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突然!万重山竟绕到了他身后,一手握着剪刀一手将他整个人摁在了地板上,看他一点一点地慌乱起来,好似有什么高兴的事急着要告诉他,轻声说道:
“轻舟,杀了我…好不好”
谢轻舟一听,愣了好一会儿才接过他手里那把剪子,叹了口气说道:
“你能不能别疯了?去,去看看厨房里的汤去,我不走”
话落,他忙抢过剪刀扔进了柜子里,见万重山还杵在他脚边一脸的倔脾气,忙又说道:“去呀,还愣着干什么”
只见万重山擦了擦泪,抱住他的大腿根儿就问:“不走了?真的?别骗我”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只是暂时留下来,别以为我原谅你了”谢轻舟咬了咬唇,忙一把将他拉到了身上,抬尽了眼看那肩上的破口和老疤,心里始终是过意不去,却只能说道:
“你自己抹点药去吧”话落,他转身出去了。
万重山只觉自己真是疯了,才这么几天就要死要活的,实在孬。可…谢轻舟要是真走了,他估计也活不下。
愣了半晌,谢轻舟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了:
“洗澡了没有,洗完来吃饭了”
万重山一听,心说成吧,洗就洗,都听你的了,人也是你的了,不就是洗洗受伤的地儿么,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于是,他一手扶腰,一手扶墙,像隻企鹅似的走去了浴室。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当他躺在一池清水的浴缸中时,那花间蜜蕊中娓娓漫出的红…触目惊心。
万重山头一次见自己被谢轻舟弄得汁水横流,血水交加,真不知怎么面对他、面对自己了。
彼此深处,包含着爱意、恨意、不甘、纠结、与乏味的欢喜。小小的花中,藏着他对谢轻舟的依赖,那一点,奋不顾身地、炽热疯狂地、更是年岁愈加的依赖。
望着小腹上那些谢轻舟的‘小人儿’,万重山不禁沾了点含进了嘴里,尽情品味之后便不住地感叹道:
“轻舟,你不做1真是可惜了”
话落,他又如游龙一般在水里翻滚了起来,渴望能得到谢轻舟更多的‘爱意’。
功夫不负有心人,谢轻舟正打着饭,浴室里的动静却传进了他耳朵里,他忙闻声赶去了。
万重山低着头整个人傻傻地坐着,看他进来了,只淡淡地瞧了一眼,冷声道:
“轻舟…我没胃口”
谢轻舟本想洗洗手拉他起来,谁知被他这声比刀还要冷的话语伤到了心,转身出去了。
直到如今,他还是不明白万重山。不明白他的偏激,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自由与安稳度日间来回纠结,就像他自己对留下与离开之间难以作出抉择那般…一切,好似都没了答案。
如果狼王在的话,会不会说一句:“活着,就是在走一条求知的路,愈走愈远”?
可惜眼下狼爹和爹爹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谢轻舟只觉自己又被抛下了,不禁失声大笑。兜兜转转,俩爹跑了,又留下自己孤身一人在人界踌躇不决。
挣扎无果,谢轻舟只好默默地坐下吃饭,谁知道刚提起筷子那浴室里的动静就又传来了,他几乎下是意识地往浴室跑去。
眼前一幕,是他从没见过、从没想过的。
万重山的嘴里竟连连哀唤着自己的名字…一边在水里颤着身子好似快要去了那般…惊起水花一片。当他的目光落到谢轻舟的身上时,顿觉羞愧不已,忙将头转过去了,冷声问道:
“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子…怪丢人的”
他想的是什么,谢轻舟很清楚。不过是丢脸面的事,他自己也不愿意多想,直走去浴缸边了。
看着万重山一脸的难堪与淡漠,谢轻舟心头很不是滋味儿,便问了:
“还疼不疼?你快起来…我给你涂点药”
说着,谢轻舟柔柔地往他肩上的破口吮吸了几下,谁知万重山突然把他拉进了浴缸里,双臂将他锁死,不得动弹。
“我累了,重山…累了,明白吗?”谢轻舟说着,整个人好似没了力气那般蔫了下去,若不是万重山抱着,恐怕那脑袋早就砸在了浴缸沿上。
回过神,万重山才发觉谢轻舟那张本就没什么肉的脸上添了一层苍白,四肢沉在水里,也好似只有干巴巴的骨头。他的衣角也被水浸得飘了起来,露出了小腹上那条不太起眼的疤痕,万重山轻抚了抚,忽然问道:
“轻舟,你说里面…是不是有个小孩子?”谢轻舟听了,很是诧异。
万重山一向是不喜欢小孩子的,怎么这两日频频地用那么温软的语气和他谈孩子的事儿?这让他感到害怕,感到似曾熟悉的恐惧。
前一个已经因为自己的懦弱和万重山的逼迫而去了,这一个,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掉的。
于是,下意识地将万重山的手拿开了。本想厉声呵斥他的狠心无情,没想到一开口还是认栽了,他柔声求道:
“你别这样,会吓到他的”说着,他忙又握紧了万重山的双手,不住地往上面吻了几下。
谁知这一举动竟让万重山不禁地发出几声靡靡的闷哼,惹得谢轻舟差点儿就失了理智。
万重山的气息在他颈边盘旋,好似随时就要将他吞没那般汹涌。
“轻舟,我应该没有吓到宝宝,反而吓到了你…你不要怕我…好不好?”
说着,他吻了吻怀里那余惊未定的男人,嗅着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不住地颤了起来。
谢轻舟是虚躺在他怀里的,全身的骨头很是酸痛,忙调整了位置躺实了。
不躺不知道,一趟吓一跳。霎时,他只觉万重山犯瘾是真的。
只是这未免也太夸张,方才在房间里已经过了两回,浴缸里过了一回,怎么这会儿又想了?忙说道:
“别发颤了,什么毛病,明儿快去医院看看”
谢轻舟的语气十分难听,万重山听着很是没面儿,便冷冷回了句:“轻舟…小心我一生气犯了瘾,到时候别叫疼”
“那不行,快让我看看,气着你小兄弟了?”
话落,谢轻舟还真转了个身附下脑袋就要帮他‘看病’,徒留万重山苦笑了声,又不住低嚎起来,直骂谢轻舟不是人,又柔声哭道:
“你怎么能这样,从前你流血了,我也没再补一刀过…就算今天我失算让你占了便宜,你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吧…”
谢轻舟只好撇撇嘴,起身说道:“你就说吧,我技术怎么样?来点实话”话落,他又抬眼看万重山,很是期待他的回答。
只见万重山失笑了声,忙将他搂进了怀里,靠在他耳边怕他听不见似的,柔声说道:
“轻舟,说实在的…只知道疼,可我一想到欺负我的不是别人,是你,我就不怕了。但你今儿突然来这么一下儿,我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回公司忙去”
谢轻舟听着那男人低沉而又性感的音色,不知不觉地看了他两眼,只觉万重山那脸上写满了‘满足’,一高兴,他也笑道:
“我可比你温柔多了,不像你…一发疯就把我搞进医院躺上三五天…”
万重山听了很是愧疚,忙吻了吻他那臊红的耳朵,又在上面点了点,挠的谢轻舟不住地在水里扭了起来。
“轻舟,我不求你原谅我…可是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让我看着你好好的把身子养回去才行。”说着,万重山又一次将他拥进了怀。
谢轻舟听了一些话,心头不禁有些触动,好似被迷了魂那般不清醒,浅笑着将万重山受伤的地儿轻抚了几下,柔声道:
“你看…很敏感”
万重山也边点着他的玉铳,调侃道:“轻舟,很意外的…其实我很满意,可是我知道…我们都不愿意”
谢轻舟听出了这言外之意,忙反驳道:“你不愿意是你的事儿,我二十六年的雏儿了,当然不甘心你总是没有分寸的欺负我”说到这儿,他不禁叹了口气道: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折磨死你,这你活该!别怨我幼稚,再说了,我干干净净的你也算得了便宜…以后别再让我伤心了”
没等万重山回他的话,他便起身要走。可万重山不愿意让他走,于是乎,他也将万重山从浴缸里拉了出去。
“吃了没,问你话呢”www.xiumb.com
谢轻舟正给万重山涂着药,专心得很,哪里还有心思回话?万重山以为他心里难受,便也不再问了。
待处理好口子后,谢轻舟又把人拉去了餐桌上吃饭。万重山因为某种不可描述的原因无法坐在椅子上吃饭,便端着碗趴在了阳台上吃。谢轻舟看他蜷着脚趾很是难堪,便也不再去理会他了。
“轻舟,一会儿我给你把人参煨汤喝”万重山忽然道。
谢轻舟这才忽然想起来,今儿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纠结了一会儿,他也端起碗去阳台上吃了,时不时瞧一眼万重山一脸的囧样儿。明明心里乐开了花,却只能憋笑说道:“我觉得…你比较需要补”
万重山看他罕见地笑了,心情也好了大半,轻笑道:“别跟我计较这个,一起吃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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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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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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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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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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