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齐道:“如此则无论何方有警,均可应付有裕;他方则待机而动,应变于无穷。”
芒卯道:“相国、梁尉应变有方,微贱受教。方今秦人破南关,斜趋大梁之势已成,微贱难有破解,还要请教!”
大梁尉道:“大梁城坚,秦人急切难下;待其钝挫于坚城之下,则西南两乡拊击其侧背,可乎?”
芒卯道:“如西南两乡军均为武卒,微贱也这般想。唯民军不比武卒,恐一触之下,土崩瓦解。”
魏齐道:“明劝赏罚,当得努力向前。”
芒卯道:“相国高论。唯民不习战,临阵疏怯,虽明劝赏罚,亦恐难当大任。夫民,难安而易动,其形似水。镇之以静,导之以势,则波涛汹涌,摧枯拉朽;而以一土块当之,则失其势也,反荡相击,不知其所止。故用民,或以湖泽而容之以静,或以河渠而导之以势,万不能随机应变。如臂使指,此选兵之用也,非用民之法。又,民不习练,犹剑而无锋;如加刃于其上,则虽竹木之才,而有戈矛之用也。故用民,必以选兵为其锋,而民为其柄,则各得其用矣。”
魏齐道:“芒卿之见如何?”
芒卯道:“各乡以武卒一军为锋,则攻无不锐矣;先据战地而守之,则镇之以静矣。如此用民,则民与军等矣。”
魏齐道:“卿试言之其详。”
芒卯道:“微贱愚见,既秦人从西南斜趋大梁,则吾西南两乡各从现地分兵筑垒于西南。此地多田亩,广有城邑,稍加修葺,不难屯兵。大梁城中武卒分一半直出,左右犄护,先占战地。待营垒完缮,或攻或守,可以参差而为。”
魏齐道:“秦入南关,虽可斜趋大梁,亦可直取圃田。如全力守大梁,则将置圃田于何地?圃田新收,尚未归仓。圃田千里良田,大魏国力所系,关系甚大,王室支出大半所由出也,非他方所能补。十年前秦入梁郊,圃田有失,被创至今未复。愿卿谋万全之策,一保大梁,二保圃田。”
芒卯道:“相国所虑甚是。微贱愚见,秦人入南关,断不敢直驱圃田。何以故,以信陵君在外也。诸公思之,秦人如直驱圃田,信陵君公子一日便可入关。那是强敌在侧,众军非死战不能存也。如以圃田所出为明赏,则万众一心,必破秦军。大梁军随蹑其后,秦人必不免矣!”
魏齐道:“以圃田所出为明赏?断断不可!圃田所出,王室所赖,何敢动丝毫?愿卿再思。”
芒卯哂道:“相国思之,信陵君屯之于外,大梁军列之于后,秦人何敢自投死地。故吾但示之以势,并不必有所举动,圃田自安。”
大梁尉道:“偏俾所虑,秦人清扫南郊,侵我启封,隔我交通,断我商路,奈何?”
魏齐道:“启封疥癣之疾,不足为虑也。如秦入启封,则大梁、圃田两地之危顿解;而秦入三晋重地,断难作为。”
芒卯补充道:“那时可请韩王出兵,拊秦军之后,魏军攻之于前,秦人必败。”
大梁尉道:“何可必韩军必出?”
魏齐道:“如韩军不出,就让他在启封住下,于我大魏何伤?”
芒卯道:“秦人入启封,北顾大梁,南临郑国,韩王断不敢轻易之,出兵可必也。”
魏齐道:“诸公坐而论道,议论恢宏,臣自领教。略而言之,目下当延防线于西南,而留信陵君于圃田城外,如此则大梁、圃田一举而安。如秦人入启封,则正中吾计,便可一面严阵以待,一面外结韩王。两路夹击,秦人自败。臣所言当妥?”
芒卯道:“相国要言不烦,切中肯綮。微贱思之,尚有一事,唯诸公台教!秦人如行南道,攻启封,则信陵君公子已居无用武之地,处之甚难。如先行散去,又恐秦人直攻圃田。两难措手。”
魏齐道:“待秦人攻启封,即散公子之军,可乎?”
芒卯道:“公子所领,皆四方饥民,家中嗷嗷,惟父兄是望;今父兄无功而返,不但糜费钱粮,且无以养家,其将奈何!如抚之无当,激起民变,不啻猛虎在侧,卧不安也。非仅公子有不可言,即圃田、大梁亦恐不可言矣。”
魏齐道:“芒卿以为如何?”
芒卯道:“微贱思之再三,苦无良策,惟诸公是望!”
一旁久不发言的一名中年人突然言道:“可允公子开军市,以筹措钱粮。”
芒卯道:“凡开军市,必以所有易所无。今公子军中粮草尚缺,又无预备,纵开军市,何以济事。即或以车马易粮,亦杯水车薪。今圃田城外饥民或十万众,如无百万石粮,恐难应付。微贱所思,惟免全军人夫当年粮赋,或可救急于万一。”m.xiumb.com
魏齐急道:“此事恐难允。目下开销甚多,如少百万粮赋,臣只得自绝以谢了!即以芒卿,年亦不过数千石;百万石,乃养军或养臣一年之费也,何可遽免!”
芒卯道:“治国之难,天下皆知。方今危难之秋,只得与诸公共之……”
言犹未了,公父打断道:“免赋之事,惟大王裁之,吾等勿庸议!”
芒卯道:“公父高论如何?”
公父道:“行军作战,末事耳,非公堂所宜议,自当转有司斟酌便宜行事。公子信陵君,不宜身处危地,当即召回,另选别将领兵;武卒万余,盖国家精华,何可浪掷,亦当转用于肯要。民军如何妥为解散,可发有司议其程式,相国与芒卿等参酌其间,料无所憾!其余,唯大王裁之。”
魏齐与芒卯相视苦笑,齐行礼道:“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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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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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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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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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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