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还在忙碌地干着些活计,却时不时要抬头看他两眼,希望这个给自己故意留下嘴来的家伙再说几句话来。
莫明秋虽然没有看见,但能感觉出来,是在大汉第三次看向自己的时候。
莫明秋假装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可以还你三个问题。”
这话看起来算是给胖子一个台阶下,仔细感觉的话,似乎是在施舍。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你?”胖大汉不服。
“因为你三次停下来看我,有一次还伤了手指。”
胖大汉怪叫:“你怎么知道的?”
随后莫明秋感觉自己后脑的头发被人拨了个遍。
“听你的声音啊,你停了三次活计。第二次停下来的时候还吸了一下手上的伤,你应该是个做竹器的手艺人。”
胖大汉被惊呆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问吧!”莫明秋显摆着。
胖大汉愣了半天才发觉自己已然问了两个问题,于是气愤说道:
“我不问你了,我们武国法制是如果你们秦人做了坏事,一旦被抓住就可当做奴隶。你现在是我的,生死都由我作主!”
“二两银子不要了?”
莫明秋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是秦人,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坏事,但生杀大权握在别人手里,还是个不怎么聪明的汉子!
想想还是怕了!
“你不觉得我这价格还可以再往上调整一下吗?”莫明秋无奈,只得继续提示。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秦人了?嗯!嗯!那是得多卖点,我明天就带你去曲阳镇上去试试。”
此话一出,胖大汉在智商上就被彻底碾压了:
他不仅没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反倒是觉得自己捡了个宝一般。琇書蛧
莫明秋不知道秦人是什么人,秦国人?秦始皇的人?管他的!
不过想到这家伙还是把自己当作奴隶般的价值,心里少不了一丝凄凉的感觉: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落后的年代?
自己放弃了读博,放弃了高职高薪的现代生活,就是为了跑到另外一个世界来当奴隶?
“遥问君似水,易透达春绿。”
莫明秋引用了一首打油诗,意思是:要问你是谁?一头大蠢驴。
胖大汉听不出来里面的寓意,但却给听呆了。
“我会写诗,知道不?我是个文化人。”
莫明秋努力开导胖大汉,让他把生活再想美好一点。
“那就把你卖给武王做监生吧!”
胖子高兴坏了,那种高兴透露着难以言表的真实。
“监生?是干什么的?”
莫明秋疑惑着,他对这个世界的称谓一无所知,见自己估计改不了被卖掉的命运,不如想开点。
胖大汉傻傻地乐着,忙不迭的解释:
“就是去给武王当侍者,也就是太监了!”
莫明秋见挣来挣去就挣出个这么个结果,他感觉天地悠悠一转,似乎被掉了个个,人直接就晕了过去。
……
等莫明秋再次清醒过来,胖大汉正在撤去他身前地上放着的一个木板,上面写着两个歪歪扭扭像符号样的东西,应该就是价目单了。
他开始后悔这个价格了?莫明秋得想心思挽回局面。
胖大汉安慰莫明秋:
“宫里面也没什么不好,吃穿不愁,听说还能发响钱。”
莫明秋手上要有刀肯定砍将过去,不过他此时不敢发怒。
“唉!你原来如此残忍,不过也好……”
他停了下来,并故意提高声音:
“我会好好努力的,等当上个大总管以后,我一定会回来报答你了!”
“报答什么?”
胖大汉心里一惊,忙起身摆手:
“我不用你报答啊!”
“我不过说说罢了。像我这智商的,让人买了去,估计也就端个屎尿,扫扫地什么的杂役命,你就自己多子多孙的过好吧!”
莫明秋叹了口气,垂下眸子,语气低沉,显得低眉顺眼的,如若不是手被束缚着,没准还能想办法抹下两滴伤心泪。
胖大汉仿佛毛了,像是捡了个宝又没地方藏的感觉,使劲戳着手指,心潮起伏,手里的活计再也没心思做了。
他转身开始收摊子,打算回家。
莫明秋也不多言,他埋好了一颗种子,必须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收成,不能早也不能晚。
如果错了,估计再也无脸面回去见向大海了,当然这得是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以后的事了。
天地茫茫,
钥匙茫茫,
泪眼茫茫,
莫明秋有些伤感。
而胖大汉开始变得客气起来,给莫明秋解了手上的束缚,让他帮着推车。
双手恢复自由后,他顺手把自己身上摸索了个遍,那通天的牌子已经不知去向……
是它将我引来这里的,如今离开了我,难不成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莫明秋此刻的心情是无比惆怅。
“这脚是不是也解一下,勒坏了,估计价格会少许多。”
他选择先顾及现实,于是小声跟胖大汉商量。
“不许跑啊!不然格杀勿论!”
胖大汉只调整了一下脚上的松紧度,顺便还看了看勒出来的痕迹,目测有没有伤了皮肤。
莫明秋不会跑,因为他不知道往哪里跑。
他必须小心谨慎的应付着,首先就得从这个已经摸清楚脾气的大家伙嘴里,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有什么游戏规则?
他看着身边新鲜景致,却没有一丝娱乐的心情。
一路无话,穿过一处略微繁华的街巷,从建筑风格和路人穿衣打扮上来看,有种类似唐宋时期的感觉。
转了几个弯,出现一片坑坑洼洼的泥巴路,房子破败不堪,像是到了贫民窟。
莫明秋从人口流动情况上来猜测这个镇子不足千人。
他们在一排三间土垒出的房屋,和一个被几根木棍围出来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你就住这破地方,那间房顶瓦都塌了,你确定能养得起我这么一个奴隶?”
莫明秋估摸不透。
此话一出,胖大汉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暴起,从小车拽出根竹棍作势要打。
莫明秋脚被捆住,无处躲藏,无奈赶紧抱住脑袋蜷作一团,不过那壮汉最终还是收住了手。
“不是你干的好事吗?所以我要卖了你来赔我屋子!”
从胖大汉的口气中,莫明秋感觉出来他有些舍不得伤害自己,有了些底气怼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从天上掉下来砸的?”
他本是随口一说,但思绪一震,不由得相信自己说的可能是真的。
“放屁!是你半夜来偷我东西,踩坏我的屋顶,被我抓了个正着!”
胖大汉怒气十足的,恨不得直戳莫明秋的眼睛。
原来如此啊!
自己是从房上下来的,这么说是从空中坠落的吗?
那样应该不会很高,不然早就被摔死了!莫明秋心里估摸着。
胖大汉把他牵着进了院子,然后把车上的东西捋了捋,清出一些长竹条靠墙立着,接着继续牵着莫明秋往正屋走。
屋里空空荡荡,正中间一张吃饭的桌子,旁边是两条长板凳。
莫明秋见此,不由得皱着眉,眯着眼,扶着桌子,一脸难以置信地嘀咕:
“你这里能偷出个啥?这是黄花梨的?”
“反正你已经被判给我了!”
胖大汉算是想通了,房顶坏了未必有多大的损失,抓了个奴隶才真正挣到了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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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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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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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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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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