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慕容柒脖子里一紧,一串冰凉的佛珠勒住了她的脖子,宫染站在她面前,近在咫尺。
这种窒息的感觉太过熟悉,当初在皇宫,宫染也是用佛珠这般勒住她的脖子。
“本座可不喜欢被揣摩心思。”宫染幽幽轻叹,狭长眉眼殷红,病态又抑郁。
“好孩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慕容柒涨红的脸色扯了一丝笑意:“看来,我揣摩对了。”
“所以,你又想借此事威胁本座?”宫染眯眼,狭长的凤眸掠过杀意。
“不,这次我是和您合作的。”
慕容柒可不是傻子,她哪敢再次威胁宫染。
“合作?说说看。”宫染眼底褪去危险,多了一分兴趣。
“咳咳......那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我好说话。”慕容柒被勒得都快喘不过气了,这样说话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宫染松开了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他修长的双腿交叠,干净的金丝白靴一点灰尘不沾,双手随意搭在扶手上,佛珠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手腕上。
这般慵懒的姿态,倒是让他谪仙般的气质染了凡尘味儿。
像个人了。
慕容柒清下嗓子,气息顺畅了才开口:“你身为国师,比我更了解朝中的局势,如今慕容家虎狼环伺,元帝更是视为眼中钉,景启淮和景乾礼都在觊觎慕容家的势力,可慕容家不能跟他们一个阵营,不论他们两个日后谁登基,慕容家都会是他们的垫脚石,所以,我想为慕容家谋条生路。”
慕容柒眸光灼灼,眼底掀起一股热血。
宫染脸色微凝,眼神审视着她,像是重新认识她一般。
这番话,可不像一个纨绔子弟能说出口的。
“你想和本座与虎谋皮?”
“国师大人不愿意?你一个人造反也是造反,拉上我一起也多一个帮手。”慕容柒笑得玩世不恭,像是浪荡的公子哥。
但她眼里的认真一点不作假。
宫染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扶手,姿态漫不经心:“你想跟着本座造反,你祖父同意吗?”
“不让他知道就行了呗。”慕容柒知道祖父为人顽固保守,又是忠心不二的人,他不可能对元帝有任何异心。
若是她跟宫染站在同一个阵营,绝不能被祖父知道。
等日后大局已定,木已成舟,祖父反对也来不及了。
宫染静默不语,半瞌着眼眸得让人看不透情绪,他的指尖一直轻叩着扶手,慕容柒的眼神忍不住随之移动。
这手,让她想起了小叔叔的那双手。
难不成长得好看的男人,手都是一样的?
宫染一声声轻叩,像是敲在她心尖上,撩起了痒意。
这手适合做床事啊。
不知道这手在女人身上游走是什么感觉。
慕容柒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宫染抬眸扫她一眼,慕容柒的眼神还正落在他的手上,毫不掩饰地夸赞一声:“你的手挺漂亮。”
说完她笑了两声,像个小变态。
宫染轻叩的指尖顿住,被她看得莫名发烫,他收起指尖微微握拳。
随即他开口:“本座不和无用的人合作。”
慕容柒:“......”
意思是她是个废物?
这她可忍不了!
“我可以用我的血来作为诚意。”慕容柒抛出最后一个诱饵,他不信宫染还不上钩。
果然,宫染眼皮骤抬,眼底掠过涟漪:“当真?”
“当真。”
从上次差点死在宫染手里,她发现了宫染好像有什么病症,而且她的血对他的病症很有用。
没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拿自己的血做交换条件,对她的身体牺牲太大。
但这次若不牺牲大点,很难和宫染谈拢。
慕容家需要一个势力依仗,而宫染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共同的意图——颠覆景氏王朝。
“方才景乾礼来找你了?”宫染轻悠悠问。
“是啊,想让我们慕容家归顺他,不过我没同意,跟他同盟后被利用完就祭天,当我是傻子吗。”慕容柒一本正经又嘲讽道。
“既然你这么聪明,你祖父知道吗?”宫染勾唇似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灼灼眸光像是要把慕容柒看穿。ωωω.χΙυΜЬ.Cǒm
以前的小崽子可没这么聪明通透,还是说她之前藏拙了?
观澜对慕容柒也是刮目相看,以前的她只会吃喝玩乐,哪里会懂得朝廷政事,如今却不一样了,做事深谋远虑,还把朝廷的局面分析得这么透彻。
难道说是被靖王打击过后,脑子变聪明了。
“唔.....自从上次生了一场大病,人就变清醒了。”慕容柒半垂着眼眸不与宫染对视,他那双眼睛太过慑人。
宫染挑眉轻嗤:“所以呢,人清醒后还喜欢景启淮吗?”
“当然不喜欢!”慕容柒一脸坚定。
宫染在她脸色凝视两眼,看她不似说假,眉间的冷意稍微淡些。
观澜内心仰天长啸,万马奔腾,世子终于迷途知返了!
也不枉主子这段时间对她的纵容和疼爱。
宫染起身准备离开:“今晚你先待在大牢中,明日本座想办法放你出去。”
慕容柒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她知道她和宫染的合作谈成了。
“那能不能再麻烦国师大人一件事,夜晚天色阴凉,大牢里太冷,国师大人能不能让人送来些衣服或者被子?”慕容柒笑眯眯得寸进尺。
不是她故意麻烦宫染,是晚上真的冷,她现在都已经感到冷意了。
宫染看向观澜手里那件白色披风,对他示意:“给她。”
慕容柒接过观澜递过来的披风,蹙眉闻了一下:“怎么有股女人香?这款式看着是男人穿的啊。”
观澜解释:“这是姒瑶方才给主子拿过来的。”
许是披风上沾染了她的味道。
“这样啊.....”慕容柒把披风又还给观澜,板着脸色:“我不喜欢闻女人香,给我再换件。”
姒瑶那女人对她敌意太重,而且她还喜欢宫染,若是她用了她给宫染的披风,估计那女人更想杀了她。
宫染眯眼冷然:“别太挑剔。”
看观澜不接,慕容柒就把披风扔到了角落。
宫染不曾看一眼就离开了,一件披风仿佛在他心里无关紧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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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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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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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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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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