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柒,我认真的。”景启淮认真地看着她,黑眸炙热灼亮,闪着一些晦暗情愫的碎光。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平复气息,言辞真挚:“之前是我有眼无珠,都怪我拒你千里之外,甚至是厌恶你,可和你相处后,我的心就不受控制了,哪怕你是男人也无所谓,以前的事情希望你可以忘记,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来过。”
恰好这时,假山前路过一双金丝勾边的白色靴子,此时蓦地顿住,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停留,随即又抬步离开,一抹雪色的衣角蹁跹划过。
景启淮抿紧着薄唇,紧张的看着慕容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就被她牵着走了,目光也总是追随着她,以前慕容柒给他表白心意的时候,他没有丝毫心动,只有厌恶和恶心。
那时候他不理解慕容柒怎会喜欢一个男人,可如今他也陷了进去,已经不在乎男女的问题了,他只想面对自己的感情,跟着自己的心走。
景启淮的双眸太过炙热,甚至让慕容柒有些招架不住,她退后一步,和景启淮保持距离,玩味笑道:“殿下什么意思,想跟我重新来过?您是想要怎么重新来过,是把你那位明媒正娶的王妃给休了然后跟我在一起?”
景启淮顿了一下:“......我身为王爷,也要为皇室的名誉考虑,哪怕我把林晗休了,王妃的位置还是会有其他女人来坐,虽然我给不了你什么名分,但我可以把我的身心和所有感情都给你,我也会向你保证,日后我不会再碰任何女人。”
慕容柒垂眸淡笑一声,脸色波澜不惊:“殿下的深情真是让我受不起。”
景启淮为了皇室声誉不能给她名分,也不能和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这些她都能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且先不说她的身份不允许他们两人在一起,再者就是,她对景启淮也根本没什么感情。
她什么事情都可以将就,唯独感情不可以。
慕容柒垂眸弹下衣袖,叹了一声:“抱歉,之前我就给殿下说过,当初喜欢你不过是一时年轻不懂事,如今那段感情我也早就放下了,跟你重新来过是不可能的,还请殿下见谅。”xǐυmь.℃òm
“你真的......忘掉我了?”景启淮心底酸胀,有种被针扎的感觉。
“真的忘掉了。”慕容柒对视他的双眼,眸底清澈又认真。
她的眼神太过纯粹和清澈,没有一丝情愫掺杂在里面,让景启淮有种想要逃避的感觉,不想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已经告诉他,她真的忘掉他了。
他怀念以前慕容柒看他的眼神,满眼都是他,缠绕着化不开的痴迷。
慕容柒不愿再多说,正要离开的时候被景启淮又突然拉住胳膊,他问:“你是不是看上宫染了?”
慕容柒微怔,回眸挑他一眼:“你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楚,他懂就是懂了,不懂也就罢了。
她若直接说她不喜欢宫染,景启淮也未必会信。
......
走出宫后,慕容柒朝着北陵王府的马车走去,一个男子却走了过来:“慕容世子,我家主上有请。”
慕容柒看了男子一眼,眼生不认识,但他示意的那辆马车她认识,是宫染的马车。
这男子想必是宫染身边的暗卫。
慕容柒没说什么,便上了宫染的马车。
车厢里,宫染闭眼坐着,手里的佛珠一颗颗转动。
慕容柒坐在他旁边,懒散地靠着车壁:“找我有什么事?”
她可不认为宫染是主动好心送她回府的,他要是没一点事情找她,她是不信。
宫染幽深地看她一眼:“你这脸倒是会魅惑人。”
慕容柒觉得他这话有点莫名其妙,让她听着有些不爽,不悦道:“国师大人这阴阳怪气的调子,几个意思?”
宫染又瞌上眼眸,没有说话。
慕容柒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更不爽了:“你要是没其他事情的话,那就再见。”
她屁股刚抬,宫染便开口:“你和景启淮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慕容柒没听懂,屁股又坐回去。
她脸色不耐:“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宫染掀下眼皮:“景启淮想和你旧情复燃?”
“你怎么知道的?”慕容柒质疑地看着他。
“正好路过。”
“你偷听我们谈话?”
“本座说了,正好路过。”宫染眯着眼,眉梢染着冷意,莫名有些不耐烦。
慕容柒嗤笑,双手正在枕在脑后倚着车壁:“既然你都听见我和景启淮的聊天了,那你还多此一举的问我干嘛?”
所以她真的要和景启淮重新来过?
宫染闭上眼眸,捻紧手里的佛珠,眉心间染着冷燥:“慕容柒,下车。”
他的语声不轻不重,但慕容柒却听出他语气中似乎有一种火气。
他莫名其妙发什么火?
慕容柒也被他气怒了,冷笑道:“宫染,你的病是不是又犯了?”
“慕容柒,本座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宫染眯着眼梢,眼底闪着细碎的冷光。
慕容柒察觉到他这会儿是真的怒了。
但她心里更是气得慌,冷言:“宫染,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要清楚这一点,涉及到我个人私人感情之事,你无权多管,同样,你的私人感情之事我也不会多管,身为同一条船上的人,我只希望我们能彼此尊重。”
说完,慕容柒便下了马车。
车厢里瞬间静谧无声,宫染捻紧佛珠的指尖泛着冷白,须臾一声轻微的响动,一颗佛珠被他捏碎了。
曜星驾着马车,感觉到身后的车厢里飘来阵阵冷意,主上从来没有这般动怒过。
因为之前,主上强大如斯,没有任何人和事情能让他情绪这般波动过。
慕容柒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后,捏了捏发紧的眉心,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一股无名的躁意在乱窜。
以前她和宫染也时常拌嘴,但这次的感觉却是不一样,心里有种酸涩和空荡荡的。
慕容柒按压了一下胸口,那里很不舒服。
她想着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回去让秋意给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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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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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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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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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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