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位小姐有所不知,前些年徐知州的女儿死了,此后城内就变了天。”
果然如此,看来她没有猜错,关键点还是在知州府!
玄翎也是这般想,等店家走远后,对三人道:“我们去这知州府看看情况,是否真的有怨气。”
“可是我们要如何进去呢?”萧遥思虑周全,“若报出我们仙门身份,恐怕还会生出更多是非。”
袅袅眼珠一转,立刻冒出机灵主意,将谢淮衍推向前。
“师弟曾经还是个小道士呢!若知州请人驱鬼,师弟便能进去一查究竟。”
怨气一般由已逝之亡灵所生,算不得是妖,被归为了鬼。m.xiumb.com
上古时期有六界,其中便有鬼界。神魔大战后,鬼界也悉数凋零,大多是孤魂野鬼,只有少部分的鬼族一直生活在忘川一带,形成现在所说的冥界鬼族。
不过依袅袅看,这徐州城的怨气大概是个怨鬼所生,而非魑魅魍魉。
玄翎和萧遥二人听了袅袅的主意倒是同意点头,几人立刻动身出发,连夜赶路,到了徐州城时已是黑夜。
夜晚的徐州城没有阙州那般热闹非凡,反而是冷清至极,冷清中又添了几分萧瑟,萧瑟中又带了一份诡秘。
黑暗笼罩着整座徐州城,很少人家这个时候还亮着灯,整座城陷入黑暗,月光寂寂,洒在徐州城内,给徐州城又添了几分月白色的色调,清冷又寂静。
风“呼呼”地吹着,脚下被风吹得寸步难行,街边挂的白灯笼被风吹着在半空中直打转。
还真是如那店家所说,这街道上不见一个活人,连刚刚从四人身旁路过的打更人也消失不见了!
只见那无声的打更人消失在前方的白色迷雾中。
面前这场景跟阙州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让人看得心里直升一股凉意。
袅袅以前怕鬼,现在成了圣女,多了一个金手指,就不代表她不怕这些怨鬼了!
那不是从战斗力上来说,是从心理上来算的。
鬼才是给她心灵百分百打击啊!
四人进入城中才犯了难,如今城中已是黑夜,没有一户人家开门亮灯,连客栈到了晚上都没有经营。
“师尊如今我们找不到住处,不如我们去知州府借宿一晚。”萧遥跟玄翎说。
玄翎思量点头:“这样也好,我们几人伪装成道士,先进知州府询问知州,徐州如今现状。”
四人商量完朝知州府走去。
夜晚漆黑,远处还有久久未散的浓雾,树上传来几声乌鸦的苦苦嘶鸣,四人走过的脚步声,惊动了树上的乌鸦,乌鸦群一下散开去。
袅袅往鸦群散去的方向多瞥了一眼,见远处白色浓雾中走出了一对人马,若隐若现,忽明忽暗。
似乎是一座红轿子,轿子上挂上喜红色大花球,轿子前还有两个人欢欢喜喜地吹着唢呐,胸前也系着红色花球。
媒婆穿红戴绿,高高兴兴地挥着手帕,似乎喊着什么。
袅袅却听见这轿子中传出凄凄怨怨的哭声!
这道凄凄怨怨的哭声让袅袅头皮一麻,呼吸下意识一窒。
奇怪,谁家成亲挑大晚上的成?
红色喜轿在白雾中走着,看的不真实,袅袅眨了下眼睛,远处的红色喜轿只在她眨眼间倏然变成了白色!
白色喜轿前挂起白色丝绸大花,在白雾中若无旁人地走着,那吹唢呐的二人和笑容可掬的媒婆此时却满身戴白,哭丧自己的脸跟着白色喜轿前去。
那凄凄怨怨的哭声更清楚了!
叶袅袅皱眉问前面三人:“你们可看到什么人没有?”
“没有。”众人摇摇头。
袅袅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只,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
“这个月是鬼月,想来这个时候城中百姓才不敢出来吧。”玄翎环顾四周说。
对,她才记起来,这个月是鬼月啊!
她两腿开始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不敢再往那边看去,哪知自己走到半路,看见夜深人静的远处歪脖子树下站了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新娘!
女子身上所穿着的喜服绣花极为精美,裙摆用金线绣了十二朵并蒂花,大袖上绣出交颈而窝的两只鸳鸯。
她穿着喜服,盖上红色盖头,就一动不动站在歪脖子树下,脖子也怪异地歪起来!
她似乎在看袅袅,红盖头上的流苏一晃一晃的,双手交叠在腰间,十分规矩懂礼的模样。
袅袅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去抓谢淮衍的衣袖,却发现自己抓一个空。
她脚软,差点摔在地上。
这才发现原本在自己身边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叶袅袅现在心态被搞崩了,她喊了声玄翎和萧遥的名字,却都不见有人回应。
也就意味着,这偌大的夜晚徐州城街道上,只有她一人!
她呼吸停滞了一下,往后面瘫坐在地上。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感觉面前一动不动的歪脖子喜娘朝她移动。
距离顿时拉近了许多!
顿时压迫感增加。
叶袅袅呼吸急促起来,因为呼吸急促的原因,四肢微微发麻,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感觉自己脑袋嗡嗡疼。
顿时有人拽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她一下失去重心,只能紧紧抓住面前人的手,惊慌失措地朝那人看去,却见是谢淮衍熟悉的面孔。
“谢淮衍!”袅袅带着哭腔,就像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似的。
这人间的冤魂怨鬼,简直是对她造成了百分百的精神攻击!
把她吓得连咒语都忘得一干二净……她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不得被谢淮衍嘲讽。。。
“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袅袅抓住他的手腕,下意识觉得不妙,“师尊和师兄呢?”
谢淮衍皱眉:“方才我与他们走散了,看见一位玄衣男子,与我长得相似。”
顿了,他抿唇道:“大约是鬼族幻术。”
闻言,叶袅袅似乎被点醒了一般,瞪大眼睛,看向谢淮衍身后穿着红嫁衣的鬼新娘,后退了一步。
那新娘盖着红盖头,她如今都还没看见那女子模样!
只不过谢淮衍好像并没有看见那位女子。
袅袅想开口给谢淮衍说话,只见身前少年似乎察觉到什么,神情突然一凛,摊开手,手掌中幻化出一个黑色罗盘,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白色文字。
袅袅识得那是他们道家的法器。
似乎是捉鬼的。
只见那罗盘此刻没有人碰它,却毫无预兆的转动了起来!
袅袅后退一步,谢淮衍寻着罗盘转动的幅度判断出对方的位置,正对那歪脖子树下站着的新娘。
他两指并拢,默念道:“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急急如律令!”
此刻,夜风乍起,风从二人身边经过,袅袅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风吹起了那树下站着的新娘头上的红盖头,袅袅顺着夜风望去,竟看见了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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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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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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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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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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