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在后,项瑾在前,二人一言不发地走在院子里。

  在月光的照耀下,两人的声音被越拉越长。

  走着,突然项瑾停下了脚步,她转过头看着张良,淡淡地开口道:“我到了。”

  “张侍卫请回吧。”

  听到声音的张良抬起头,才看到两人走到了一处小院子前面。

  他抬起头,看着上面写着“凌河院”的牌匾,才微微点头。

  随即有些疑惑地开口:“你住在这里?”

  “这是大人前段时间要手下人整理出来的院子,本以为是他要自己住的,想不到竟然让你住在这里。”

  “大人虽然是大秦的官员,可他却从未因为任何人的身份,就对他有偏见,这是很少有人能够做到的。”

  “如今天下安定,若是再挑起争端,对于黔首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现在大人愿意给你一个机会,给你项家一个机会,若是你们能够珍惜,也未尝不可。”

  听着张良这滔滔不绝的话语,项瑾的心头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她打断了张良的话,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语气十分坚定地问道:“你怎么能如此说?!”

  “这话冉方说没有问题,可不应该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我以为这只是你的权宜之计,却没有想到你是真的已经背叛了自己的誓言!”

  “当初你无人问津的时候,你认识了我兄长,才有了你报仇的机会,如今你放下了一切,却站在最高点来指责他们,你不配!”

  “我一直敬你如兄长,却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情。”

  “看在你没有出卖我兄长的份上,之前你与项家的恩情便一笔勾销,其余的事情不用你来说!”

  说完,项瑾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院子,仿佛和张良一起走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刚才的这番话。

  站在原地的张良,看着项瑾的背影一时没有任何的动作。

  从他决定跟在冉方身边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些,那次见到项庄,看到项庄那鄙夷的眼神,他心如刀割。

  他是真的不愿意自己和项家的关系到了这个地步,若是项家的人都能想明白,那他们还能够一起把酒言欢,这如何不好呢?

  只可惜……

  项家的决心,要比他更深。

  想着,他摇摇头,转身离开了此处。wWW.ΧìǔΜЬ.CǒΜ

  ……

  第二日,冉方传信给嬴政,说是有事相商。

  收到消息的嬴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身侧的魏良,表情十分地无奈。

  “这冉方,不知为何竟不愿意入宫中?”

  “每次有事情,都让寡人出宫去见他。”

  “这皇宫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拦着他吗?!”

  “真是太过心高气傲了。”

  这话虽然是责问,但是也能听得出来,他话中没有丝毫责怪冉方的意思。

  跟在他身边时间也不久了,魏良自然是知道嬴政平时不苟言笑,却在遇到冉方和胡亥的事情时,总是多了几分笑意。

  尤其是在面对冉方时,更是会多几分耐心,这等待遇可不是朝中其他官员能够享受的。

  所以,他也顺着嬴政的话说:“陛下说笑了,指挥使向来是在宫外,日子过得随性了一些。”

  “若是入了宫中,难免会觉得有些拘谨,说话也会如其他官员那般小心谨慎。”

  “陛下也不愿意看到指挥使那副模样,指挥使自然是也明白陛下的好意,所以才经常约陛下出去散散心。”

  魏良跟在嬴政身边许久,有时看嬴政心情不错,他也会随声附和几句,就像现在这样,几句话便能惹得嬴政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倒是懂他。”

  “冉方这人虽然浑不吝些,但是做事却没有任何的问题,更不会轻易给寡人传信。”

  “今日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你便随寡人一道去,看看这冉方究竟要做什么。”

  当嬴政带着一些侍卫来到冉方府中的时候,冉方带着刘邦和张良,正准备出门去咸阳狱。

  三人看到嬴政的马车,顿时都停下了脚步,恭敬地站在原地。

  “参见陛下。”

  等到嬴政下马车的时候,就正好看到如此的一幕,他脸上笑意十足的样子,看着冉方的表情还带着些许的欣慰。

  “无须多礼。”

  “今日倒是难的,你竟然亲自到院子里来迎接寡人。”

  对于冉方,嬴政总是多了些宽容,说话也要随意许多。

  而且每次为了确保安全,他坐的马车都是进入到冉方的院子里。

  所以,一般都是嬴政直接去找冉方,很少有冉方站在这里等他下马车的场景。

  冉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和每次见到嬴政的时候都一样。

  “陛下多虑了,臣正要去咸阳狱,审问一贼人。”

  “陛下可要同去?”

  闻言,嬴政顿时来了兴趣。

  自从将咸阳狱交给冉方之后,他还真的从未去过咸阳狱。

  “好,寡人陪你走一遭。”

  “咸阳狱中是何人,竟要你亲自去审问?”

  看着嬴政那十分感兴趣的眼神,冉方轻轻说了两个字:“项庄。”

  这个名字嬴政自然是不熟悉的,可是听到关于项家人的名字,他还是很敏锐的。

  尤其是前几日他听扶苏说过,这项家人在城中,想要寻得机会置冉方于死地,他还为此担忧了几日,让人加强了对咸阳城中的安全巡逻。

  他才收到消息短短几日,冉方竟然连人都抓到了!

  这一刻,他也忍不住在想,若是这事情交给朝中的大臣来做,需要多少时间?

  “竟是如此,卿今日倒是给寡人了一个惊喜。”

  “走吧,寡人也去看看,这项家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说完,嬴政便迈步朝着外面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一众人,也都紧随其后,跟上了嬴政的步伐。

  来到咸阳狱的时候,曹阳云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嬴政的时候表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便恢复如常。

  “参见陛下。”

  行过礼,他又站起来,朝着冉方说道:“大人,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冉方点点头,上前一步对嬴政说:“陛下,臣担心项庄冲撞了您。”

  “要不,您暂避一下,看那项庄想要做什么。”

  嬴政倒是没有拒绝,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寡人要去何处?”

  很明显,冉方也没有想到,嬴政会问这个问题。

  他转过头,很自然地说了一句:“这个问题……陛下难道还需要问吗?”

  “就去之前的地方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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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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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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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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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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