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本来就在情绪崩溃的边缘,听到这话,一下子忍不住了,哇的一声也哭了。

  他抱着粥粥,一个劲儿地点头,“呜呜命苦命苦,你说的没错,我的命可真是太苦了。”

  他费了多大的劲儿,好不容易才攒了这么点儿功德,结果那么粗的一条大金腿,就这么没了!

  一时间悲从心来,祖师爷哭得更伤心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顺手往粥粥身上一抹,哭得撕心裂肺。

  “粥粥,你说,我们这可怎么办啊。”

  粥粥捏着他的衣服擤了擤鼻涕,比他哭得还大声:“我也不知道啊,这都是我挣的功德啊!”

  祖师爷说他也在修炼,她根本就不信。

  明明全都是她挣的。

  现在他的金大腿没了,粥粥只觉得自己也少了一条腿。

  从今往后,她就是瘸子粥了!

  一老一小哭得肝肠寸断,吵得人头疼。

  在祖师爷再次想把鼻涕蹭在粥粥身上的时候,叶凌风脸一黑,彻底忍不住了,大步走上前把小闺女抱走。

  粥粥正擤着鼻涕,一急,赶忙扯着祖师爷的衣角重重擤了下,鼻涕丝都拉出一米来。

  祖师爷:“……”

  他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你干嘛呢!”

  粥粥眼睛瞪得比他还大,学着他的样子凶巴巴道:“你干嘛呢!”

  两人各自看着自己擦过鼻涕的地方,齐齐露出嫌弃来。

  叶凌风也忍不住了,抱着粥粥回房间,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抱着她重新走了过来。

  黑衣人躺在地上,鄙夷地看着翻车的两人,满眼不屑。

  还名门正派呢,一群邋遢鬼!

  看到他的眼神,粥粥一下子就怒了,小胖脚一下子踩在他腿上,挥舞着小拳头说:“说,是谁指使你干的,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胳膊腿全卸了!”

  说完,她脚尖一捻,威胁地看着他。

  黑衣人原本还没放在心上,然而一阵钻心的疼传来,疼得他瞬间尖叫一声,惊恐地抬头看向粥粥。

  他感觉,她的腿都要断了!

  这小孩的力气怎么这么大!琇書蛧

  见他不说话,粥粥更气了,毫不犹豫地换了一只腿踩着。

  “啊——”又是一声惨叫。

  粥粥丝毫不为所动。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好不容易挣下的功德没了,整个人就很暴躁,下脚的时候也一点儿都没客气。

  其他人也没有丝毫的同情。

  甚至还觉得粥粥果然是小孩子,下手还是太轻了。

  要是他们的话,管他招不招,先把十大酷刑给他安排一轮。

  不然难消他们的心头之恨。

  “我说我说!”黑衣人再也撑不住了,开口讨饶道。

  粥粥却福灵心至般,忽然改变了主意,“我不听了,反正我们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把坏兔子全都钓出来,到时候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现在就想打你。”

  不然的话,她气不顺!

  黑衣人:“……”

  不是她先问他的嘛!

  这小孩会不会审讯啊。

  他扭头看向叶凌风他们,面露期待,等着他们来主持大局。

  不曾想,叶凌风拍了下手,赞许道:“没错,这才对嘛,这么快就说了有什么意思。”

  “粥粥,你不是有什么十大酷刑符嘛,先给他用一个。”

  “对哦。”粥粥也想起来,这个可方便多了,连刑具都省了。

  她直接把黑衣人的魂魄给揪了出来,二话不说把他扔到符里。

  黑衣人本来还有些不以为意,觉得小孩子的惩罚,能有多严重。

  不曾想,面前的刀山火海一下子就教回了他不要小看小孩子这个道理。

  他忍不住咆哮。

  这小孩的心理是有多变态,居然能弄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东西来!

  听到这话,粥粥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扭头看向叶凌风,“爸爸,我是变态吗?”

  “你不是。”叶凌风摇头,笃定道。

  她就说嘛。

  粥粥松了口气,总算是放心了,叉着小胖腰得意道:“我是老实人呀,说了要让你受罚,那就真的让你受罚,你看,我多老实。”

  她认真看着十大酷刑符,一脸的天真灿烂,眼里也满是无辜。

  黑衣人却一口老血差点儿吐出来。

  谁家老实人这么凶残!

  粥粥才不管,她理解的老实人就是这样的。

  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粥粥直接催动咒语,把他扔到了油锅里。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瞬间响彻云霄。

  粥粥有些嫌弃地把符扔到了外面,捂着肉乎乎的耳朵,“真吵。”

  叶凌风轻笑一声,“时间还早,要不要再去睡会儿?起来再继续收拾这个坏蛋。”

  “我看行。”粥粥点了点头,捂着心口,每每看到祖师爷的腿都忍不住伤心。

  祖师爷也难受。

  祖孙俩回去之后,又抱头痛哭了一顿,这才各自回到自己床上,呼呼大睡过去。

  等再睁开眼时,粥粥已经养好精神了。

  她凶巴巴走到外面,把符捡了起来。

  这时候,黑衣人已经体验过两轮的十大酷刑了。

  被粥粥抓出来的那一刻,他竟然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这一次,不等她说,黑衣人就直接噼里啪啦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叫我这么干的人叫陈九,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反正他给我钱,要我这么干。”

  “并且还要我一直看着这里,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这里的龙脉彻底毁掉。”

  说着说着,他也哭了。

  身上疼,心里更疼。

  他哭丧着说:“我就是想挣点钱啊,我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说了,这下可以放了我了吧?”

  闻言,粥粥扫了他一眼,“你确定都说了?”

  黑衣人连连点头,“对,有一句隐瞒,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粥粥点了下头,二话不说拎着他又扔到了十大酷刑符里。

  她拍了拍小胖爪,说:“既然你都没有利用价值了,那就更不用留着你了。”

  瞬间,尖叫声再次传来。

  粥粥麻溜地往上面贴了一张静音符,没有理他,哒哒跑到席默和叶凌风跟前,把这件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

  “陈九?”局长微微蹙眉,“这名字没听说过啊。”

  叶凌风和席默也没印象。

  这时候,祖师爷打着哈欠从雕像里飘了出来。

  随口道:“对了,他破的这条龙脉,在几条龙脉里规模算是第九大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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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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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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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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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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