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景启淮在旁边,柳如芸不敢跟慕容柒叫板,只得一副听话的模样:“够,够严实。”
慕容柒冷笑:“我先把话说在前头,若是柳侧妃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到时候就休怪我给靖王殿下清理门户了。”
柳如芸听出她话中的威胁,暗中咬下牙,低眉顺眼道:“我明白。”
随即景启淮让她先下去了。
过会儿,下人把那些佛珠都给捡了起来交到慕容柒手上。
慕容柒一颗颗认真数着,确定是一百零八颗,没有漏掉的。
景启淮看她认真的模样,对这佛珠很是看重,沉声:“你还是很在意宫染。”
“我从来都没给你说过,我不在意他,你可懂?”慕容柒低垂着眸,遮住眼底的情愫。
景启淮语气沉闷:“你真的喜欢上宫染了?”
“这是你第三次问我了。”慕容柒面色平淡。
“可你从来没给本王一个准确的答案。”
“答案不已经在你心里了。”
或许,她真的已经喜欢上宫染了。
哪怕她一直去逃避,可是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对宫染有感觉的,大概是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日久生情。
景启淮心里一直都知道慕容柒对宫染的感情,当亲耳听到她说喜欢宫染时,心里还是难免的不舒服。
景启淮喉头发干,几分酸涩:“你要知道,你和宫染没可能在一起。”
“嗯,我知道。”
慕容柒淡淡应声,面上掀不起一丝波动。
从得知姒瑶怀孕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她和宫染没有可能。
在感情方面,她容不得一粒沙子,更何况宫染已经和姒瑶有了孩子。
她抬眸轻嗤一声:“不过殿下放心,我们更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景启淮眼波轻晃,心里更是难受:“为什么?难道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本王吗?”
“因为你姓‘景,’你是景家的王爷。”
所以他们日后会注定在战场上兵刃相见。
“本王说过,日后若是登基,绝不会动慕容家半分,你就这么不信任本王吗?”景启淮深沉的眸底满是黯然。
慕容柒冷漠轻吐:“不信。”
皇家的人,她一个都不信。
他们慕容家世世代代为景家鞠躬尽瘁,可换来的只有猜忌和打压。
且不说景启淮能不能坐上皇位,就算他能坐上皇位,护得了慕容家一时,护不了慕容家一世,等他退位后,他就能保证景家那些后辈依旧能容得下慕容家吗?
这个赌注付出的太大,她不敢在景启淮身上赌。
景启淮沉下眸子:“若是本王拿你身份的事情,来威胁你入本王的阵营,你会如何?”
“我会跟你同归于尽。”慕容柒漆黑的狐眸里,是孤注一掷的决绝和狠辣。
景启淮苦笑:“你宁愿跟本王同归于尽,都不愿跟本王携手并进。”
可这又能怎样,他依旧不愿放手。
慕容柒问:“除了你和柳侧妃,谁和还知道我的身份?”
“给你医治的御医,不过被本王已经解决了。”
慕容柒顿了片刻才道:“谢谢你帮我守住这个秘密,上次我帮你和谢贵妃的事情,算你已经还我了,但若是日后你拿这件事情威胁我,你放心,我绝不会妥协。”
景启淮沉声:“本王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卑鄙之人吗?”
慕容柒轻嗤:“不好说。”
过会儿,秋意找过来了,她给慕容柒重新包扎下伤口,随后便带她离开了。
......
夜半子时,慕容柒还没入睡,正坐在灯火下穿着那串佛珠。
云湘从外面推开门,身上笼着露水湿气,禀道:“世子,今晚那批黑衣人是一群死士,我抓回来两个也没问出有用的消息,倒是被他们不小心服毒自尽了,也没查出他们背后主子是谁。”
慕容柒冷嗤:“想要我命的人,无非也就皇家那几个。”
元帝、景乾礼、景言煜三人中总会有一个。
“云湘,你回去休息吧,这事也没必要追查到底。”
云湘看慕容柒手里的佛珠,迟疑道:“这不是国师大人的佛珠吗,怎么断了?”
慕容柒脑子里又闪现宫染在靖王府离开时的画面,她心口有些沉闷。
国师府,宫染正坐在烛火下,冷清凉薄的面色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身上那股阴郁幽冷的气息让人心生胆战。
武夷站在跟前道:“那批黑衣人我已经留下一个活口,准备带回刑卫司好好审讯一番。”
“不用麻烦了,带本座这里来。”
宫染懒散的语声中,透着一股噬人的寒意。
武夷迟疑:“.....这点小事用不着劳烦国师大人了,我带到刑卫司审讯就行,免得您再见血。”
“带上来。”
淡淡语气,不容置喙。
武夷知道这是宫染最后的耐心了,他绝不会再说第二遍。
这种血腥的活儿国师大人很久没亲自动手了,这次不知怎地非要亲自动手。
武夷不再违抗命令,便出去带黑衣人过来。
“主子,属下帮您拿佛珠......”观澜话音一顿,只见宫染手腕间空荡无物,没有缠着紫檀佛珠。
观澜惊讶:“主子,您的佛珠呢?”
主子一向是佛珠不离手,除了杀生见血的时候,他以前会让他们这些下属保管着,后来跟世子在一起时,都是世子帮忙保管。
“留在靖王府了。”
和那小崽子一起留在了那里。
宫染眸色冷然,往手上戴了一层薄如蝉翼般的冰丝手套。
武夷把黑衣人带过来,他想咬舌自尽,宫染便抬手卸了他的下巴。
“本座只需知道,你们的主子是谁。”ωωω.χΙυΜЬ.Cǒm
黑衣人不吭声。
随即,屋子里便传出了痛不欲生的惨叫声,还有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片刻,两个暗卫驾着黑衣人出去了,他双腿软绵绵地拖在地上,只留最后一口气,胸口被割掉了几大块肉,只剩下血红的骨架,而他嘴里残留着没咽下去的半块生肉。
他最后没抗住还是交代了,他们主子是景乾礼。
这也在宫染的意料之中。
观澜让人把屋子里打扫干净,宫染正净着手。
观澜拿着巾帛在旁边道:“太子这次对世子下杀手,想必也是因为谢贵妃和徐皇后一事,世子帮了景启淮的忙,太子便坐不住了。”
太子一直有意拉拢世子,但屡次都被拒绝,他便知道世子不会加入他的阵营了,但他也不允许世子和景启淮有来往,既然他得不到那必定就毁掉。
“太子和世子日后怕是要树敌了。”
“跳梁小丑罢了,也不多他这一个。”宫染冷硒一声,丝毫没把景乾礼放在眼里。
擦拭完手,他便去了佛堂。
金身佛像下面,宫染盘腿打坐,旁边的案桌上放着一本经书,夜风从窗台拂过,吹动着经书的页面,在其中一页上静止。
那页面上记录着一首佛诗,这是宫染一直参透不了的佛诗: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这一晚,宫染依然没有参悟这诗的真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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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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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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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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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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