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叶袅袅谢淮衍>第34章 她不愿意,你没看见吗
  “烟然!”画夫人恨铁不成钢,自己女儿单纯天真,就这么容易被这小贱人套话。

  夫死妇从,这是他们的习俗。

  程朱理学加深人们的观念,女子再嫁就是一种不洁,是没有名节的。在他们这里,丈夫死了,最证明女子贞洁的行为就是以身殉葬。琇書蛧

  就算徐烟姝知道了又能怎样?

  她已经和知州说过了,徐烟姝嫁给总督儿子,知州府也能获得利益,讨好总督。

  明明是两全其美的事,何乐不为?

  徐烟姝父亲也是乐意将自己女儿嫁给那短命鬼陪葬呢!

  如画夫人所说,就算徐烟姝知道了又能怎样?她还不是反抗不了?

  是啊,她反抗不了,就像以前冥嫁的王燕燕。

  她反抗不了,她们都反抗不了。

  这就是命,她的命。

  她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只是这一天来得这样突然。

  画夫人又摆好了笑脸:“快吃吧,明日金家会派人来接你的。”

  这一切太急了。

  可想来也对,她嫁的是个短命鬼,到底没多少日子了。

  烟姝回到自己曾经住的院子里,院子外围被画夫人派人监管她,不让她逃走。

  徽之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从城外庙宇中回来,却被画夫人的下人拦在了外面。

  她听见外面少年怒道:“放开我,让我见小姐。”

  “三小姐都答应嫁给金公子了,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她会死的!”他被知州府其他侍卫拦住,手背暴起青筋,他觉得自己快忍不住杀人了。

  “徐烟姝!”徽之被拦在外面,对院子里喊,“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嫁给他你会死的!”

  说好听些,表面上是明媒正娶,可那金公子金岩又活得了几日?

  金家不过是看在自己儿子在地下,能有个妻子陪他。暗地里也算是一桩冥嫁,只是口头上好听。

  富贵人家的女子都不愿嫁给一个短命鬼陪葬,像她们这种不受宠的家族小姐,为了讨好总督,被家里拿出去。

  女子就像是一桩买卖,一件物品,就像是浮萍。

  她忍住了眼泪,靠在门后轻轻对徽之说:“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命。”

  话落,少年沉默下来,红着眼:“我带你走。”

  “走不掉的,徽之你也会死的,我们都被困住了。”

  她说过,神是看不见她的,看不见徽之,看不见王燕燕,也看不见她的阿娘。

  第二日金家的人来接她了,画夫人给她婚服。她身上穿着的喜服绣花极为精美,裙摆用金线绣了十二朵并蒂花,大袖上绣出交颈而窝的两只鸳鸯。

  或许是看她快死了,怜悯施舍给她的吧。

  她穿着红色喜服,盖上红色盖头,红盖头上的流苏一晃一晃的,双手交叠在腰间,跟着接她的嬷嬷走出去。

  画夫人和父亲来送别她,临走前进行教导,在夫家要听夫家的话。

  徐烟姝只觉得可笑。

  她以前在家当女儿时,父亲对她不闻不问。

  如今竟嘱咐她到金家要谨遵妇德,要为知州府获取更大的利益。

  她被金家接走时,听闻父亲他们把徽之关起来了。

  烟姝想,这样也好。

  徽之跟着她只会受苦,以前她想让徽之陪着她,可是现如今她看清了,她都快死了。

  她坐在喜轿上,被喜轿接走的时候是晚上,不是吉时,没有聘礼,没有宾客,也没有喝彩,很冷清很冷清。

  她坐在喜轿里,像个木头人,神情麻木。恍然间,她想起徽之,想起阿娘,捂着脸小声抽泣。

  她想自己比王燕燕幸运些,不是嫁给死人,虽然她嫁过去也是个陪葬品。

  其实自己早就应该死了,那次发高烧,无人问津,她都快死了的。只有徽之去给她求大夫求药。

  金家给自己小儿子娶这个媳妇,自然不是因为她有才华,懂礼仪。

  只是金夫人心疼自己小儿子身体不好,寿命短暂殆尽,自己儿子到地下也找个妻子去陪他,不让他孤单。

  金岩来到婚房,看见徐烟姝乖乖巧巧地坐在那,走近后听见她在小声抽泣。

  金岩今天喝了很多酒,听见她哭,皱了眉,抬手就扇她一巴掌,心情被败坏:“哭什么?”

  她没看见金岩回来,被打后只是捂着脸摇摇头,没敢说话。

  “以后你的院子就在我旁边,你如今是我妻子,有什么不满意吗?”

  烟姝摇头。

  金岩见她没有什么异议,心情好了一些,挑开她的盖头,看见女儿家的脸,颇为满意,这样自己快死了有这么长得漂亮的妻子陪他,也算值得。

  招呼下人端了两杯合卺酒给二人,待二人喝完,颂上贺词:“恭喜少爷,恭喜少夫人,从今以后愿你们夫妻二人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说罢,下人退去,放下了二人床帘,关上了门:“那小的就不打扰少爷了。”

  金岩看向烟姝,摘下自己头冠,解下腰带,一同为她摘下头冠,褪去婚服外袍。

  烟姝无喜无悲,神色麻木,像个木头人一样任由他摆弄。金岩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压在床上,俯身去吻她,她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别开了脸不让他亲她。

  金岩看见她别过脸,眼角流出一滴泪,“啧”了一声没管她,他如今兴致高涨,谁去管她愿不愿意,俯身重新去亲她白皙的脖子。

  他还未开始,就听见房门被踹开了。

  金岩动作顿住,抬头望去一位红领玄衣的少年郎握着剑走了进来,神色阴霾,少年用剑挑开了床帘,架在他脖子上。

  烟姝看见少年,本来麻木的人一瞬间有了情绪,可现如今她只想躲起来,她不想让徽之看见自己这副样子,难堪地想钻进地缝里

  金岩认得徽之,前些日子惊动全城的盗窃案的盗贼偷窃过他府里。

  曾经抓捕盗贼时,金岩就看见他和徐知州抓捕,看见他轻松飞向房檐,与盗贼过招,轻松擒下。

  金岩从小身体孱弱,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拿不起剑也习不了武。

  那日看见那位少年擒下盗贼的身影,被众人夸赞,被徐知州奖赏,让他心生羡慕。

  他觉得那日少年就像英雄。

  他问身边下人那个英雄是谁,下人说:“听说是徐府哪位小姐母家带来的侍卫。”

  可现如今那少年却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金岩这才明白,原来那位小姐是徐烟姝。

  “放开她。”他手中的剑压深了一分,冷声道,“她不愿意,你没看见吗?”

  金岩心中怕他,松开手,离徐烟姝远了些:“她现如今是我妻子!”

  “等她愿意再说。”少年表情似嘲似讽,他默默收了剑,俯身把烟姝从床上打横抱起来。

  徽之伸手捡起脱落在地上的外袍,给她遮盖住身子,抱出了金岩的屋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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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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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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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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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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