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郑安平晋鄙>第289章 坚持一月
  当定下缩头坚持一个月的决策后,信陵君仿佛也定下心来,不再惴惴不安。张辄着凉感冒,不能理事,也不妨碍军事的顺利推展。信陵君和仲岳先生倒有了空闲,跑到伤营中探望伤员。

  两人来到一名重伤的伤员那里,这名伤员伤在小腿肚,簇深至骨,取出又很困难,伤口很大,已经化脓,并开始发热。信陵君看着流淌了一地的脓血,伤员已经发黑的小腿,眉头紧锁。仲岳先生道:“已有二三人发热,恐难治矣。”

  信陵君道:“其有道乎?”

  仲岳先生道:“有医者言可治,惟药难齐备。”

  信陵君道:“医者何在,可往访之。”

  那名伤员很可怜地叫道:“勿治,勿治,不如就死!疼啊!疼啊!……”

  信陵君俯下身道:“兄弟勿忧,孤必尽力相救。全家倚门而望,兄弟焉得不归!”起身对仲岳先生道:“同访医者。”

  仲岳先生领着信陵君出来,向旁边的院子里走去。叫开院门,仲岳先生道:“将军欲访越先生。”开门的人退到一边,看着跟在仲岳先生身后的信陵君有些发愣。信陵君略略施礼,跟着仲岳先生直往一间厢房而去。

  在门前,仲岳先生立于阶下,道:“越先生安否!”

  门“吱”的一声开了,越先生走出,满脸笑容拱手道:“安得仲岳先生来访!……”忽地看到仲岳先生身后的信陵君,吓得颜色变更,连忙跑下阶来,伏拜于地道:“不知将军至,死罪死罪!”

  信陵君一揖至地,道:“特来访先生!”顺手将越先生扶起。

  越先生点头磕脑地把二人引起室内。室内空气秽浊,汗气和体臭夹杂,光线晦暗。信陵君道:“今日温暖,盍于院中小坐!”越先生颠颠地跑进去,取了两个坐席铺在地上,又跑到邻间借了个坐席。

  信陵君环揖一周,高声道:“诸先生辛劳,有失慰劳。今特登门,愿与诸先生共议!”

  仲岳先生闻言,要一个门一个门地去请。那些医者哪里敢让仲岳先生请,一个个赶紧开门出来,到信陵君面前跪倒一片。信陵君一一扶起,好言相慰。让大家各取坐席,于院中相聚。

  众人要信陵君和仲岳先生上坐,信陵君不肯,他一一将医者揖到主座上,自己和仲岳先生坐到客席,两下相对而坐。

  信陵君道:“军务所系,疏于请教,先生勿罪!”

  众医者皆伏拜道:“岂敢!”

  信陵君道:“孤适之伤营,伤者大半皆愈,伤营清静,此皆诸先生之功也!其余者,当以何法活之?”

  越先生看来在一众医者中很有威望,大家推他出来答言。越先生道:“其余者,约有二端。其一,其疮难愈,然筋肉宛然,少血无脓;其二,其疮脓血混杂,甚或发热。其疮难愈者,惟用养筋生肌;其疮脓血者,则需祛脓解毒。二者所治不同,用药有异。其药本地少有,需于外地觅之。”

  信陵君道:“诸先生有方,可书予孤。孤当为先生贾之。”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仲岳先生比较了解他们,从袖中摸出两块木牍和一支刻刀,道:“诸先生有方,可告吾以记之。”

  越先生道:“怎敢劳动仲岳先生!”

  仲岳先生道:“将军之命,焉敢不从。愿诸先生勿虑。”

  越先生道:“续筋生肌者,首在续断;其次,当归、杜仲、芎䓖等亦可……”越先生一一道来,仲岳先生将提及的药名及所需的分量刻在木牍上。越先生说完了,有部分先生补充了一些自己熟悉的药,两块木牍上各书了大约十几味药。由于刻字不易,加之有些药名仲岳先生也没有听说,不知怎么写,还要问其他人,有人知道是什么植物,但不知道怎么写,要辗转好几圈才能确定下名称;实在不太好找的药只能放弃。等确定了需购药单,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这期间,信陵君几乎无事可干,但他没有任何尴尬,而是非常有兴趣地观察着那群踊跃献方的医者,听着他们的说明、阐释和争论。一直到仲岳先生完成记录,他才又鼓励了大家几句,告辞而去。

  回到府中,仲岳先生让弟子把药单抄写两份,分别派人送往大梁和郑,交公子府家老和须贾大夫筹购,尽快送来。当时虽然没有商业化的药铺,但有专业或半专业的医生,特别是王室都有医官,他们有自己的药库。

  下午,信陵君到中军拜访晋鄙大夫,把晋鄙给吓了一跳。信陵君告诉他,自己只是想了解一下前沿的部署和未来的行动计划。晋鄙道:“臣正要往前军巡查,愿公子同往。”信陵君欣然应喏。

  晋鄙大夫备好一乘车,自己亲自驾驭,让箫间向信陵君讲解沿途所见。车后是一队护卫的武卒。信陵君带来的门客,被安插在护卫中间,他们没有着甲执戟,在一群整齐的武卒中十分显眼。

  晋鄙驾车从右往左,按正常巡营的节奏一一巡视,箫间则在车上一一指点着工事或阵营,向信陵君介绍作战重点,甚至需要重点关注的要点。这两人的合作十分和谐,简直到了心念相通的程度。晋鄙驾车的节奏与箫间介绍的节奏如此合拍,让箫间的介绍显得既流畅、自然,重点突出,又周到全面。信陵君怀疑箫间是不是已经从芒府出来,转投晋鄙了。

  巡视工作整整持续了一个下午,中间除了有几起临时处理的营务,几乎没有受到打扰。由于几乎没有受到秦军的压迫,晋鄙将防御前沿向前推进了近乎五里,组织了多道防御阵地。箫间向他介绍的各种战术动作,则非常切合信陵君目前的知识水平,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整个过程中,信陵君几乎没有开口,完全沉浸在眼前的情景和箫间的讲解之中。只有在进入各营的时候,晋鄙会大声宣布:“将军劳军!”引得全营士卒都从地穴中出来列阵。信陵君则一一拱手慰劳。

  地穴的设计看来的确不错。在这几天中,民军各营已经砍伐了大量树木,在地穴顶上支起棚顶,防风挡雨的效果更强了。

  巡营回来,晋鄙请信陵君吃了晚餐再回城,信陵君也有意与晋鄙谈一谈:下午的巡营,只有箫间在唱独角戏,晋鄙和信陵君都没怎么开口。

  还是信陵君、晋鄙和箫间三人进了大帐,门客们被营司请去休息——武卒营司有独立的地穴,至于晋鄙与中军将,自然住在旁边的房舍中,大帐只是办公场所。wWW.ΧìǔΜЬ.CǒΜ

  幕布只围了三面,空出的一面通向院落,对面的一面挖了个门,用门帘虚掩着。进到帐内,箫间略一拱手,就坐到角落中一个几案旁,开始处理案上堆积的简牍。晋鄙则将信陵君请入院中。

  院子的主人已经被请走,这座院子主要由中军将居住,因为他带来了很多家臣和门客,晋鄙孤身一人,只住了一间耳房,箫间则住了一间厢房。中军将正在院中与人闲谈,见晋鄙和信陵君进来,过来见过礼。晋鄙道:“将军巡营至此,于吾军晚餐乃归。”

  右军将闻言,立即送上一顿马屁。晋鄙道:“将军且于堂上暂歇。”

  信陵君道:“正要请教大夫,就于堂前明亮。”

  中军将听了,立即叫人备酒,送到堂前。

  虽说是堂前,但晋鄙还是让信陵君进了大堂,只是不坐在屏风下,而是在门边坐下,即有亮,又保密。三人按军中规矩,信陵君居中,晋鄙和中军将一左一右。家臣搬来酒具果盏,中军将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亲手斟酒,将果脯端给各人过酒。

  三人各饮一盏酒,吃了一个果脯。信陵君道:“魏相命吾等坚持一月,敢请二卿教我。”

  中军将大大咧咧地道:“公子勿忧,军事一任大夫,必无差池。”

  晋鄙道:“和议将成,最忌意外。双方不动,是为上策。秦人减兵,亦显此意。吾坚垒而守之,示之无进犯之意,亦绝秦犯我之计。魏相、芒将,皆是此意。”

  信陵君道:“教戒令渐渐而止,奈何?”

  晋鄙道:“天寒地冻,衣食不周,一日一练,甚为严苛。能保无冻伤及中风寒者,乃为上焉。一月瞬息而过,公子当计一月之后。”

  信陵君道:“大夫其言遣军之计乎?”

  晋鄙道:“然也。遣军非比寻常,简册文书众多,要一一置办。一月恐难支也。”

  信陵君大惊道:“今日即当为乎?”

  晋鄙道:“民军三十营,百五十余乡里,十万之众,但书其名籍,日得三千,非百人不办。何况记其功绩、民爵等项。必得多人相助,及今而始,一月乃得成也。”

  信陵君道:“大夫计之是也。全营诸士,任凭大夫差遣,不敢有违。”

  晋鄙道:“臣思此番遣军与往日不同。何者?往日遣军,战事完毕,得胜归国,各携功绩,自入乡里。今则不然,战事未毕而书其册,志其功绩,劳其辛苦,而身犹餐风饮露,耳犹闻金鼓声之声,心犹惧锋镝之害。若为所知,士气必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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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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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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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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