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天降好运,明天就有眉目……”小财神从电话里听出明珏一声极轻的叹气声,话语停顿,片刻后,“这谁也说不准,运气好,一天,运气不好,一年。间隔几个月就有你想要的两件明器的线索,算是你交大运了,这不常见,再有这样的好事,一两月就有消息,怕是不能够了。”
明珏捏着眉头,“我没有那么长的时间。”
“您大刀把我分八段,我也是这样的话啊,这消息有不有,看天意,我也左右不来,只能说细心给你留意,明小珏,你还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么。”
明珏放下手机和笔,双手合十,贴在脸前,她闭着眼睛,沉默了半晌。
小财神轻嘶一声,“明小珏,你不会动了去罗布泊的念头吧,我劝你别去,白跑一趟。”
明珏没接话茬,小财神天眼通,立即知道她这边是晴是雨,顺着毛摸,问道:“你这边多少人?”
明珏睁开眼睛,食指揉搓的眼角发红,“九人。”
还是将不知伤口恢复的如何的傅见鹿都算上的结果。
小财神轻哼一声,“九人,你看看当年,你和王震两拨人结伴去,什么都没捞着,吃了一肚子黄沙,现在好了,王震站在侯坚那边,你光杆司令……也不算,手底下是有几个新兵蛋子,侯坚还占了个先机,你怎么跟他争。这些姑且不论,罗布泊那鬼地方,‘诡’称第一,哪个地方敢称第二,沙丘戈壁,沙暴温差,环境恶劣,就不是一般人能抗得了的,更别提哪些个吃人的妖怪,你自己都没闹明白那地方呢,你就敢再进?”
“不比当年了,明小珏,你以为你手底下还有九大将呢。”
明珏眼帘微垂,轻声呢喃,“谁说我没有呢?”
“啊?”声音太轻,小财神没听明白。
明珏方才只是下意识反驳小财神的话,反应过来后,改口道:“没什么,你说王震答应了侯坚的邀约,我记得他俩交情不深,这一次王震应邀,是各取所需?”
“你说的没错。这老爷们执着起来,真是叫人敬畏,上次他和你进罗布泊那块的游戏区,为了找彭的笔记,空手而归,隔了这么久,愣是还记在心里,这不,又跟侯坚走一趟,他帮侯坚找明器,侯坚替他寻笔记,你啊,要是早回来些,联系王震,说不准他极乐意推了侯坚的邀约,同你一道进游戏区,可惜,没有如果,一切自有天定。”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几声,明珏瞥了一眼,一怔,打断他道:“等等,我有个电话进来了。”
明珏接起另一通电话,望着手机界面上浮现的备注,脸上有些许笑意。
电话那头传来傅见鹿的声音,“明珏。”
“是我。”
那边沉默了,久到容易让人误以为那边挂断了电话,明珏一向爱后发制人,那边不说话,她也为这沉默影响的一时不知说什么话合适,两人隔着千里,相对手机无言。
许久,同时说道:“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有时这默契真是让人尴尬到脊背挺直,五指蜷拢,慌忙找补。
于是又一齐发声。
“我听倪叔说你被通天太师抓握过,可能受了点内伤。”
“你服用了火枣没有,效果怎么样?”
虽然对方说话时,自己也在说话,声音交杂在一起,脑子在调动语言系统时,还要接受外来的信息,但对方的话与自己的话仍旧分得明明白白,明珏轻笑了两声,说道:“我只是皮外伤,劳动筋骨,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明珏一笑,傅见鹿就恢复到了往常模样,自如很多,“倪叔回来那天,我就吃了火枣,我的右臂,嗯……确实长了出来”
傅见鹿这样镇定的人,此时语气也有难以抑制的讶异,和那冒芽的兴奋,这一次对明器的切身体验,必定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印象,这也让她显露年轻人的朝气。明珏从未见过她这模样,她随着傅见鹿这略带兴奋的话语而展露一点微笑。
傅见鹿接着说道:“与以前一样,看不出来区别,只是又有些不同……我还不能很自在地控制它的力度。”
明珏轻声道:“或许还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期,这是正常现象。”
傅见鹿以前待她的态度,一直是若即若离的,很少主动地这样向她倾诉自己的事,明珏并未将这细微的改变放在心上,只当傅见鹿初次使用明器,有许多不自在和迷茫,需要找她这个‘内行人’讨教经验罢了。
“嗯。”
随着这一声轻应过后,傅见鹿似乎将头侧了过去,回了旁人的话,然后走了一段路,停了下来,才叫道:“明珏。”
明珏听着她语气的转变,知道她要说正事了。
傅见鹿害怕听到与她希望向左的话,因此将话问出口时,有一瞬的犹豫,“明珏,明器的事,你有消息了吗?”
明珏,“……”
明珏想了很久。傅见鹿预感到什么,没有出声催促她。
罗布泊险恶,不是险恶在侯坚前虎口夺食,也不是和以往相比更加恶劣的环境,而是如小财神所说,明珏对那地方还没闹明白,它不像大运河那种地方,她进出了六七趟,即便是道阻且长,她将人带进去,也有把握将人带出来。明珏说道:“我已经有了消息。”
傅见鹿说道:“真的?”这事,明珏自然不会开玩笑,只是她太过关切,所以不自禁反问。
“是。”
傅见鹿感到话里有话,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明珏将小财神告诉她的那些消息,以及她自身对罗布泊了解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她,并不夸大,也不小觑,只是不欺瞒,如实地替她分析。如果这不是傅见鹿的事,她会劝她一句‘不要去’,但是了解了傅见鹿为人,与她现在的处境后,这劝说便不能宣之于口。
她将抉择权交给了傅见鹿。
这是个极大极重的问题,无法让人轻易开口,杀伐果断的傅见鹿也迷茫了,“你呢,你觉得我该不该去?”
明珏说道:“如果你想去,我会尽全力帮你,我答应过你。”
傅见鹿许久没有说话,明珏知道她需要时间思量,这样的问题,要好好思量,慢慢思量,才不会头脑一热,追悔莫及,“你决定好了,同我说……”
迷茫毕竟是少数,果敢才是本色,傅见鹿道:“我要去。”
傅见鹿低哑着声音,“明珏,我没多少时间了。”
明珏道:“好。”她相信傅见鹿能从她话里充分认识此行的危险性,因此不会去担心傅见鹿是轻视下做的决定,而且从认得傅见鹿来以后,见识过傅见鹿的种种,她就对傅见鹿会怎么做,有了预感,所以得到这个结果时,内心平静,反倒没了先前得知明器在罗布泊时的彷徨。
明珏因为有人替她在这棋盘落了子,她一身轻,放松不少,“我来收集信息,规划路线。”
傅见鹿说道:“装备行具我会准备好。”
“随时联系。”
“好,随时联系。”
明珏挂了电话后,继续与小财神通话。那头小财神戏谑道:“你和谁聊这么久,除了张水心不时联络你,还有谁打电话给你你接的,明铁树,你开花了是不是。”
明珏不理会小财神的调笑,问道:“小财神,这一次的明器是什么,有无详细的位置?”
小财神笑意一僵,恼道:“你还没死心呐。”
明珏道:“消息我要清楚,其余我会仔细斟酌。”
小财神叹了口气,拗不过她,“是金佛舍利,没有详细的位置,推测是在楼兰古国,可能在某座佛塔里。”
明珏道:“楼兰古国的遗址我和王震去过,那里只剩枯木和坍塌的土墙,与现实中的没什么两样。”
“那就是在哪块地里埋着呗,说到地,你现在去倒是占了一点便宜,侯坚他们走不久,你们赶得巧的话,说不定能在地上发现他们的车辙,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找路线不费吹灰之力。”
“好,我知道了。”
两人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小财神还是不忘叮嘱了她一句道:“你老大不小了,别可劲地疯。”
明珏看了那笔记一眼,合上了,拿起外套,拉开门,祁梦弯着腰在前,耳朵贴着门,尤祝笔直站着在后,直面着明珏。
祁梦双眼晶亮,“我们要去罗布泊?!”
尤祝苦着脸,“我饿了。”
明珏看了一眼祁梦,淡淡道:“谁说的。”
祁梦道:“我刚刚都听见了,嘿嘿,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xiumb.com
明珏凝视着她,从她眼神里看得出这姑娘是前前后后听了个遍,瞒是瞒不了,索性直说,“这一次,你不能去。”
“为什么呀!”
“太危险,你能力不够。”
明珏说的直白,祁梦不服气,气鼓了脸,“那七窍玲珑心可是我找到的!你都没找到!”
祁梦叉了一会儿腰,看到尤祝瞥了她一眼,“咳,我们找到的。”
“怎么能力不足,你去问问,有几个进入游戏区找到明器,安然无恙出来的。”
明珏,“……”
还真没几个,这姑娘莽是莽,但撞的都不是南墙,是大运。
“姐,带我去嘛,事实证明,我关键时候不会掉链子的。”
明珏说道:“这次跟八里沟不一样,八里沟,你就是跟我们走失了,自己晓得求生的技能也饿不死,但罗布泊,那里是沙漠荒原,不用精怪来取你性命,你自己先了断了自己。”
祁梦软硬兼施,“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这姑娘,一点不知怕的。明珏并不只是吓唬她,是她太无把握,不敢将她带去冒险,但又知道祁梦既然知道了,一定要疯玩一躺。
明珏只得暂且将她先放一放,拍了拍嗷嗷待哺的尤祝的肩,说道:“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做饭。”
明珏去见了张水心,让她帮自己物色些能人,这一次仅靠他们几人,是不够的。
最初她不想与人成群结队了,但这一次,忍不住想多尽些心力。
夜里回来,尤祝和祁梦都睡了,卧房只有两件,一间是她的主卧,一间被尤祝占了,祁梦被尤祝碾出了卧房,只能抱一床被子,睡在书房临床的一方榻榻米上。
明珏轻手轻脚走到书桌旁,拧开了桌上的一盏台灯,暖黄的光芒十分温和,剩下的还有十来页,明珏将它们全都分开,已经是凌晨两点,她直起腰,捶了捶后背。
站起身来,背后传来响动,祁梦翻了个身,口中呓语。
以往深夜里,明珏从噩梦里醒来,只觉得这间房子空荡冷寂,让她这飘荡无所依的游魂更加感到不安,招租室友,她也不愿,只是潜意识觉得自己不会喜欢,固执地不肯迈出这一步,然而真到了今天,没有不适,而是觉得多了一丝人气,屋子充实了很多。
往前走,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明珏拿起笔记本回到客厅,煮咖啡的时候,发现冰箱里有两人给她留的晚饭,她会心一笑,放到了微波炉里加热。
她端着咖啡,一手拿着笔记本,阅读这藏在夹缝中的秘密,从这本笔记的主人难掩自己的好奇心,步步深入诡秘的巢穴之中,探寻信仰的真相,直到实验室出现意外,身死魂灭,热血洒在这笔记本上。
明珏目光追随着这人的眼睛,脚步,思想,灵魂,阅读她一点点探查到的真相,寒意由脚底而生,似蛇一样往上犹疑,缠绕住她全身。
明珏背后一阵冷汗,她未有自觉,目眦欲裂,盯住笔记上‘神降’两字,握着笔记的手太过用力而颤抖着,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
直到微波炉‘叮’的一声,召回她的魂灵。
明珏肩膀垂下去,腰弯着靠住了椅背,她将笔记往桌上一扔,手掩在脸前,在极端的情绪中冷笑了两声,深深地吸了口气,却久久无法平静。
第二日一早,祁梦眯着眼睛,盯着张扬舞爪的头发出来的时候,见客厅里坐着一个人,唬了一跳,“姐?你大清早做那一动不动,怪吓人的。”
祁梦倒了杯水,问道:“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尤祝姐给你留了饭,你看见没有?”
祁梦没听到应声,走过去一看,明珏还穿着昨天的衣裳,双手交叉,抵着额头,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血丝密布,昨天还好好的人,一夜就憔悴下来。祁梦说道:“你不会坐在这,一宿没睡吧。”
祁梦见她精神不是很好,轻声问道:“姐,你怎么了?”
她见到桌上摊开的笔记,目光刚扫过去。明珏一把合上,收了起来,“只是失眠了。”
祁梦对着她心眼不多,问道:“你饿不饿,我们昨天买了速冻包子,你去冲个澡放松一下,我下楼去买几杯豆浆,出来就可以吃了。”
祁梦薅了薅自己的头发,说道:“对了,姐,昨天没见着你人,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学姐等一会儿过来,我知道你想找个机会丢下我,嘿嘿,你甩不脱我的。”
明珏无奈地轻叹。
尤祝也醒了,过来的时候已经洗漱好。明珏问祁梦道:“你学姐调查的材料还不足够应付她的研究?”
祁梦含糊道:“应该不够吧……你不知道,我学姐是个较真的人,既然过来,那肯定是做得还不透彻,姐,你总不至于说我学姐也能力不够吧,你可是当我面夸过她的。”
明珏意味深长道:“不,她能力太够了。”
祁梦下去买豆浆了。明珏拿着换洗的衣服,问尤祝道:“这一路上你都跟着胡不夷,有没有什么结论。”
谁知向来好懂的尤祝脸上神色几经变换,连明珏都猜不透尤祝在想些什么。尤祝愤愤说道:“就是个坏女人。”
明珏听祁梦说过,在与他们分别后,胡不夷出了不少力,特别是在救助尤祝上,尤祝愤愤然给出这样的评价,从某种程度上,倒是个好的评价。
明珏点了点头,洗了个热水澡出来,苍白的脸色给热气熏出一股红晕,添了两分气色,才拿起个包子,张水心打了电话过来,那才咬了一口的包子就噎在喉咙里。
张水心联系的人无疑都是进出过游戏区,经验丰富的老人,然而这些人有一项技能很是精通,就是望风,早就知道侯坚去了罗布泊,既然是找同一件明器,那就是要跟侯坚作对,一众人拒绝的拒绝,装病的装病,没人肯接。
这次又事出突然,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她来准备,来将能人都过问一遍,看有没有愿意跟着她去的,现在找不到,那就基本意味着他们只能自己上了。
明珏一面让张水心继续联系人,一面准备着动身了,当天中午,胡不夷就赶了过来,这一次可谓是马不停蹄了,从未有过这样紧接着的两次长途旅行。
小财神依旧留意着明器消息,看是否能找到别的明器挽救傅母于危难,但明明白,几乎没有在多短啊几天内另寻到一样明器的可能。确实如此,直到他们登机那一天,小财神也没有再同她联络。
祁梦几人背着行囊站在屋外,回头看明珏,叫道:“姐,快点啊,再等一会儿要误机了。”
这牛皮糖,晓得了明珏的目的地,是怎么也甩不掉的,现下又人手不够,明珏思虑良多,不得已同意了祁梦跟着去罗布泊。
明珏回头最后看了屋子一眼,关门落锁,踏上了飞成都转哈密的飞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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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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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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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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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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