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涅、荒和轮回之主等人也都围了过来。
凤凰亦是仰着头,面纱早已不知所踪,精致的脸上也是布满血瘀,她看着天空,眼中多了一抹希冀之色。
听到上官秋云的问题后,她才低下头来,轻轻回答道:“我看到一头金色的长发。”
“金色的长发……”荒等人露出一丝疑惑,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是她?”
凤凰抬起手,撩了一下秀发,并未回话,而是重新看向天空。
这时,一道门开启,小哀带着远浪和海问香出现在这片时空。
远浪和海问香的眼睛红润,看样子像是哭过,她们走过来,一左一右从上官秋云手中接过了凤凰。
“凤凰……”远浪开口,声音有些哽咽,她抬起手,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看着凤凰的样子,她有些难过。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凤凰勉强一笑,然后迟疑了一下,问道:“刚才是雪皇吗?”
她猜到了是她,但又不确定,因为那气息与雪皇有天壤之别。
“是。”
远浪和海问香沉默了好久,才点头回道。
凤凰何等聪明,见她们这么迟疑便知道雪皇她一定有什么问题,“所以,雪皇她怎么了?”
……
涅槃之地,就在江篱的意识彻底滑落进深渊之时,那深渊之中的吸力竟陡然一轻,随及消失。
正在竭力抵御深渊吸力的江篱,感受到吸力消失,先是一怔,随后便立即回神重聚仅剩的本源,冲破了这深渊囚笼。
稍顷,深渊之外,江篱缓缓睁开眼,炽烈的金芒之中,一道倩影静静站在他的不远处,金色的长发垂落,挡在了他和魔女之间。
一股淡淡的清香从她身上传来,令人心旷神怡。
江篱望着这道无比熟悉的背影,眼中一喜,雪皇她竟然破入了半步神话之境,难怪至高之战,没有她的身影,原来她在冲击神话之境。
“雪皇……”
他站起身来,唤了一声,语气充满了惊喜。
听到江篱叫声,雪皇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他。
迎着雪皇的眸光,江篱满面的惊喜和笑容却陡然一滞。
轻纱遮面,佳人依旧,但那一双深蓝色的眸子却未曾看到任何情绪,古井无波,清冷宛若寒潭。
这不是雪皇的眸光,她的眸光虽然同样清冷,但却有着对世间一切生灵的慈爱和柔和,但如今她的眸光除了冷峻和超然,便再无其他色彩。
而她看向他的眸光,也变得像在看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当初的眷恋和爱意早已消失不见。
迎着她的眸光,江篱的心里狠狠一揪,他的声音微颤:“你……怎么了?”
雪皇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冷声回答道:“无碍。”
说完,她便不做理会,而是转回身子,重新看向魔女。
魔女捂着流血的肩膀,“真是小看你了,竟然可以迈入这个境界。”
“斩断执念,了却过往,自然更进一步。”雪皇的声音空灵清冷,她端庄的站立,纤细修长的玉手交叠放于身前。
她一身白金色战甲,金色的长发散发着星辉一般的光芒,铠甲披身,英姿飒爽,宛若一位绝世的女武神。
“斩断执念……”魔女闻言,微微一愣,随及大笑了起来,“有趣,莫非你斩去了你身后之人?”
斩断执念,
斩断执念……
江篱低下头,喃喃自语。
对于雪皇而言的执念,除了爱的信念,也包括了他。
她斩掉了执念,也斩掉了他。
这一刻,他的心如同刀绞,泪水顺着他的脸颊不停滑落而下。
他知道,她斩掉执念,是为了迈入神话领域,可之所以要迈入神话领域,却是为了替他分担压力,为了不让他死。
他无法想象,她在斩去他之时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也无法想象,她那时究竟在怎样的痛苦下,才会选择这一样一条路?
“雪……”
他站起来,看着背对她的倩影,泪水模糊了眼睛,他想要去抱住她,可是,想到他可能已经斩却了自己,便止住了脚步。
而且,此时此刻,显然根本不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
雪皇听到了江篱的唤声,但并未理会,她斩去了执念,也斩去了过往的一切,身后的人她早已不记得,她来此只是她必须要来这里罢了。
她不言不语,周身涌动出庞大的异能量。
“慢!”魔女见雪皇不愿多话,便要出手,便伸手阻止了她。
雪皇看着她,周身异能量波动,但并未有进一步动作,显然,她打算听听魔女的下文。Χiυmъ.cοΜ
魔女道:“其实,我们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雪皇微微摇头。
“你我之路又并不冲突,何必斗个两败俱伤?”
“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何谈两败俱伤?”雪皇的声音依旧空灵,如同天籁,只是比以前要冷漠,要无情。
魔女捂着淌血不止的肩膀站起来身来,身体有些摇晃:“我盘踞于这涅槃之地无尽岁月,你又怎知我没有后手?”
“后手?”雪皇重复了一句,随及轻蔑一笑,“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后手是什么了!”
她说完白皙的手臂抬起,然后一掌拍出,一道异能量所化的巨掌,顿时拍向魔女。
魔女脸上微变,她抬手格挡,体内的本源之力更是化作一道凝实的护盾出现在她的身前。
然而,咔嚓一声,她凝聚的护盾如同一张薄纸一般被轻易撕裂,连带着她的身体也一并破碎。
稍顷,她重新凝聚出身体,脸上苍白,嘴中溢血。
她太虚弱了,面对全盛的半步神话根本无法抵抗。
她抬头:“当真没有缓和的余地?”
“放过你,让你卷土重来吗?”江篱站起来,走到雪皇身旁,俯视着她冷声说道。
他已经平复下思绪,当务之急是除掉魔女,永绝后患。
“你们真以为能够杀掉我?”魔女冷视江篱,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可以击杀掉江篱。
不过,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无论有没有雪皇,她都不得不面对一个全盛的半步神话,区别仅仅是一个是眼前的雪皇,一个是另一个她。
哦,对了,现在要同时面对三位半步神话了。
因为另一个她……似乎马上就要苏醒了过来。
她心里轻叹,终究是差了一点,无法迈出那最终一步。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后,她看向江篱和雪皇冷笑一声,道:“看来不管我怎么做,似乎都难逃一劫。”
江篱闻言,眉头微蹙,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当即警惕了起来,本能将雪皇护外身后,怕魔女还有什么后手。
“咯咯……”魔女见江篱的反应,顿时发出一道悦耳的笑声,“馆主,我们还会再见,终有一天,我会再次归来,因为只要世间魔念不绝,我便不死不灭。”
她的身体悬浮起来,散发出血红的光芒,江篱本以为她要逃走,可转念一想,在这涅槃之地,她又能逃到哪里?
若她真能逃走,他也不可能会活到今天。
正如他所想,魔女并未逃走,而是伸出手,口中吟咏:“祭吾魔躯,祭吾魔血,唤灵古今,破碎诸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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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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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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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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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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