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闻浪这种顶级杀手而言,几乎敌人动一下手指他就知道对方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可这种能力在玄葳身上好像失灵了。
英明果断的闻老大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谁能告诉他,白天才拿着飞镖威胁过他离远点的人,晚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床上?
如果按照他过去的经验判断,此时此景无非三种情况。
一:色诱。
二:刺杀。
三:先色诱后刺杀。
首先排除第一种情况。
色诱是不可能的,万万不可能的。
虽然开玩笑说玄葳在吃醋,但他其实很清楚,他还不足以让她产生这样的情绪。
唉,想想还有点失落。
然后第二种。
……靠,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怎么办?
难道她退一步越想越气,觉得还是要干掉他才解气?
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错在哪儿了啊?
要是她下一秒掀了被子冲上来和他干架……
要不要让让她?
说真的,他更想要第三种。
那就不用考虑让不让的问题了。
他直接躺平让她干吧。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没体验过,还真有点好奇。
什么?
他不近女色?
谁跟你说他要近女色了。
只是很纯洁地猫猫干架罢了。
不会吧?这年头不会还有成年人没看过猫猫干架吧?
……
玄葳看着闻浪走进卧室后,脚步顿了一下,应该是发现她了。
她目光撞上了他的,等着他上前惊讶地询问或者干脆像之前那样促狭地调笑。
结果男人就站在原地走起了神。
足足过了五六秒的时间,闻浪才动了。
短靴踩在光洁的木质地板上,几近无声,带动的气流却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像大型猫科动物悄悄逼近了猎物。
闻浪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深深注视她。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男人明明在位置上占据优势,玄葳却从他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类似忐忑的情绪。
但很快这种感觉就在他唇角勾起的熟悉弧度里消失了。
“怎么跑我这了?在自己房间睡不着?”依旧是带点痞坏的调侃。
玄葳平静地嗯了一声。
“还想听睡前故事?”
“……”玄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也懒得迂回,开门见山道,“去洗澡。”
“什么?”闻浪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去洗澡。”玄葳面无表情重复一遍,又补充,“给你十五分钟。”
闻浪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但听着那不容置疑的语气,下意识就转身去浴室了。
等进了浴室关上门,咔哒一声才把他从云里雾里的状态惊醒了。
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像个突然被巨额彩票砸中的穷逼,满脸傻气,陌生得可以。
他搓了把脸,努力想恢复那种波澜不惊式的笑意。
搓完一看……
好嘛,笑得更傻了。
闻浪默然垂首,双手抵着洗手台边沿。
半晌,浴室里响起一声轻笑。
掩不住的愉悦往外冒。
果然啊。
养一只不按常理出牌的猫咪,比打打杀杀有趣多了。m.xiumb.com
……
因为平复心绪用了些时间,闻浪出来时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正在放空的玄葳闻声转头看去,视线蓦地被灼了下。
玄葳和闻浪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除却还是猫的时候,之前在m市寺庙那一晚就凑活躺过一张床。
但那时候两个人都穿得严实,没有任何皮肤接触。
而现在……
黑色的丝质睡衣松松垮垮套在男人身上,野性的身材线条若隐若现,上面几颗扣子没系,露出了一小片肌理紧实的胸膛,未干的发丝滴落水珠,流过凹陷的锁骨没入深处,引人遐想。
玄葳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默默调整呼吸,努力压抑着身体里的躁热。
但那一瞬的停留还是被闻浪察觉到了,心中暗笑。
虽然不知道小猫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她都自己送上门来了,冷静下来的他怎么能不反客为主呢?
闻浪不紧不慢地吹干头发,坐到床边,掀开被子上床。
一整个过程中玄葳都很安静地躺着,目不斜视。
直到闻浪靠坐在床头,侧身看她,她才看了回去。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空气里逐渐发酵的某种因子无声而激烈地碰撞着,勾得人心浮动。
玄葳有些烦闷。
她是开不了口把人邀请去她房间的,所以干脆自己过来。
这样显得更强势,理不直气也壮。
但现在又有个问题——怎么开口说出那件事?
求人是不可能的。
她从不求人。
正当玄葳准备像方才那样直接下命令的时候,闻浪忽然伏下了身子,将她的小脸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里。
他意味深长地盯住她,嗓音压得很低:“说吧,你想干什么?”
玄葳不甘示弱:“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闻浪挑了挑眉。
撑在她脸侧的手忽然往上挪了挪。
玄葳直觉不太好,正要将人推开一点,仿佛有一道细微电流猝不及防窜过,叫她瞬间软了身体。
她没来得及说什么,闻浪放在她猫耳上的指尖又轻轻使力捏了一下,而后又安抚似的揉了揉。
玄葳努力绷着脸,眼睛却条件反射地睁大了些。
圆圆的猫瞳倒映着男人在近距离下更为惊艳的脸。
伴随着体内一阵阵袭来的从未体验过的酥麻感。
这种双层的感官作用非常微妙。
她眼中男人的五官在渐渐变得模糊,但是脑海中的那张脸却随着浪潮的冲刷愈渐清晰。
清晰地告诉她,是谁在靠近她,诱惑她,困住她的身体,扰乱她的心绪。
闻浪只见那双琥珀色眼眸中似是泛起了一丝水雾,待要细看,便已经消失无踪。
另一只手上突然传来痒意,毛茸茸的触感,像在推拒,又像在催促。
他没有多想就将那条小幅度扫动的尾巴攥在了手里。柔软的触感太好,于是鬼使神差的,在那根部附近撸了一把。
强烈的刺激顺着尾骨直冲脊椎,玄葳身子一僵,而后骤然松懈。
随之而来的极度舒适,就如过量运动的四肢泡入温泉那一刻,所有酸疼倦怠溃散蒸发,叫人忍不住喟叹出声,只想就此沉沦下去。
玄葳忍住即将出口的低吟,更多的却是忍不住了。
没办法,有时候快乐就是比痛苦更叫人堕落。闸门一旦打开,就一发不可收拾。
没必要矫情了,反正她来不就是为了让闻浪解决这个问题?
她到现在还是只会发情的猫是谁的错?
谁的错,谁解决,没毛病。
然后闻浪就见身下原本闭着眼似乎在隐忍什么的人,撩起羽睫盯着他,再一次面无表情地,理所当然地命令他:“继续摸。”
放肆了一把后正担心某只生气的闻浪:“……”
还有这种好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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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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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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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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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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