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重看着朱五严肃的表情,于是问道:“朱大哥,可有什么不妥吗?”
“也还好,只是感觉这里的掌柜对我们太不热情了,爱理不理的样子,好像我们欠他的一般。”朱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该不是已经知道我们是谁了吧?我们这顿晚饭是否真的就在这里吃?”张俊警觉道。
“张大哥,你不是怀疑他们会在我们饭菜中下毒吧?”张重有些紧张起来。
“我们不得不防,真要这么就被人给害了,那委屈可就大了!”朱五认真说道。
张重的大气场招来的麻烦,以至于成了忧患,于是闷闷不乐起来,此时门外一丝轻响,众人回身望去,见一男孩探头进来四处张望。
见众人发现了他,忙又把头缩了回去。
张重突然想起刚才庭院中事,猜想出他就是那个背书的孩童,于是有些惊喜。
“你是来找我的吗?
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
心之忧矣,如匪浣衣。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张重随后续上刚才没有背完的句子。
那孩童在门缝中分辨出背书的人来,见张重也是一个大个点的孩子,于是有了亲近感,他对张重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说话。
张重没有顾忌,转身打算出去,但被张俊给挡在前面,门被打开,那孩子已退出一定距离。
张俊出门查看了四周,确无他人,于是这才放心,他同朱五等人对了一下眼色,于是众人都出门,并向四周散开,留下张重同那孩子独处。
那孩童一身蓝色布衣打扮,穿得十分臃肿,下巴双垂,感觉胖乎乎的,从年纪上看不过八九岁模样,两眼不大眯缝着,显得格外喜兴和友善。
“你找我有事?可是又有什么地方不会了,想要我帮忙,对不对?”张重的思维方式在莫明秋的教导之下十分积极乐观。
“会背那些算得什么?又不是你自己写出来的!”那孩童说话十分硬气,说得张重笑脸耷拉下来。
“我可不单是会背书?我写诗作对子也行的。”张重不想在这孩子面前丢脸。
“真的么?那你写一首诗来,给我听听?”那孩童说道。
“现在吗?”张重四处看看,显得有些尴尬。
“如何不可?我姐八岁就能自己写诗了,而且出口成章。”那孩子显摆说道。
“你姐?”张重问道。
那孩子感觉自己说漏嘴,于是继续说道:“你不过就是吹牛的吧?肯定是写不出来。”
张重暗自回想,确实想不起来自己八岁是否写出过什么诗来,但被这小孩怼着,也很不自在,于是决定反击。
“庭院遇小鹅,高声唱着歌。
不知歌中意,曲断求人合。
好意帮他续,彰显怜幼心。
哪知他无义,却来编排我!”张重随口道来。
此诗一出口,那孩童傻愣了一般,这是张重从心而发,读念出的感情甚是近人,其间的意思也十分明显,通俗易懂,这般操作使得那孩子完全不知如何继续操作,过了一会,他转身跑掉了!
张重感觉自己大胜,众人围拢过来,想听他到底跟那孩子说了些什么,如何就这么散了?
“他就是个孩子,我们就别去管他了!”张重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赢了那孩子,毕竟有胜之不武的感觉。
“不如我出去随便买一些吃食来,今日就简单吃喝算了!”张俊提议道。
“也好!这样也安全。”朱五表示赞成。
突然身后一阵杂乱,朱五回身查看,见一老者带着两个下人呼啦啦的急赶过来,众人不知缘由,将张重挡在了身后,朱五豁然发现来人正是此客栈的掌柜。
“请问,何人是我文国御史?”那老者来到近前,拱手问道。
众人都被问得一愣,于是都转头来看张重,张重抬手抱拳道:“正是在下,不知老先生是谁?找在下何事了?”
因那老者自报是文国人,于是众人都有亲近的感觉,纷纷把扶在刀柄上的手放了下来。
见张重年轻得有些过头,那老者有些犹豫,但见四周众人明显是将他做为中心,最后还是相信了!
“老夫盼这天可是盼白了头,不成想今日终得了这机会,而且还让我见到了御史大人。”那老者十分高兴。
护卫见他是一个老者,而且激动异常,也都散了开来,张重随即露出来全身模样。
“老人家,你可是我们文国人?”张重迎上前问道。
那老者点头,热泪盈眶,张重将他引入自己房间坐下,老者开始解释起来。
老者名叫赵立印,年岁有六十有余,曾属文国翰林学士出身,早前要求告老还乡,回到故土守其家业,不料前脚进家门,这龙安城就被武国夺了去,这五六年里想是难熬之极,今日见到众人如同见到亲人一般。
张重试图安慰,于是说道:“阁老您放心,今日我已来到此,明日一早就取道洛安城,要回龙安城指日可待了!”
“这武国真就会还我们?”赵翰林问道。
“当是不难,我们兵伐取之本非难事,不过是顾忌这城中我们文国百姓罢了!”张重解说道。m.xiumb.com
“那倒也是……不过这武王恐非善人,真要打斗,肯定是要连累好些百姓的了!”那老者有些纠结,于是语无伦次起来。
“城中真属我们文国的百姓多吗?”张重问道。
“城北居多,城南和城东几乎没有,大多我国的百姓都逃了!”赵翰林回道。
“老先生,您如何不逃?”张俊插嘴问道。
“最初城破之时,武军将我府宅围了,想是知我名号,没有直接取我性命,还派这守城的太守前来劝我,我硬挺不服之后,他于是派人守住我的府院,不让我出去,随后又威逼利诱于我,我碍于家人性命,于是屈辱求生。”赵翰林叹气说道。
“什么意思?他们就一直这么守了五六年吗?”张重诧异追问道。
“也不是,大约半年之后,见我再没有出言反对他们,而且城中已然安稳,于是也就不再管我了!”赵翰林继续解释道。
“那您为何不走呢?在文国随便寻个住处,岂不是比这好得多了?”张重好奇问道。
那老者愣了一下,随后又叹了口气:“祖宅于此,我实在是舍不得了!况且当日没有同守城将军们死在一起,还苟且于贼人群中这些年了!如何又有脸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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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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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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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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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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