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年轻人一路行来尽挑偏僻之处。七弯八拐穿弄过巷,来到了一个大宅子的后花园墙角处。园子光从外面就可以看出当初的繁华。只是到如今已多年无人打理,早已荒废了。高高的花墙有的地方已破损塌陷。疯长的野草从镂空的墙洞里伸出来,随风飘扬,暮色下似披头散发的鬼魂在无声呼叫。年轻男子静默的站立着,呆呆的一动不动,良久有热泪无声滑落。
顾我与古妮纱二人相互看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惊疑。
良久年轻男子抹去泪水,转身离开。主仆二人不敢靠近,于是继续暗中尾随,直到见他住进了一客栈方才离去。
“少主,他是谁呀?来都城是冲我们来的吗?刚刚去的废宅子是他的家吗?他干嘛哭呀?”古妮纱憋了一路,这会连珠炮一样问道。
“古妮纱,你少主我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全明白了。不过我猜他这次是为了当年灭门案回来的。当初在清和宗时听人说过,他是灭门案中唯一幸存者,这回应该是有了什么线索了。所以他才会回来,应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哦,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呢?”古妮纱继续问道。
“傻了吧,现在当然是去投宿吃饭休息啦。”顾我好笑的说着,伸指在古妮纱脑门上弹了个瓜崩,然后转身就走。
“少主,又打人家,再打人家就更笨了。”古妮纱懊恼的跺跺脚嚷嚷着。主仆俩一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走着。
顾我主仆俩人吃过饭之后寻了店便住下了。照顾我的话来说,有些事它得晚一点办才方便,例如等到月黑风高的夜晚。
“少主,咱们还要趴在人家屋顶多久啊?”古妮纱问道。
“嘘,快了快了,等他出去,咱们就走。”顾我悄声回道。
“可是咱们都趴了快一个时辰了,他还窝在房里,一会发呆,一会毛毛躁躁的原地打转转,就是不出门。”古妮纱等着急了。
顾我忙哄哄古妮纱。“好好好,委屈我们古妮纱了。一会他出去,我们就去街上走走,我请你吃都城最好的酒楼。”
古妮纱一听开心了。“真的,少主不骗我?”
“当然,骗你的人是小狗。”顾我轻拍拍自己胸膛,安抚安抚古妮纱。
“小二,来一下。”',公子,您需要什么?小的去拿。”小二听到喊叫,一溜烟的跑过来。
“去多打点热水来,再备下点热汤饭,我一会要用。”年轻男子吩咐道。
“好的,马上就到。”小二答应了,麻溜的去准备了。
“少主,他这是干嘛呀?用了饭是要出去了吗?那咱们还等着?一会跟不跟了呀?”
“等,死等,我还就不信了,这人能老窝着不出门。看来他今晚肯定会有行动的。”
少主都这么说了,古妮纱只好叹口气陪着继续趴屋顶,等着呗。
就在二人等的无聊索性趴着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下面屋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古妮纱好奇低头凑进瓦片缝隙看看,哎呀,慌的用手蒙着脸,脸红红的。
“哎,古妮纱,你干什么呀,干嘛蒙着脸,是看见什么了吗?”顾我奇怪的问道,一边也凑近去瞧瞧。
“哎呀,少主别看,他在洗澡没穿衣服,羞死人了。”古妮纱一边说连忙去拉顾我,不让她看。
“啊,洗澡,嘿嘿!让我看看身材好不好?”顾我立马化身猥琐老阿姨。
古妮纱不由一愣,没想到少主还有这一面呢,这个是什么爱好?
“什么人?给我下来。”哗啦啦!屋顶塌了个大洞。
原本二人拉拉扯扯的动静大了,惊动了屋里正在沐浴的人。扬手就是一掌,二人哎呀一声就掉进浴桶,成了两个落汤鸡。咋一落水很慌张,双眼水一激睁都睁不开。
“是你们。”是问话也是肯定句。显然已经认出了她们。
“不是我们,你没看见我们,我们也没看到你。真的什么也没看见。”顾我大声说道,一边一手捂着脸,一边爬起来摸索着想跨出浴桶。
年轻男子本又羞又恼的,看她这样倒被逗笑了。
“我们少主说的对,看了半天了,我就瞧见你泡水里了露个头,其他什么也没看见呀。”古妮纱帮着解释道。
“古妮纱,你,你,你真可以。”顾我无奈道。
“那当然了,古妮纱是蛮部人,我们可以不说话‘,但从来不说谎。”古妮纱骄傲的拍拍自己。
顾我已经无语到想自闭了。
年轻男子这时已经匆忙整理好衣服,开口道:“罢了,有话待会再说。还是赶紧起来烘干衣服,免得着了凉。”
一阵兵慌马乱的,三人收拾好了才坐下。
“严师兄,嗯,严兄,抱歉了,日前进城刚好看见你也进城了,所以今日来看看,没想到……呵呵,总之不好意思,真不是故意的,不信你问她。”顾我说着手一指古妮纱。
古妮纱乖乖的点点头。嗯嗯嗯!m.χIùmЬ.CǒM
严栖好笑的望着对面的少女。越打量越惊讶。上次在墟市瞧见她已是吃惊不小,如今越发的成熟美丽,和刚进清和宗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眼前的少女明艳动人,肌肤似雪,身材高挑婀娜多姿。除却五官还能找出当初的影子,要是她不说不承认,真真无法将她和那个小吃货联系起来。
“顾姑娘,你这是炼气境后期了,还是?”严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刚刚看她自己很快用灵气烘干了衣服,并且还有余力帮她的婢女。在墟市时刚刚入门。
“嗯嗯,不瞒严兄,我现在已经是筑基境。爷爷说我新进境阶太快,心境不太稳需巩固巩固,所以我们就下山来走走,有时各种经历是考验也是机缘。”顾我很坦白的说道。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严栖是个难得的正直有良知底线的人。
“严兄,说起来还没感谢上次墟市赠药之恩呢。今次无意遇见本想感谢赠药之恩的,没想无意中撞见你去了老宅,有些担心就想跟着看看,万一遇到什么事,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严栖听了一呆,半天闷闷的说:“顾姑娘,你都知道了,上次,上次解药的事,你不必放心上,原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不过他日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望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我师尊,他也是,他也是一心为了宗门着想。”严栖说着难过的低下了头。按理说己方理亏理应受惩罚,但那是抚养他长大,手把手教他修炼的师傅,是他最亲的人。
顾我不言语而是沉默了一会。
“严兄,上次你救了我,我和爷爷都铭记在心。今后只要他不再与我们为难,我可以答应你过去的事不再追究。但是尼纳的仇我一定会报。幸好当时不是他动手杀人的,所以你可以放心。我衷心希望我们一直是朋友而不是仇人。”
“会的,我们俩个是朋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严栖慎重的说道。
两个年轻人相对默默无言。顾我心中叹息,可惜了一个大好青年。严栖心中凄然,今后俩人只能是朋友了,大概这世只会永远是朋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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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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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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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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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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