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宛如洪荒异兽的驼鹿并不如现实里的驼鹿乖顺,特别是在驼鹿群里捕捉驼鹿,稍有不慎,便会被驼鹿利角开膛破肚,或是被铁蹄踢出严重内伤。
赵瑟和江坤两人亲眼目睹同行之人被淹没在虫群之中,就此丧生,体验了离死亡咫尺之隔的感觉后,爆发出极大的潜能,有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无畏气概。
而在没了明珏,没了傅见鹿和倪大的现在,他们得自己当家作主,任何决策的失误都可能导致队伍走向灭亡,而任一个人员的损失,都会让队伍的人力资源雪上加霜,让接下来的路更加难走。
绝境迫使人成长。赵瑟和江坤两人不得不一改自己浮躁的心,使自己沉静,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周详行动,因而初现稳重。他们不仅得完成任务,还得确保自己的安全,若是自己死了,当然一了百了,却给活下来的人带来不可估量的负担。
如今他们倒有些能体会到明珏的处境,因为他们不再是听行动的队员,他们在心理上也成为了一个领队,不止想着自己的任务,而是思索怎样让大家都安全渡过难关,出这游戏区。
肩负着每位队员的生命前行,竟是如斯沉重。
是老天保佑,也是两人自己争气,有惊无险,在五六只的白色驼鹿群众,套到了两只驼鹿回去。
初时驼鹿极不听话,不仅会将人颠下来,而且乱跑乱撞,别说载人跑路,不将他们颠下来踩死都是万幸。
众人一合计,做了两套极简陋的马鞍,三人同乘一只,将伤员放在中间,又将驼鹿饿上一天,耗它些力气,空了它的肚子,再由坐在最前面的人手上拿着竹棍,竹棍上连着竹笼,盛放驼鹿的食物,伸到驼鹿脑袋前。
这样驼鹿便会追着头前的食物一直往前走。
甚至食物往左,它便往左,移动竹棍就可以调整驼鹿行走的方向。
起初驼鹿仍是躁动,偶尔抖动身躯,要将背上的人甩下去,这时,众人便得夹紧双腿,握稳缰绳。虽然坐上了驼鹿,但却极辛苦,仅仅一天,祁梦的臀部就肿了,其余五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有摩擦伤,从驼鹿上下来后,两条腿酸软直打颤。
不过,这些辛苦换来了极大的便宜。他们节省了不少力气,一天前行了估摸二十来公里,这对于带着伤员的队伍来说,是极可观的速度,如果是徒步,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而后,或许是驼鹿一直反抗无功,而他们又一直给驼鹿喂食,使得驼鹿减少了些许敌意,不再有激烈挣扎的行为,透露出几分驼鹿的温驯来,与此同时,他们行进的路程也在增加。
这减少了他们的担忧。尤祝和曹鹏的烧还是未退,早些出去,他们就早些安全。
没过多少时候,一行人就到了河边上。天气清朗,日头正盛,水面却氤氲一层薄雾,河上辽阔迷蒙,从这一点上来说,倒是有了运河的特征,但是没有找到栈桥,他们还是不敢妄下定论。
一行人调转了鹿头,开始沿河寻找栈桥。
河流极长,没有中断,不知走了有多远,也没看见栈桥。赵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抵在眼前往前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别说栈桥,水面上连个木桩子都没有。
他心里叹了口气,一路上也遇到过河流湖泊,见到有水流,每次都是开始兴高采烈,最后失望而归,但下一次见到水流,还是难免充满了希望,眼见得走了这么远,也没有看见栈桥,心想这条也不是运河。
希望再次落空。
众人心里不大好受,垂头丧气,不禁想起明珏曾经说过,有的人迷失在游戏区里,即使手中有地图,也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出口。
脑海里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同那些人一样,从年轻力壮,直到皮肤褶皱,佝偻了腰,那时候长久脱离文明社会,自己一定会成为一个衣不蔽体,茹毛饮血的野人,仍旧在这里徘徊,寻找回家的路,如无处可归的亡魂,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即使再乐观的人,也总有颓靡的时候,无法一直保持昂扬的斗志。wWW.ΧìǔΜЬ.CǒΜ
众人受到了打击,就需要缓解,不宜再赶路,他们心里都明白,因此极默契的停了下来,就近寻了个宿营的地方,整顿歇息。
祁梦说道:“就算不是运河,也没什么要紧,我们也不算徒劳无功,总可以换换口味,钓些鱼来改善伙食。”
赵瑟应道:“说的是。”
笑了两声,苦中作乐,可回头一看,瞧见尤祝和曹鹏两人,这两人烧一直没退,忽高忽低,发病后进食少,身体就虚弱,一虚弱抵抗力便降低,使病情更严重,如此这般陷入了死循环,没有破解之法,赵瑟笑不出来了。
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这两人是撑不到走出游戏区那一天的。
歇了一晚,一早天亮,晨雾弥漫,最后一个守夜的人是赵瑟,与江坤交班,人刚醒,睡意未退,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了泪花,浑身一哆嗦,起了身。
他决定走一走,醒醒神,走到水流边,撑了个懒腰,望着对岸发愁。
找到运河就能顺着走出去,说得简单,其实哪有那么容易,他们不如明珏经验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越过了新乡。
如果他们打算继续往前走,就必须过河,一则渡河,一则绕过河流,然而河流两面望不到头,不知尽头在哪,绕过河流是不行的,便只能渡河。河面宽阔,他们或许能游过去,但这白色驼鹿和伤员可不好带过去,若是制船,按照现在的载重,将是一个极大的工程量。
越想越是发愁,拿不出个好主意来。
以前被明珏带路还不觉得,只以为那些奇险地势,毒蛇猛兽才是需要克服的问题,现下众人都是领队,才体会到其中诸多的不容易,原来连一条河流拦路也会成为令人愁眉不展的难题。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赵瑟轻叹一声,“要是明珏在就好了。”
明珏总能想出轻松些的办法来,即便想不出来,往这一站,也令人心安。
思绪正发散,河面上吹来一阵冷风,赵瑟一哆嗦,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河面上有一个体型庞大的黑影,朝他这面来。
他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莫不是什么水里的猛兽。
他之前神驰天外,不曾注意到水面的动静,慌忙中也不曾看清那东西的具体模样,只觉得体格庞大,气势压人。
他出了一身冷汗,慌忙退开河边,脚步错乱后退时,趔趄一步,跌坐在了地上,这时,他才看清那水中,破雾而来的庞然巨物。
他眼睛大睁,张着嘴,发出了两声无意义的叫喊声,爬转了身,就往营地跑,过于急切,跌倒数次。
一路连爬带跑,回了营地,一嗓子吼道:“起来!起来!”
众人浅眠,被他的声音惊醒,以为出了什么变故,弹起身来,慌忙收拾行李,取出武器,做出戒备的姿态来。
祁梦看向赵瑟,只见他脸上肌肉痉挛,像哭又像笑,她问道:“赵瑟哥,出了什么事了?”
赵瑟道:“船!”
祁梦三人没能明白过来,只是看着他。
船,什么船?
赵瑟吞咽了一下,使出了全部力气才将这句话说出来似的,“船呐!”
赵瑟手指向河面。
祁梦三人这才慢慢反应过来,这地方有船,大概率是外面的人制作或开进来的,不论怎么说,他们可能遇上别的队伍了,或许能求得帮助。
但事实远超他们预期。
他们所在的地方能望到河边,那水中的船只巨大,造型奇特,他们一眼就认了出来。
祁梦尖叫了一声,“是龙舟!”
“啊啊啊啊啊啊嘎!”
“学姐,我眼花了吗,我眼花了吗?!”
江坤道:“快去拦下来啊!”
胡不夷留在营地照看尤祝和曹鹏,祁梦三人奔向河边,祁梦跑了一段路,又折了回来,抓起背包,追赵瑟二人而去。
江坤和赵瑟跑到河边,朝着龙舟大吼,挥动手臂,龙舟在这里出现,原来这条河就是运河,然而此刻,他们已经高兴的无法去在意这件事了,龙舟会出现,很有可能是明珏唤出来的,也就是说明珏等人有可能在船上。
“明老大!!!”
“老板!!!”
两个大男人在河边追着船,吼破了喉咙,那船却丝毫没有靠岸的意思,甚至超过了两人,往前驶去。
“怎么会这样?”
“会不会是船上没人?”
两人惊喜转化为焦急。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响起一声长鸣,鸣声直上云霄,他两人抬头一看,头顶正有一枚红星闪耀。
原来祁梦发射了信号弹。
船未停。
三人急得额头冒汗。
“可能是他们没听到。”
祁梦迈开了腿,向前狂奔,再次发射了信号弹。
她睁着双眼,紧紧盯着,期望船上有点动静。
心如擂鼓。
“来个人,拜托,出来个人啊!”
船上宫殿的露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片刻后,栏杆上站了个人,朝这边看过来。
祁梦瞬间被抽走浑身力气,软软地跪坐在地上,向那人大叫道:“江乾哥!”
骨哨声响起,龙舟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没有栈桥,龙舟无法靠岸,江乾放下了小船,将众人接上了船去。
江坤不曾想到江乾几人竟平安无事,上了船后,见到兄弟好端端站在他跟前,愣在了那里。他亲身下了那崩塌的破洞,见过滑坡,知道尽头是悬崖,心里已将他们做遇害了看待,但为着众人,将这秘密埋在心里,一路上来不知有多苦闷。
现下知道一切乃是他的臆测,大悲大喜,无处发泄,只有冲上前去,打了江乾一拳,在江乾还没反应过来时,又将他抱住。
江乾才想骂他,却听江坤哽咽着,叫了一声,“哥。”
这才从眉毛倒竖,转变成柔软的神色,轻轻捶了捶江坤后背。
其余人扶着尤祝和曹鹏去到房间中,放人躺下不久,李知意便赶了过来。
只见到了曹鹏时,她就已经料想到袁峰发生了什么,赵瑟还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代,毕竟是她的人,现在人不在了,多少跟他们有些关系,心中也有些许不安。
然而李知意没有多说,先是上前查看了两个伤员的病状,又向众人询问了受伤原因,发病时间,以及平常症状。
等到众人详细说完后,李知意一一握过众人的手,很是郑重地说道:“多谢你们,谢谢你们没有放弃他。”
她不止一次进出游戏区,深知在这种地方,不抛弃不放弃一个已无价值,甚至会给人造成伤害的发狂队友是多么难得。
李知意真诚的感谢倒是叫赵瑟几人极不好意思。
赵瑟脸色微红,半晌后叹了口气,“这没什么,只是袁峰……”
李知意垂下眼睫,“我们进来的时候就想到过会有这种结果,是做好了打算的。你们已经帮了很大的忙,实在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们。”
她像是想要宽慰赵瑟,微微笑着,虽然她口里说着做了打算,但眼见朋友遇难,脸上的憔悴与悲凉还是遮掩不住。
赵瑟道:“是他们帮了我们的忙。唉……”
两人说话间,祁梦探头探脑,问道:“怎么不见我姐他们?”
她在甲板上绕了一圈,忽然见宫殿四楼露台上好像有人,她一笑,往四楼跑上去。
江乾见到她的身影,猜到她的打算,忙说:“祁梦,老板在上面休息,不要去打扰她。”
江坤已经平静下来,好奇地问道:“怎么不见倪叔?”
江乾脸上的喜气散去,皱住了眉头,语气沉闷,“说来话长。”
祁梦爬上了四楼,走到议事殿前,门窗是开着的,她直接走了进去,叫道:“姐!”
她准备了满腔的委屈,要向明珏诉上一诉。挣扎求生有多艰难?他们一路上甚至没有时间去为袁峰的死伤感,祁梦许多负面的感情积攒着,想要在明珏跟前哭一哭,得到安慰与释放,也想要跟明珏说一说自己一路上的英明神武,得到明珏的夸奖。
话已经涌到嘴边,眼泪也已整装待发。
她见到扶着栏杆的人的背影,认出是傅见鹿,不是明珏,虽然有几分尴尬,但也乖乖的补了一句,“见鹿姐。”
傅见鹿慢慢地转过身子来,她披着外套,当她正面面对着祁梦时。祁梦的神情僵在脸上,怔怔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了。
傅见鹿一直在四楼上休息,听到下面有动静才走到栏杆边观望,她脸色苍白,神情如常,将祁梦上下打量了一眼,眉头轻轻地松了松,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她在上面看到祁梦几人都上了船,但尤祝好像受了些伤。
祁梦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哽咽道:“怎么会这样……”
她是很怕傅见鹿的,是对傅见鹿雷厉风行性格的敬畏,也有一种作贼心虚的情绪。若将明珏比作队伍里的宽和,傅见鹿就是队伍中的纪律,有些方面明珏对待队员太过宽容,但傅见鹿规矩鲜明,不会让队员太过散漫。
祁梦作为一个捣鬼分子,面对着傅见鹿时,很有一种淘气学生面对教导主任的拘束感。
然而相处的时间久了,就会生出一定的感情,特别是在分散后,她更能体会到平时明珏众人无声的庇护,这种感情便更加的有分量了。
祁梦走到傅见鹿身前,此时浑然忘了对傅见鹿的惧怕,看到傅见鹿右臂空空荡荡,想要去触碰那伤口,手才抬起,又按了下去,颤声问道:“你那么厉害,不能啊?”
祁梦眼眶发热,眼泪落了下来,她目光瞥到傅见鹿左手上,傅见鹿左手上拿着那枚骨哨,明器龙舟,绳子缠绕在傅见鹿手指间,她又见哪里都没有明珏几人的身影,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顿时如坠冰窟,浑身僵冷,问道:“我姐,还,还有倪叔他们,是不是,是不是……”
傅见鹿猜到她想到什么,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没事。”
祁梦哭得一抽一抽,“那怎么不见他们的人?”
“他们……”傅见鹿目光下垂,望着手上的骨哨,“去洛阳了。”
他们从山中出来后不久,到达了焦作的运河,明珏唤来龙舟,送一行人上了船,将骨哨留给了傅见鹿。
李知意原是不同意,让明珏留着,到时他们离开洛阳,好自己乘坐龙舟出去。
但明珏考虑的太多,她担心他们会再次遇上落地星,即便是几率很小,她也考虑在内。龙舟没有骨哨声响,是不会停靠的,如果龙舟损坏,他们不得已下来船,没有骨哨,再要上船可就难了。
那时傅见鹿因为药效关系睡着了,若是清醒,她不会同意明珏这样做,但也只能是如果,当她醒来,明珏等人已经启程了。
祁梦听傅见鹿缓缓说完这一切,分外担忧,她以前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这种自信源于明珏等人的强大,而现在这份自信被傅见鹿负伤所打破,她的脸色也如傅见鹿的一样苍白,小声问道:“见鹿姐,他们会平安回来吗?”
傅见鹿身体忽然一阵战栗,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撞到门框上,她捂着右肩,从唇中溢出一声呻吟。
祁梦连忙过去,只见到傅见鹿脸色惨白,满头的冷汗,她不知原因,手足无措,忙问道:“是伤口怎么了吗?我去叫李医生。”
祁梦要走时,被傅见鹿一把拉住,她喘息着,说道:“不要紧。”
祁梦眼泪都被吓了回去,说道:“哪里像是不要紧的样子?”
“不要紧。”傅见鹿固执道。
李知意来了也无用。傅见鹿感到伤口一阵锐利的痛楚,并不是伤口本身带来的实际上的疼痛,而是她心理上产生的,他们手上没有药物可供治疗,只能她自身来克服。
傅见鹿紧紧握住那枚骨哨,哨子凹凸不平,硌得她手上生疼,她却越捏越紧。
她说道:“不要紧,不要紧。”
祁梦只觉得她是伤口出了什么问题,犯迷糊了。
傅见鹿道:“他们会平安回来。”
祁梦一怔,才明白过来,傅见鹿后几句不要紧,是在指明珏几人,他们会平安。
傅见鹿冷汗凝成汗珠滴落下来,她垂下了头,眼中彷徨无措的目光与坚定的语气是完全两个模样,若是看着她的眼睛,那些话更像是一种自我安慰。
不要紧。
他们只是查探。
不会出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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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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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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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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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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