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又快又狠,如同流星一样射穿了当先护卫的脑袋。
箭矢穿过脑袋犹自不停,“哚”的一声钉在院墙上。沾满脑浆和鲜血的尾羽,犹自抖动不停。
“啊……!”还没等护卫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惨叫。
这一次,一枚箭矢准确穿过了护卫的脖子。这护卫一边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一边杀猪似的惨嚎。
“在那边!”
随着护卫手指的方向,袁昊看到一个少年背负箭囊手持长弓。左手推满月,右手拉弓弦。
“嗖!”听到箭矢破空声音的同时,又有一个护卫惨叫着倒地。
“我操!”袁昊不禁吼了一句感叹助词。
这小子谁啊,这么猛?听见声音,人已经中箭了。速度超过一马赫?这……这是人么?
有了长弓少年的威慑,百十个护卫吵吵嚷嚷却没有一个人敢踏入小院半步。
“你是什么人,敢滥杀无辜。朝廷规制,私藏三石以上弓弩以谋反罪论处。
来人,把他拿下了,重重有赏!”管事比猪头聪明多了,指着长弓少年,一顶光明正大的帽子就压了下来。
“他是未央宫骑,把他拿下了,恐怕你家邓大夫都会有麻烦。”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管事身边响起。
管事回头被吓了一跳,不是因为这声音太过鬼魅,而是这人长得太过鬼魅。
趴鼻梁不说,还有个大蒜头一样的红鼻头。鼻头上面,星星点点全是粉刺。
如果眼神儿稍差一点儿,绝对会误认成草莓。
鼻子差劲也就算了,其他五官也绝对跟和谐倆字不同戴天。
小小的眼睛像是在硕大的脑袋上戳了俩窟窿!
大大的招风耳朵,如同天蓬元帅降世。
最让人无语的是,这张本就不和谐的脸上,最下面居然是一张标准的樱桃小口。
不但樱桃小口,嘴唇还挺红。
但凡这张小嘴长到任何一个女子脸上,那都是妥妥的加分项。
但长在这位脸上……只能说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感。
“你什么人?”看这长相就知道,邓府绝对不会用这样的人。
“廷尉署,田蚡!”田蚡手中廷尉署的令牌在黄昏的阳光下摇摇晃晃。
听到廷尉署这三个字,不但管事噤若寒蝉,就连邓公子那张肥脸也是白了很多。
廷尉署,可查一切不法事。
据说那里面有一百多种刑具,被抓进去的人都后悔被老妈生出来。
在长安城,廷尉署三个字,绝对能止儿啼。喊出廷尉署中尉郅都的名字,绝对会有净街的效果。m.xiumb.com
“公子!刚刚那位小郎君说了,这地界是哪里?
皇庄!
这里是陛下的产业,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是陛下的,包括这里的人,还有人脑子里的东西。
公子是来抢陛下东西的?”田蚡笑得阴恻恻的。
猪头兄这边冷汗都下来了!
抢皇帝东西,自己何德何能,敢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这廷尉署的人,还真是会扣大帽子。
这他娘的是压死人的大帽子啊!还是死全家那种!
肥脸上忽然间冒出一层汗水,有些像猪头上凝结了一层露水。
“田……!田兄说笑了,家父乃是大夫邓通,先帝在时随侍左右……田兄……田兄……”
“哦,先帝在时随侍左右。
看起来,邓大夫对先帝的感念的确很深。
在下的姐姐,乃是未央宫刘家小寨的主人。要不要在下跟姐姐说说这事情,请姐姐禀明陛下。
赐邓大夫如同以往那般,随侍在先帝左右?以全邓大夫忠义之名?”
“不……不可!”猪头兄差点儿没昏过去。
先帝已经死了两个多月,现在送去随侍先帝左右,那不就是殉葬?
“哦,不可!”田蚡还是阴恻恻的笑。
“田……!”
“某家乃是廷尉署郎官!”
“田郎官请了!
我家小主人自幼粗苯,也不会说话。
今日来,本是来买酿酒方子的,谁成想下人们领会错了意思。
您大人有大谅,抬抬手,邓大夫自然感激不尽。”管事一边说话,一边从袖子里褪出一块铜锭子。
“小小意思,请兄弟们吃些酒肉。待小人回禀主人,我家主人自然会有厚报。”
田蚡掂量了两下铜锭子,不着痕迹的收进袖子里。
“未央宫的人在那边看着,明日里该上报还是会上报给中尉知道。
回禀你家主人,还是尽早想好说辞,乞求陛下宽恕。”
“是!是!是!一定!一定!”管事松了一口气,有一晚上的时间,以自家主人之能,应该可以运作很多事情。
“那就请吧!”
“诺!”
管事赶忙将猪头兄搀扶到了马车上,然后一声令下。马车齐齐转头,回奔长安而去。
来的时候有多么嚣张,走的时候就有多么狼狈。
“您是……”袁昊看到田蚡那张丑脸,也是被吓了一跳。
“某家是廷尉署郎官田蚡,那位是未央宫卫李当户。”
“呃……你们怎么来皇庄……!”袁昊指了指正跳下房走过来的李当户,还有面前的田蚡。
“哦,某家是奉中尉的令在长安周边巡查不法事。
当户是随着未央宫骑在附近操练,与我相熟便来皇庄游玩。
没想到被大雨耽搁了,正巧遇上这事情。”
“巧!真巧!”对田蚡的话,袁昊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在这庄子里面活了十几年,从未见到过廷尉署的人来巡查不法事。
更加没听说过,未央宫骑操演时,还能开小差出来遛弯儿。
“今日可是两位郎君帮了大忙,皇庄别的没有,酒肉还是有的。小老儿这就张罗一下,昊哥儿,你们年龄相仿先坐着说话。”
老里正笑着凑了过来。
“有劳里正,正好刚刚得了一个铜锭子。便劳里正弄些酒肉来!”田蚡很大方的,将管事送给他的铜锭子递给老里正。
铜锭子啊,这可比铜钱值钱多了。
老里正喜笑颜开的接过,转身就走了。
“你这草堂倒也精致。”自来熟的田蚡,没等袁昊邀请便进了草堂。
“某家李当户,见过小郎君!”抱拳的时候,手里仍旧拿着弓。
“原来是李……”袁昊正要打招呼,忽然间听到一阵闷雷似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如此多的战马,难道是匈奴人?”李当户一个助跑,手搭房檐一个鹞子翻身便上了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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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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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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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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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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