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魂宗组的比赛,虽然所有参赛者的魂力已经被完全封住,但相较于普通人,魂师的行动速度,弹跳,灵敏,均不同寻常,比拼也自然不同。
正在进行的是预赛的最后一场,没什么悬念,邪月和焱均脱颖而出。
赛程大约两周,比赛进行得很顺利,远道而来的两所皇家学院在短暂休整之后,也凭着队员们的意愿,参与了进来。
黄金一代的比赛都没什么悬念,并没有碰到什么特别的麻烦。
虽然比赛顺利,但是邪月很烦。
他是队长,而且负责了团体赛的排兵布阵与训练,还参与了比赛积分的计算与赛程安排,所以基本上都在学院里跑东跑西,连晚上都忙得团团转。
忙就算了,可他不仅很少看到水箬,还从“消息通”云星之那里得知,天斗城来的那个小子玉天恒,三天两头在傍晚找水箬去城里玩。
真是岂有此理。
……
学院后广场。
直径大约五十米的大理石平台之上,近千条银白色丝线围绕中心排列,纵横交错,看似无章法,却乱中有序。
平台中央,一座高度超过三十米,且全部由银线张成的塔状建筑巍巍而立,塔尖处,一块金色令牌熠熠夺目。
单人项目——银塔争夺,无论过程,先夺得塔尖令牌者,为唯一胜出者。
两个身影正在银光闪烁间极速跃进,碰撞,跌落,穿梭,腾身而上。
这是银塔争夺的决赛,对战双方,焱与萧重。
随着焱一拳挥出,将跃上第一层银塔的萧重打回地面,双方的争夺已经迈入了白热化。
向下坠落的萧重反应极快,脚背擦过银线,借着三线交叉点翻身,整个身体若陀螺般转过一百八十度,再一次跃上了银塔。
这个动作在别人看来没什么,可观战的水箬不竟心中一惊,“萧重,太拼了吧。”
胡列娜点点头,“没有魂力护体,敢在银线上那样发力,稍有不慎就要缺胳膊少腿啊。”
“他好像,一直把焱拖在一二层之间,”水箬敲了敲手掌,“而且似乎在引导焱的力量。”
“我也觉得,”胡列娜疑惑,“论体力,萧重不如焱,为什么还要拖时间。”
两个女孩不知道,萧重这一场,抱有不管不顾定要获胜之心。
萧重今年26岁,49级,来自下四宗之一蝶影宗,宗门独有武魂,幽冥影蝶,以速度见长。
与其他宗门子弟不同,他没有留在宗门驻地学习,而是来到了武魂城。
武魂殿学院除了在武魂城有总院,在中等及以上的城市还设有分院,也是培养魂师的地方,只不过这里的学员,由于各种原因没有去总院学习。
总院中的二年级与高级学院中有自武魂觉醒就来到武魂城学习的魂师,也有中途离开武魂殿学院分院来到总院的,这一部分魂师几乎都是靠自己的能力崭露头角,从而获得进入总院的机会。
总院毕业的唯一条件,魂力等级达到50级,而毕业之后,魂师是留在武魂城,还是前往各地武魂殿任职,这由个人意愿与毕业能力考核决定。
就像当初离开宗门学院来到武魂城一样,即将离开武魂城的萧重依旧和其他宗门子弟不一样,他不想去宗门,他想去,东岭城。
三年前,武魂殿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在武魂城的东北方向与西南方向分别选址,破土建造东岭城与西锦城。
两城的位置互成犄角拱卫之势,与武魂城遥相呼应。
这两座城是武魂殿自行出资建造的,两大帝国都没有管辖权利,和武魂城一样,只属于武魂殿。
如今,两座城池都进入了建造新阶段,而城池的管辖守卫掌握人,由武魂城直接委派,能力与忠诚缺一不可,每一人,都经过严格考察,宁缺毋滥。
萧重想去那里。
但有一个人,也想去,呼延轩,25岁,49级,来自下四宗之一象甲宗,他的武魂变异,不属于象甲宗门的直系子弟。
名额只有一个。
两个人都希望前往东岭城,且能力不分上下,所以学院负责分派的老师给二人下了最后一项比拼,运动会。
不论比赛项目,只看名次。
呼延轩选择了项目之一——赤手对抗,在不使用武魂的情况下比拼拳法、腿法,摔跤、柔劲,一对一淘汰制。
黄金一代今年无人参加赤手对抗,水箬也不在,呼延轩夺魁的机会很大。
而萧重选择的银塔争夺,焱在。
焱往年都是赤手对抗项目的王者,今天却报名了银塔争夺与伞影交锋。
原因很简单,今年赤手对抗和地形攀登的比赛时间撞上了,而胡列娜参加的是地形攀登,这不利于他看人,也不利与把人叫来看比赛。
不过他一向很有自信,无论在哪个项目,他都是夺魁者,黄金一代的名头可不是吹的!
而往年里在伞影交锋中大展身手的水箬,今年也来了银塔争夺。
所谓选择有的时候也很重要,只能,尽人事听天由命了。
上天似乎听到了萧重的祈祷,水箬和焱在半决赛碰上了,焱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而萧重也击败了自己半决赛的对手,进入决赛。
焱47级了,论魂力等级,萧重没有优势。
所以,萧重选择了一种极为冒险的方法,置之死地而后生。
银塔一共七层,轻身,飞旋,肉搏,每一层,两个人都进行了极激烈的打斗。
受伤是无法避免的,可拥有火土双属性武魂的焱在身体防御方面自然高于萧重。
当两人的拳头再次相撞之时,原本在二层的萧重直接跌回了地面,而焱也因此后退好几步,为了稳住身形,不得不落回了第一层。
就在这时,银塔第一层的塔沿,突然折射出了一道不规律的银光。
“糟糕了,”水箬喃喃自语,“借助焱的力量破坏他的落脚点,利用时间差,好战术。”
和水箬预料的一样,几乎在一瞬间,银塔一层的银线崩断。
萧重以自己为诱饵,把一切算得精准。
在焱起身发力的那一刻,脚下一空,他整个人骤然失去重心,朝后一仰。
以焱的能力,三秒钟之内,他可以调整好自己。
而萧重要的就是这个空隙。
他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朝着塔尖冲了上去。
一层,焱后仰。
二层,焱站稳。
三层,焱开始发力上攻。
三层的距离,在双方都没有开武魂的情况下,已经是可以决定输赢的距离了。
在焱追到第六层时,终究是差了一步,萧重拿到了令牌。
围观的学员们爆发出一阵惊呼,他们赛前都以为,焱赢定了,没想到结果如此出乎意料。
“今天焱没有过来,跑得兔子还快,”目送焱离场,水箬转向胡列娜,“伤心了。”
“输得不甘心啊。”
“我们要不要跟上,”水箬摸了摸下巴。
胡列娜笑着摇摇头,“我们去男生宿舍干嘛,哥哥在呢。”
“也对。”
比赛结束后,一直回到宿舍,焱都没有说话。
他几乎没有输过。
论实力,他明明可以拿下比赛,可偏偏败在了这样一个令人抓耳挠腮极度不甘的原因之下,实在令人烦闷。
瞧见焱闷闷不乐地关上门,正在桌上整理资料的邪月随手丢出一瓶酒,“喝点?”
接下酒瓶,焱气得徒手掰断了酒盖,“什么事啊,我本来能赢的。”
“小事小事,不要太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我输了。”www.xiumb.com
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邪月也给自己倒了半杯酒,“焱,我们要永远冲向胜利,但这不代表我们不会输,输不得,无论缘由,接受失败,因为那已经无法改变。”
坦然面对失败,才能将击溃对手的经历与信念彻底融入骨骼,散发出千锤百炼后的必胜气场。
邪月话音未落,一阵极跳脱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道理大师啊!”
“云星之,来干嘛,”焱闭着眼睛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我来给邪月传个话,”云星之摇了摇手里的饭盒,“水箬给你弄了饺子,走到半路碰上玉天恒了,玉天恒邀请她去“风夜”玩,所以她让我告诉你,今晚她不过来了,顺便送个饭。”
风夜,武魂城东最大的酒肆。
哦豁。
焱觉得自己刚被开导完,就要反过来“开导”邪月了。
懒洋洋地看着邪月迅速叠着桌上的资料,明显想要出门,云星之那没事找事的基因开始蠢蠢欲动,敲着小黑板就想开课,“知不知道喝酒后表白有什么好处?”
邪月瞥了云星之一眼,“想说就说。”
“如果人在被表白的时候,处于一种亢奋激动的状态,就很容易把两种情绪混在一起。”
“比如刚跑完步,也比如喝点酒,酒精作用嘛,反正就要心跳加速的感觉,这时候有的人就会感觉自己陷入了爱情,所谓心脏怦怦直跳,怦然心动。”
伪爱情大师云星之结束了自己的小讲堂,喜滋滋等待临时学生的反应。
回应他的是空无一人的走廊。
“哎,你去哪?给个反馈啊!懂了没?”
云星之懒洋洋地趴在窗口呼喊,一边吃着手里的棒棒糖,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被点燃的邪月冲出了院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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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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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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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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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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