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妙音楼给您送来一张请柬。”
自从取消了每日一早朝,他的时间便空闲了许多。
尚书省的事情有左、右仆射处理,他也就将重心放在了和卫湘学刀上。
李府人多眼杂,而且施展不开,所以他和卫湘经常去城外。
李云升打开请柬:花月会。
请柬的内容很简单,妙音楼请他明日去参加花月会。
“有意思。”
一旁,刘权接话。
“相爷,这几日,关于花月会京师都传遍了。”
“一个花月会,妙音楼如何让京师都知道的?”
一说起这个,刘权就来精神了。
“当然是因为苏婉婉啦,花月会她会当众献舞,这可是京师盛事。”
李云升合上请柬,有了些兴趣。
“明日,勾栏听曲。”
苏婉婉作为妙音楼的头牌,从不当众献舞,能看她舞姿的都是那些有资格进入其寝殿的人。
所以,花月会以苏婉婉献舞为噱头,自然是一大盛事。
而卫湘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伸手将一柄短刀放在了桌子上。
李云升顿时来了兴致,这几日他都是用的卫湘的短刀,所以一直想找一把属于自己的短刀。
只不过,对于兵器他了解的不多,所以就托卫湘帮他寻一把宝刀。
眼前这把短刀,刀长二尺有余。
刀柄雕饰龙雀,栩栩如生。
仅观其刀鞘,连李云升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不是俗品。
刀锋出鞘,散发出一股寒意。
李云升探手一抓,从刘权头上拽下一根头发。
轻飘飘的头发落于刀刃之上,立即断为两截。
“这刀,什么来头?”
“龙雀。”
一旁刘权似乎怕自己再被薅头发,站的远了一些。
“我听过这刀的名字,燕国龙雀,据说由燕国锻造师余屠历时八年锻造而成。”
李云升看着手中龙雀刀,徐徐说道。
“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燕龙雀,名冠神都,可以怀远,可以柔迩,如风靡草,威服九区”
他抬头看向卫湘。
“这大燕的宝器,怎么会到你手里了。”
“燕国太后。”
李云升的了然点头。
燕国早已经亡国了,而燕国太后则流落到大楚教坊司。
也就是说,龙雀刀在胡太后的手里。
可真是奇了,当年燕国城破,许多人都想找到这把龙雀刀,可是它就像是人家蒸发了一般。
而胡太后在教坊司已经待了许久了,藏有这柄利器,竟然没被礼部的人发现。
自从他来到书中世界才逐渐发现,这里自我完善的剧情太多。
毕竟李云升并不是终极大反派,所以着墨并不多。
他更不会知道,李云升府里一个叫小莲的侍女竟然能和卫国暗探扯上关系。
短刀归鞘,李云升神思幽远。
曾经燕国骑兵甲天下,结果,也逃不过灭亡的命运。
如今的大楚也不是高枕无忧,南边的卫国已经开始下黑手了,北边的北齐更是虎视眈眈,不断侵袭北境。
他坐在这个位子上,目前在朝中看似安稳,若是不解决外患,或许有一天也会成为亡国之臣。
……
翌日,明月高悬。
李云升站在妙音楼门前的时候,已经隐隐能听到里边的人声鼎沸。
见他走下马车,等候多时的侍女立即上前引路。
“相爷请。”
李云升来这里也是轻车熟路了,只不过今天人实在太多,所以侍女带他直上二楼。
那里有专门给他留的雅座,既不会被人打扰,又能居高临下,看个真切。
也亏的妙音楼地方够大,一楼和二楼此时已经座无虚席。
所有人都期盼着,能够见苏婉婉一面。
此时,花月会还没有正式开始,所以中央的舞台只有几个普通舞姬在热场。
跟着侍女来给他专门预留的位置,却看到了一个熟人——苏应杰。
侍女解释道。
“相爷,这位苏侍郎说是与您有约,所以早早在此等候。”
李云升挥了挥手。
“你先下去吧。”
待侍女走后,苏应杰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李相。”
李云升上前搀扶住苏应杰。
“苏侍郎,何故如此。”
苏应杰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继续低着头说道。
“谢李相让我与姝儿相聚。”
扳倒费宿之后,李云升让人把范姝从白雀庵中接了出来,送到了苏府。
同时,还帮范姝换了新的身份。
之前苏应杰在朝堂之上帮了他,这也算是还个人情。
至于把范姝接出来,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本相最看不得苦命鸳鸯,举足之劳而已。”
两人入座。
苏应杰主动提起了早朝之事。
“李相,早朝之事,下官并不是有意反对您。”
“苏侍郎有自己的想法,当然可以提。
你说的好像我在朝堂搞一言堂,不许别人说一个不字。”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苏应杰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认为,李相在朝中势力太盛,陛下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您,这终究不是件好事。
李相应该也清楚,陛下最想看到的是龙虎斗,大臣相互制衡。”
啪。
一声脆响,李云升剥开一枚花生。
“苏侍郎觉得,我需要看女帝的脸色?”
“我知李相,终有一日会还政于陛下。
难道到那时,李相仍要与陛下针锋相对?
老尚书令独掌朝堂,却依旧得先帝倚重信任,令北齐数十年不敢妄动。”
说到这,苏应杰顿了顿。
“可是,当今陛下不是先帝。”
李云升抬头看了苏应杰一眼,对方并没有说谎。
而且,说的也没错。
女帝现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加上有了第一世的经历,认定他会造反。
以至于,竟然派出了上官轩然来刺杀。m.χIùmЬ.CǒM
重要的不是他会不会反,而是他想反随时都能反。
这样的臣子,如何能让帝王放心。
想要降低女帝的杀心,苏应杰是一个润滑剂。
让女帝自以为掌控全局,实际女帝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苏侍郎以为,我会何时还政于女帝?”
苏应杰眼睑微垂。
“想来,至多两年,陛下就有执掌社稷的能力了。”
当然,能力是有了,至于能不能掌权依旧要看李云升的意思。
两颗花生,李云升放进自己嘴里一颗,另一颗放到了苏应杰面前。
苏应杰郑重地拿起那一颗花生,他知道自己距离相位又进了一步。
“下官为楚臣,更是李党。”
李云升笑着说道。
“希望你不是下一个费宿。”
此时,楼下喧哗声起。
苏婉婉身着大袖衫从二楼拾阶而下,艳红色的裙裾在台阶上缓缓拖过,亦拖过每个男子心上。
修长白皙的腿在裙里若隐若现,赤着的玲珑白足步向台中。
她嘴衔一枝牡丹,映着绯色的蠢,媚眼流转,一一划过那些台下的脸,嘴角微微勾起。
李云升在二楼,一低头正瞧见那紧紧束起地白雪皑皑的山丘沟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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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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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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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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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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