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郑安平晋鄙>第9章 侯嬴为师
  信陵君闻听侯嬴将出,手执简牍,伏拜于地。这时门前已经围了无数市井之众,而信陵君当众大礼相参。侯嬴亦伏拜道:“臣安敢当君上之礼!”

  信陵君道:“无忌偏狭,不识圣贤,不解高明。今虽少悟,而难明也。敢请先生,允立门墙,朝夕闻教,俾长才德。愿先生勿以无忌少德而弃之,幸其允之!敢备束修以上!”旁边家臣见信陵君大礼参拜,也自伏拜于地,高高举起手里的食盒。

  侯嬴道:“臣以猥劣,承君谬赞,复以大礼。臣少德无才,焉敢为师,敢以友之,则幸矣!”

  一旁的仲岳先生道:“子曰,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先生之谓也!”信陵君与侯嬴互拜三拜,相互搀扶起身。信陵君道:“束修之奉,不敢言敬,敢为佐餐!”侯嬴遂命身旁的青年捧走,欲将信陵君迎入卫所。信陵君道:“时逢春日,敢请先生枉驾敝府,薄酒一觞,以庆新春!”

  侯嬴道:“吾正飨众友于庭,不忍相弃。”

  信陵君道:“先生之友,吾之兄弟也。”遂命家臣道:“取酒肉盐梅菜蔬,于庭中备宴相待!”家臣急忙离开回家。信陵君一揖,将侯嬴请上车。侯嬴道:“吾将往公子府,汝等但于庭院安坐飨食!”众人皆应。侯嬴道:“臣复有客在市屠中,今未至,愿枉车骑过之。”

  信陵君道:“喏!”

  侯嬴上了车右,信陵君驭车,仲岳先生在车右,一众门客、家臣跟在后面,往集市这边而来。那些看热闹的见车乘没有往东街而去,反而往集市这边过来,也都跟在后面继续看热闹。

  车众进入集市,侯嬴下了车,进到一间肉铺中,与一屠夫相见,两人相谈甚欢,似乎忘了铺子外面的信陵君。信陵君和仲岳拱手在铺子外面等候。

  两人不知因为什么,交谈个没完没了。其间家臣来报,酒肉已经送到卫所;信陵君点头;不久家臣又来报,有客至矣!信陵君也点头,让家臣通知家老代为迎接。

  集市上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看见信陵君恭敬地站在车旁,牵着马等候;马不时发出低鸣,信陵君伸手安抚着,仲岳先生取来草料和饮水,让马安静下来。

  渐渐地,周围的随从也有些不耐烦了,有人高声冲里面叫道:“侯父,去矣!”侯嬴只抬头看了看,拱了拱手,继续和那名屠夫聊天。

  家臣接连报告了好几趟,请来的客人已经全部到齐,信陵君依然点头,让家臣回去。

  身处集市,人多声杂,不少人过来看热闹,看了会儿走了,过了会儿又过来,发现人还在。随从的家臣们也发出低声的抱怨声。

  终于,旁边的商铺看不下去了,过来对侯嬴道:“侯父且退。少时敝贾无价矣!”

  侯嬴好似才回过味来,连声谢罪,再三行礼。与那句屠夫辞后,昂然上了信陵君的马车,信陵君和仲岳随后上车,驶离集市,众人渐渐散去。琇書網

  车到了魏公子府,早有人报与府中。少时,见信陵君亲自驾车引着一名老头在门口下了车,家臣接过车马,信陵君亲引侯嬴,自西道升堂。

  堂前的席面是非常少见的四席结构:上首东西两席,下首东西两席。下首东席坐满了请来的宗室长辈,虽然没有什么职位,但地位崇高,魏相魏齐也在其中,但只能陪于席末。下首西席则坐着信陵君封地中的大臣以及门下的门客们,为首的乃是信陵尉司莽。廊下、庭前也摆了许多席位,招待这些贵客的僚属或家臣,由魏公子府的家臣们相陪。信陵君不在是,公子府家老就在门边接待众客,与大家闲话,上水供果。

  信陵君进入堂中,先向东西两侧环拜一圈,表达谢意,随即扶着侯嬴坐在上首西席上。众人看那侯嬴,上下都是布衣、布袍,衣冠都打着补丁,而且看上去好长时间没有洗了,都泛出油腻,明显不是什么尊贵之辈,路上见了都不会多看两眼。

  信陵君道:“侯子嬴,当世大贤,隐于士伍。孤少德,愿以侯子为师,俾得少过而增益也。”言罢,拜于侯嬴席前。

  侯嬴侧身避开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礼也。臣为庶人,不敢当君上之礼!”

  信陵君道:“昔子夏、田子方、段木干皆布衣也,文侯皆师之,魏国遂兴。无忌敢不承先祖之训,而敬贤者乎!”

  侯嬴这才转过身来,道:“臣得君上谬赞,不敢言贤,谨奉贤以拜。愿主君无羞学,无恶下问,贤者在旁,谏者得人!”

  信陵君道:“美哉,仁者之祝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复对众宾客行礼。家老宣布开宴。于是酒食菜蔬一时齐上,鼎簋满席。由信陵君打头,一众宾客纷纷与侯嬴酬酒,侯嬴只顾自己坐在席上,来者不拒,但绝不起来往别的席面去。

  仲岳先生也过来酬酒,见四下无人,悄声问道:“先生久与屠夫谈,何故?”

  侯嬴也悄声道:“欲巿人皆以嬴为小人,而以公子为长者,能下士也。公子礼臣,无以报之。故以此耳!”

  仲岳先生道:“先生之才,非浅德者所能知也。”

  宴后,侯嬴留下来,继续坐在西席上,信陵君带着几名门客坐对对面。信陵君道:“孤以少见,未识贤者之智。今事所显,一如先生之言。然孤犹未明也。先生何以知秦出南阳,且南阳何要也?愿先生教我!”

  侯嬴道:“魏、韩、赵,世称三晋,其祖皆晋卿,其地皆晋地,其略皆山西、山东耳!魏都安邑、韩都平阳、赵都晋阳,皆山西也。山西表里山河,易守难攻,虽安而自限河山,难通中国。建封以来,稍稍东移,今者魏都大梁、韩都郑、赵都邯郸,皆山东故郑卫戎狄之地。东西之地交通也,则进足以制诸侯,退足以依河山而自保,而交通之道,乃在太行之中。夫太行,与天为党,故称上党,言其险阻也。交通西东者,其道皆在南阳:安邑出轵道以通大梁,平阳出上党以通郑。惟晋阳与邯郸沟通最难,盖借道韩上党,出滏水,乃得通焉;虽曰通也,崎岖难行。是故武灵王举赵国之力而灭中山,盖自晋阳道太原、中山而至邯郸也。三晋东西交通,除赵在北,魏、韩皆道南阳,南阳道断,则魏、韩分为二也。南阳虽边邑,地肥水清,丰腴之国也。商王都焉以为天下雄。虽迭被戎狄,而屡败屡起,至今蔚为大国。三晋之地杂错焉,皆得其道也。安邑而轵至大梁,盖轵、温、怀,皆魏地也。上党至野王、荥阳,韩地也。出滏水,则武安、安阳,皆赵地也。三国各守其道,杂而不乱。魏割河东、安邑,犹塞轵道,令秦不出。今秦出轵道,将下大梁矣;将塞太行、上党,断韩为三矣;将出滏水,而至邯郸矣。三晋危矣哉!而不自保,犹目南阳为边邑,曰肌肤之痛也,不亦惑乎?”

  郭先生问出了自己最为疑惑的事,道:“秦出轵道,奈何出函谷而渡茅津?”

  侯嬴道:“汝道秦人当何道?”

  靳先生道:“若出轵道,当道河东:出渭水,渡蒲坂而东。若出函谷,则当出殽道,出荥阳。纵往南阳,亦当渡孟津。渡茅津,其意如何?愿先生教之。”

  侯嬴道:“昔武安君之入垣也,何所入?乃渡茅津也。今复渡茅津而入垣,何足怪也?”

  靳先生道:“武安君?渡茅津非入河东乎?”

  侯嬴道:“先生以为渡茅津必道虞、解,而入安邑。非也。垣南有水,通于河,乃在茅津下百五十里也。先生观秦人于茅津登船,未睹其渡,是故误也。”

  郭、靳二先生皆涨红了脸,没想到自己派出的间谍犯了如此巨大的错误:他们只看到秦军从茅津登船,就想当然地认为他们将在对岸下船,而没有追踪船的去向。

  侯嬴看出了他们的窘迫,解释道:“此非先生之误也。自茅津而下,两岸皆崖壁,惟兽出没,几无人烟。既少行船,复无渔舟。秦人经此,难为所察。武安君袭垣廿余年,人皆不知其道,良有以也。今秦人所出,乃用昔武安君之策。吾恐武安君亦出其后也。”

  听到“武安君”三个字,大家都是一震。如果武安君真的亲自指挥这场南阳作战,那……众人不寒而栗!

  侯嬴道:“愿先生往探之,武安君或出也。”

  郭先生问道:“臣以间往咸阳,未闻武安君之行。”

  侯嬴道:“先生但以间入河东,前河东守乃张禄,近闻入咸阳,河东守其谁何?”

  信陵君道:“张禄,本魏人,为秦河东守,今复入,为秦相,封应侯!盖其河东之功,非小也!”

  侯嬴心里也是一跳,他只知道张禄回到咸阳,主持军事,没想到这位老朋友竟然升得这么高,这么快,已经成为秦相,封侯!

  就在这一天,信陵君登门拜侯嬴为师,在集市久候侯嬴的事迅速在大梁传开。不几天,咸阳的张禄、车右先生都知道了这事,都开始暗地里采取措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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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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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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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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