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玫抬下眼,极为认真的看着他:“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和离?”
景启淮这下反应过来了。
他怔了下脸色,随即又是一副不屑:“你若想和离,随时都可以,但婚约是父皇赐的,也不是说和离就和离的,不过本王可以向你承诺,等夺嫡结束,不管本王成者为王,还是败者为寇,都会放你走。”
他娶南宫玫的初衷也是为了东临的势力,他和南宫玫之间没半分感情牵扯,南宫玫想和离他可以放人,但不是现在。
现在正是夺嫡时候,他还得需要东临的助力,虽然和南宫玫是明面上的夫妻,但也需要她来巩固他和东临的关系,等夺嫡结束,无论是输是赢,南宫玫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了,放她走也未免不可。
景启淮想的这些,南宫玫也清楚。
她和景启淮之间也只剩下利益了。
不管他们什么和离,只要景启淮答应就行。
南宫玫懒散的垂下眼皮:“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别打扰我继续休息。”
景启淮也没什么事情了,转身就走了。
他关上房门后,南宫玫坐在铜镜前,褪掉身上的衣服,铜镜里映着她雪白的肌肤,上面布满斑驳的红痕。
她肩膀上还有几处手印状的淤青,能看出昨晚在她身上承欢的人有多疯狂。
昨晚景启淮一直在喊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她不明白,他怎么会对一个“男人”爱得那么深沉。
连在别人身上承欢的时候,都是喊的“他”的名字。
不过这些南宫玫都不在意,景启淮喜不喜欢谁跟她也没一点关系。
她昨晚就当是被一头猪给拱了。
南宫玫拿出夹层里的一盒药膏,看着铜镜涂抹在肌肤上的红痕上,她眸子里波澜不惊,平静得无悲无喜。
......
景启淮回到自己的住处,处理着腹部的伤口。
过会儿,被他派出打探慕容柒的暗卫回来了,“殿下,属下查了一下,昨天慕容柒一直在皇宫没有回府,但却也没查到她在宫里的踪迹。”
景启淮蹙眉思索,昨晚慕容柒刺伤他就逃了,他也没追上去,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情况。
他更想知道慕容柒是死还是活。
巫尤把合情蛊给他的时候,就告知他合情蛊是一对儿,只能中蛊的两个宿主交合,其他正常的人根本解不了这种催情蛊,如果不及时解蛊的话,宿主只有死路一条。
景启淮对暗卫摆下手:“你先下去吧。”
他包扎好伤口,重新换件衣服,又返回皇宫,他想看一下慕容柒是不是还活着。
慕容柒在浮生宫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总归是在皇宫里,她睡不踏实。
她睁开酸胀的眼睛,眼里又涩又不舒服。
昨晚她被宫染弄哭了,一觉睡醒后眼睛又红又肿,嗓子也干涩沙哑的不舒服。
她记得从浴池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浑身没知觉了,宫染把她放在床上的下一刻她就昏睡过去了。
初冬的暖阳铺洒在窗台上,折射出斑驳的碎光,在慕容柒的小脸上笼了一层光晕,她的眉眼间相比昨日多几许女人的媚态。
她躺在棉被里,虽然身边没有宫染在,但周围都萦绕着他的味道。
枕边、被褥上全都沾满了檀香,让她想起了昨晚疯狂的一夜。
慕容柒神思游离了一会儿,她想起床,刚动下身子就酸疼的厉害,特别是腰以下的部位,酸的都快麻木了。
“小鱼儿......”
她知道杨鱼儿昨晚也在浮生宫留宿,想叫她过来帮忙一下。
不一会儿,殿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不是杨鱼儿,是宫染。
“怎么是你......”慕容柒瓮声瓮气,说不出的窘迫,把脑袋往被子里又钻几下。
她现在一看见宫染,就想起昨晚那些疯狂又羞涩的画面。
“你想是谁?”宫染慢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身干净的锦衣。
“我叫的是小鱼儿。”
“她年纪小,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宫染先是倒了杯温水喂给她喝,让她润下嗓子。
等她喝完水,宫染去扯被子想帮她穿衣服,慕容柒却把被子裹紧,“你把衣服放下,然后出去,我自己穿就行。”琇書蛧
“你自己不行,我帮你。”
宫染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开始给她穿衣服。
慕容柒看他确实在给她认真的穿衣服,她也不再忸怩,再忸怩就矫情了。
宫染一本正经的给她穿着衣服,清淡寡欲的模样跟昨晚判若两人。
“你的身子......”慕容柒不太好意思开口。
“跟之前一样。”
怪不得这么寡淡,原来是不行了。
慕容柒绷紧的身子又开始放松了,她张开胳膊躺在床上,随意宫染怎么摆弄。
趁着宫染给她穿衣服的空隙,她又眯上眼睛小憩。
宫染看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就知道她是觉得他身子不行,不能再折腾她了。
宫染也没有再折腾她的意思,知道她昨晚已经累坏了。
“我让我的人去查了一下昨晚你中合情蛊的事情,昨日出席宴会的人都无异常,看来这合情蛊在你进宫参加宴会的时候就已经被人下体内了。”
一想起景启淮用这种手段暗算慕容柒,宫染眼里就一片阴郁。
提及此事,慕容柒便睁开了眼,昨晚她没时间思索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现在宫染一说,她便怀疑上了一个人。
“既然是我进宫前就中招了,那能神不知鬼不觉给我下蛊的,只有一个人了。”
慕容柒轻按眼梢,心头涌上了复杂。
檀夕姑姑终究还是有问题的。
她昨天早上临进宫前,还去看了她一眼,和她聊了一会儿。
檀夕姑姑若是给她下蛊,那一会儿时间她是完全可以的。
虽然慕容柒没点名说她的名字,宫染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帮她穿戴好衣服,宫染抱她起来:“这事儿交给你处理,你怎么处理都行。”
檀夕虽是萧家的人,但比起和慕容柒十七年的感情,慕容柒更有资格去审判她。
宫染吻上慕容柒的眉眼,语气中突然含了眷恋:“柒柒,过几日我要去邑州一段时间。”
“去邑州?”慕容柒轻扇眼睑,有些惊讶。
“今早元帝找我商议,说是镇北王那边有些不安分,让我去平乱一下。”
元帝既然派他去平乱,意思便是让他却把镇北王的人头带来。
此次一行,便是血雨腥风。
慕容柒知道这位镇北王。
他是元帝的胞兄,当年也是夺嫡中的一份子,后来他败给了元帝,元帝念及两人一母同胞,就留他一命,把他发配到邑州那边做一个藩王,永世不得回京。
这些年镇北王一直安分守己,怎么会突然想要造反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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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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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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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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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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