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三头身的小不点儿,顿时“切”了一声。
秦北说:“那么多医生都治不好,你一个小屁孩能治?别吹牛了。”
“我没……”话说一半,见秦任看了过来,粥粥蹭一下窜到了秦冽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腿。
见状,秦冽垂眸扫了她一眼,不由挑眉,就那一句小丫头片子,没想到还真把她给唬住了。
轻咳一声,秦冽说:“好了,外面风大,没事就在家里玩吧,别乱跑了,还有你们几个。”他眸光一扫,盯着几个侄子,“不许胡闹。”
不能出门了啊。
秦西有些失望,但看着小叔的脸色,也不敢多说话,赶忙拉着秦东往楼上练功房跑去,“哥,走,再陪我过几招去。”
其余几人也都找借口溜了。
最后只剩下粥粥和秦风。
秦冽把粥粥从身后拎了出来,“你呢。”
粥粥四下看了看,见秦任不在这儿,这才长舒一口气,“我去陪七哥!”
看了眼情绪低落的秦风,秦冽想了下,点头,“去吧,就在家里玩。”
“嗯嗯好。”
因为秦风腿脚不便,所以老宅里他的房间是准备在一楼的。
粥粥推着他过去,见他耷拉着脑袋,把之前捡起来的书拍了拍拿给他,“七哥,看书。”
听到声音,秦风抬头看来,对上她清亮的目光,笑了下,“谢谢。”
“不客气。”粥粥自己搬了个小凳子过来,看了几眼他的腿,随后问道:“七哥,我可以看看你的腿吗?”
听到这话,秦风身子一僵,低头看着她,见她眼神清澈,眼里不带丝毫的异样,犹豫了下,动作极小地点了下头。
即便如此,在看到她把他的裤腿往上挽的时候,身子还是不由得一僵,偏头看向一旁,手捏着衣角,书也看不进去了。
粥粥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专注地看着他的腿,眼里闪过了然。
她果然没看错。
七哥的腿上就是有一团黑煞,极为浓郁,与他的骨肉缠绕在一起,时间必定不短。
她问道:“七哥是从小就这样吗?”
秦风抿了下唇,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下头,“嗯,天生的。”
天生的?不对,他又不是天煞体质,怎么可能天生带煞呢,他这分明就是后天形成的。
但他们似乎都不知道这件事。
粥粥又摸了摸他的腿,用力按了一下,仰头问他:“疼吗?”
要秦风摇头,“没感觉。”
粥粥换了个地方,力度更大了些,“这里呢?”
秦风还是摇头。
接下来,他膝盖周围,连同小腿上的穴位,粥粥都按了个遍,他都全无知觉,只有大腿上还能有点儿。
不过粥粥能看到,黑煞还在往上蔓延,到时候他还能不能有感觉,可就不一定了。
看来这个黑煞还是得要尽快解决才行。
想起了什么,她起身说道:“七哥你稍等我一下。”
紧接着她就跑了出去,没多大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张符和一个白色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一颗粉色的药丸来递给他。
“七哥吃,吃完晚上睡觉就不会疼啦。”
她怎么知道?
秦风瞳孔微缩。
这件事他刚才没有说过。
虽然他的腿没有知觉,但是一到晚上的时候,就会有种钻心的疼,起初他也是说过的,但医生检查完后,什么也没查到,所以就怀疑他是心理作用。
但秦风很清楚,他是真的感觉到疼了,像是骨头被什么东西啃噬一样的疼。
可是一到白天,疼痛又会散去,久而久之,都连他自己都有些迷茫了。
这会儿听到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震惊。
粥粥没有注意到,见他呆愣着没有动作,便把药塞到了他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甜滋滋的。
粥粥摸着他的脑袋说:“七哥乖哦,会好的。”琇書網
秦风回过神来,回味着口中的味道,甜甜的,他抬头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姑娘,又哑然失笑。
估计是他想多了吧,吃糖就不疼了,这不就是哄小孩子的把戏嘛。
他也没多想,温柔地看着粥粥说:“谢谢。”
“不客气。”
说着,她把手上的符纸也递给他,“这个除煞符七哥也拿着,记住哦,要随身佩戴,七天之后我再给七哥换一张。”
他腿上的煞气已经和骨肉融合在一起了,因而不能直接拔除,得要一点点除去。
一张符力能维持七天,到时候得换一张新的。
秦任一进来,正好看到一张明黄的符纸一闪而过,出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看到他,粥粥一下子戒备起来,什么话也没说,把瓷瓶往秦风手里一塞,说了句“一天一粒”就抱着脑袋跑了。
秦风有点懵,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向秦任,疑惑道:“大哥,粥粥好像很怕你。”
这是为什么,大哥人明明很好呀。
闻言,秦风推了下眼镜,“我也不知道。”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他手上,“这是什么?”
“应该是糖吧。”秦风说,“粥粥说吃完我腿就不疼了。”
他开玩笑道,言语间并不相信。
毕竟这些年他也看过很多医生了,一开始也是满怀希望,后来失望的多了,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不去期盼,就不会难过。
秦任却是挑了挑眉,“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秦风没想什么,直接就给他了,连同的还有那张符。
秦任接过,打开瓶盖闻了下,香甜之味扑鼻而出,他倒出来一看,就看到一堆五颜六色的药丸,跟超市里卖的糖确实很像,只不过装它的瓶子要高级很多,这可是上等的瓷器,也不知道小丫头是从哪儿弄来的。
想了想,他重新装了回去,又看了眼手上的符,眼里闪过兴致。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秦风也笑了起来,“没想到粥粥还会画符。”
这个新来的小妹妹倒是挺有意思的。
秦任“嗯”了声,他也没想到。
很快他就把东西还给了他,说:“我拿一颗去研究一下成分,方便吗?”
闻言,秦风有些诧异,“大哥觉得这真是药?”
秦任点头,“能闻到一点很淡的药味。”
而且,想起刚才打架的时候,他看到粥粥的小短腿一脚踢飞一个,且一个个都飞出好几米远,总觉得这个小姑娘跟一般的小孩不一样。
他说:“试试吧。”
秦风也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好。”
秦任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想太多,开心点儿。”
秦风鼻子一酸,点了点头,闷声说了声“嗯”。
客厅里,粥粥飞窜到秦冽身边,拉开他的手,爬到他腿上,随即又把他的手放下,让他搂着她,脑袋往他怀里一埋,瑟瑟发抖。
“呜呜爸爸,大哥好可怕!我不要变成小丫头片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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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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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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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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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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