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拓拎着一大包药,几步上楼走到一间卧室,床上,正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脸色煞白,气息虚弱。
“万冷,撑住。”他拧着眉头说道,要不是因为万冷身份特殊,不能去医院,他怎么也不可能把他放在这里。
他身上的伤口形状也极为奇怪,并不像是什么利刃,也不像是野兽,他也无法形容,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但又没有硫酸这些的痕迹,很奇怪。
除此之外,他流出来的血很是暗沉,摸上去凉凉的,而不是正常的温热。
很诡异。
他手紧紧捂着伤口,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血就染红了整只手。
陈拓看得都有些不忍,赶忙把止血药拿了出来,洒在上面。
然而还是不行,血根本就止不住。
怎么办……
他心里一急,忽然注意到袋子里还剩着几个白色的瓷瓶,这是他刚才花了十万块钱买的,走在路上的时候就后悔了,这肯定是那家药铺弄来卖给冤大头的,正常药怎么可能这么贵。
然而这会儿他也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咬了咬牙,把瓷瓶打开,见一个瓶子里只有一颗药,更是心一沉,认定了这肯定是割韭菜的。
他没抱什么希望,按照刘汉秋的话把药丸捏成粉,洒在伤口上。
让他没想到的是,万冷伤口上的血没多久就不往外冒了。
有用!
他心下一喜,赶忙把其他瓷瓶里的止血药也都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洒在他的伤口上,一丁点儿也不舍得浪费。
血终于止住了,他赶忙帮他包扎起来,万冷的脸色也看起来好了些。
“怎么样了。”叶凌风走了进来,沉声说道。
“血止住了。”陈拓擦了把头上的汗,看向地上的瓷瓶,“这药还真好用。”
叶凌风扫了眼,没理会,检查了一下万冷的伤口,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把他包扎上,沉声说道,“去查一下,出什么事了。”
万冷不是说任务没什么难度吗?怎么还会受伤?
他眉头紧蹙,眼神骤然沉了下来。
“是。”见他脸色不好,陈拓赶忙应下,快步走了出去。
半晌,叶凌风才长出一口气,正要离开,脚下忽然碰到了一个袋子,他拿了起来,看着里面的瓷瓶,这是刚才给万冷止血用的?
他打开嗅了下,却是一愣,眉头紧紧皱起。
这里面一点儿药味也没有,相反,还有一股……橘子味?
这是药?该不会是小孩子吃的糖吧。
-
隔壁,粥粥把小药鼎打开,闻着里面的浓郁的草莓味,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香啊。
她吸溜了下口水,把药装到瓷瓶里,递给秦尔,“二哥,麻烦你帮我送到汉秋那里了。”
继上次生意失败破产后,秦尔很快就又支棱了起来。
知道粥粥开始卖药了,立刻自告奋勇,接了送药的活,她做好的药,由他送到神农堂,一单挣两百块钱的跑腿费。
本来秦尔是想继续做中间商赚差价的,但这毕竟是药,治病用的,他敢卖估计也没人敢买,便作罢了。
还是先给小秦总打工,把小金库的窟窿填补上再说。琇書蛧
“好。”他接过瓷瓶,好奇道:“粥粥,还有什么药要做吗?我一起送过去吧。”
粥粥摇头,“其他的先不需要,汉秋刚才打电话说止血丸卖完了,做点儿这个就行。”
没想到生意这么好,这才多大一会儿啊,十万块钱就到账了?
这山下挣钱也没师兄们说的那么难嘛。
粥粥歪头想了下,更来劲了,手上的扇子呼哧呼哧扇着,胳膊上的肉都跟着颤了颤,小脸被火映得红彤彤的,小胖手又抓了把药材放在里面,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眼睛亮晶晶的,依稀还能看到元宝的形状,“二哥,那你等我会儿,看来这个止血丹要的人多,我再多做几瓶。”
“好。”秦尔也拿出个小本本来,在上面记下十瓶止血丹。
这样的话,过段时间他们就能知道哪个卖得好了,卖得好的可以多做。
两人干得热火朝天,隔壁的叶凌风可就没那么好了。
眼看这几天都过去了,万冷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身体也没什么其他毛病,但就是醒不过来。
他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拓摇头,他也不知道。
“老大,我去查了,万冷这次接的是个护送任务,但是他们途中路过一个林子,之后就受伤了,和他一起的那些人也昏迷过去了,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说林子里有种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
叶凌风问:“什么声音?”
陈拓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个林子没有监控,也查不出来,只听他们模仿了一遍,感觉像是风声,又比风声尖锐,对了,他们还说那个林子格外冷。”
虽然现在也是深秋了,天气凉了下来,但那里的温度却已经逼近零点。
这么奇怪?
叶凌风想了想,“先救人吧,等万冷醒了问问他。”
说着,余光掠过一个袋子,他扭头问道:“你那个止血药是从哪里买的?”
“神农堂啊。”
是神农堂的话,那估计就没什么问题了,估计是刘神医怕太苦,在外面加的一层糖衣而已。
他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万冷,说:“你去请刘老过来给万冷看一下。”
先把人救醒再说。
“是。”陈拓立刻去了神农堂,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刘汉秋不在这里。
“他去哪儿了?”
“去医院了,有人伤了腿,刘老被请去治病了。”
伤到腿了?
陈拓微微挑眉,忽然想到了叶凌然,那狗东西现在应该正在医院抱着他妈院哭呢吧。
想起那天在地下车库他吓得尿裤子的样子,陈拓就撇了撇嘴。
敢欺负他老大,他还当他骨头多硬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眼里闪过嫌弃,很快他把这个念头甩开,看向店员问道:“那刘老什么时候来?”
“这就不知道的,刘老来这里的时间不固定的,有可能明天就来,也有可能之后几个月都不来。”
这样吗?
陈拓拧了拧眉,看来这次是注定要跑空了。
他目光一转,见架子上又有了几瓶止血丹,便道:“把这些给我包起来吧。”
怪好用的,留着备用好了。
“对了,这药是谁做的?你们刘老吗?”他随口打听道,原本以为是他,却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却让他大吃一惊。
“不是,是我们刘老的师父做的。”那天刘老一口一个师父地叫着那个小姑娘,他们也觉得惊讶,但知道她的本事后,立马就心悦诚服了。
他还有师父?
陈拓讶然,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中医形象,毕竟刘汉秋本人也已经年纪不小了。
要是能把他他师父请来的话,想必万冷也能醒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带着药回去了。
刚一下车,就见粥粥正坐在院子里,一手拿扇子扇着小药鼎,一手往里塞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全放进去。
看着就跟小朋友过家家一样。
陈拓看得好笑,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贱嗖嗖道:“呦,小光头,又做假药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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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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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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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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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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