宁莞莞侧首看着赵渊,“你可以不信我,但不能怀疑我的医术,我说我能治你这病,我就可以。赵家对我有恩,我希望娘开开心心的,看见你出人头地。”

  赵渊闭上眼,“想来你家世不差,又是孤女,你的族人发现你的话别说报恩,不要连累赵家就好。你若真想帮赵家,离开是最好。”

  宁莞莞:“……”

  赵渊很聪明啊,竟然一下就猜中了!

  她也不拐弯抹角,“你错了,他们只会以为我给了什么东西你们藏着,到时候一样不会放过赵家。”

  “那你把东西交出去就行了。”

  “从我到了赵家那一刻起,赵家和我就再也脱不了干系。”

  赵渊睁开眼,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宁莞莞凑到赵渊耳边,低声耳语,“听说过神医宁玉吗?他和我是同宗,论辈分我得唤一声叔祖父,我叫宁莞莞。”

  赵渊探究地看看着宁莞莞,“你说的是‘起死人肉白骨’的宁神医吗?”

  “对!”

  “证据?”

  “等我治好你,就是证据。”

  “你希望我做什么?”

  “本来想做什么,便继续做什么,最好是将来能护住赵家!”

  原主跟宁玉就是恰巧一个姓氏又都会医术而已,宁莞莞之所以知道这个人,是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宁家和宁玉时常会被拿出来对比。

  赵渊沉默许久,最终神色淡漠摇头:“我护不住任何人,你还是离开赵家吧,就当是还了赵家的恩情。以后也不要对外提赵家,赵家撼动不了庞然大物。”

  宁莞莞:这小子真是油盐不进,非得怀疑她!

  吴秀兰怕宋家又算计原主,并未上报官府给原主改户籍,也没对外说过原主和赵渊不是夫妻这件事。

  算了,不急一时。

  在给赵渊治病这段时间,想办法把女户弄到手,到时上哪儿都方便。

  宁莞莞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传来宋婆子的嚎啕:“好你个赵家,怎么说小小也是从我家嫁过来的,你们就这样对她,欺我宋家无人吗?

  “我可怜的小小啊,原想着让你嫁到赵家有好日子过,没曾想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竟这样对你。还读书人呢,为了银钱连良心都不要了!

  “今天你们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定要将你们告到官府去,让县令老爷撤了赵渊的秀才。”

  吴秀兰大骂,“大晚上的,来我家放什么狗屁?猫哭耗子装什么慈悲?你要真可怜小小,就不会逼着她替你女儿嫁给我三郎。

  “明明之前我就提过退亲算了,是你们自己不愿意,到头来又叫别人嫁过来,现在倒是假惺惺的当好人了。”

  “那是小小看上三郎,偷偷摸摸打晕了香香嫁过来的,两人都已经拜堂了,难道还要让他们和离,逼小小去死?”宋婆子狡辩。

  宁莞莞都笑了。

  这颠倒黑白还真是有一手啊。

  宋婆子紧接着冷笑,“可我也没想到你们见小小长了一副好模样,又什么都不记得容易拿捏,还逼良为娼,给你们三郎赚药钱,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逼他们和离!”wWW.ΧìǔΜЬ.CǒΜ

  宋婆子的大吵大闹,将周围其他村民都吸引过来。

  见多人,宋婆子更加来劲了,“我家老大刚刚急急忙忙从镇上赶回来,问我今天小小是不是上山了。你们猜我家老大在镇上听到了什么?

  “有两个比我男人年纪还大的老光棍说起今天在白桃村后山睡了个水嫩嫩的小娘子,那不是小小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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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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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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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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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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